晚上薑暮還是參加了顧智傑的飯局, 不過這次她不是一個人,還帶上了靳朝,吃飯的地方就在山腳下, 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
這算是靳朝第一次踏足薑暮身邊的圈子,也是薑暮第一次帶個男人來跟他們吃飯,人一到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靳朝身上。
靳朝倒也神態自若, 和大家微笑致意,顧智傑起身招呼道:「你們坐裡面。」
靳朝脫了外套拿去掛在包間角落, 顧智傑趁機拿薑暮打趣:「怪不得看不上thos, 前男友這麼帥?」
薑暮糾正道:「現男友。」
顧智傑愣了下, 隨即大笑, 轉頭就對走來的靳朝說道:「這頓飯應該你請, 你把我們係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姑娘拐走了。」
薑暮回過頭,正好對上靳朝帶笑的眉眼,忽然還不好意思起來。
靳朝在她身邊落座,正兒八經回道:「的確該請,大家放開吃,別跟我客氣。」
這句話一出都笑了起來, 紛紛舉杯恭喜, 問什麼時候能喝到他們喜酒。
顧智傑打著圓場說道:「我下午碰見他們還沒確定關係,這會你們就討喜糖吃了?會不會急了點?」
說完端起酒杯轉頭看向薑暮和靳朝:「什麼時候喝喜酒?」
薑暮嚷道:「我臉皮薄, 放過我吧。」
靳朝端起酒杯笑得含蓄:「我爭取早點。」
薑暮拽了下靳朝對他說:「你能喝酒嗎?少喝點。」
靳朝倒是看上去心情不錯, 垂眸回道:「今天特殊。」
四個字讓薑暮的心髒仿若放在棉花上, 軟軟的。
對面同組的張裕問道:「小薑, 你科目一什麼時候考?」
薑暮回道:「過了,練科目二了。」
張裕驚道:「你速度可以啊,最近還有時間練車?」
「擠擠嘛。」
靳朝側眸看了她一眼, 薑暮見他沒怎麼動筷子,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是不是不能吃火鍋?」
靳朝無奈道:「看來真給你嚇著了,沒那麼多講究。」
話雖如此,但薑暮還是小聲說道:「結束後給你開小灶。」
後來他們聊到一些工作上面的事,靳朝就安靜地聽著,不時幫薑暮剝個蝦,涮個肉,早年開車行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接觸過,也能和薑暮這些同事聊幾句,大家對他印象都不錯。
快結束的時候他起身出去了,顧智傑去結賬才知道,單被靳朝提前買了,他拍著靳朝的肩對他說:「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買單了。」
轉而對薑暮說:「你男朋友太客氣了,下次我單獨請你們。」
和他們道別後,薑暮和靳朝往回走,她今天穿得不厚,下午氣溫正好,天氣也不錯,誰能想到晚上從飯店出來,風一吹,居然還飄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冷得她直打哆嗦,靳朝乾脆將大衣敞開,直接把她連人裹進懷裡,他的體溫瞬間覆蓋而來,暖和得薑暮眯起了眼睛仰著頭盯著他笑:「朝朝。」
他垂下眼,目光纏綿:「嗯?」
細小的雨滴落進薑暮的眼珠,她難受地眨了一下,靳朝乾脆連她的腦袋都裹進了大衣裡,人暖和了,雨也淋不到了,就是看不見路,只能透過大衣的下擺看見他們同調的步伐。
薑暮笑著出聲問道:「我只能跟著你走了,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有可能。」他回道。
等薑暮被靳朝從大衣裡放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帶回家了,她倒沒淋到什麼雨,靳朝的短發上浮了一層水珠,大衣也濕漉漉的。
進家後薑暮催促他:「你快把衣服換了。」
靳朝脫了外套,走進浴室,薑暮坐在地毯上和閃電鬧了一會,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看見他房間的門虛掩著,回頭瞧了好幾次,忍不住起身走了過去。
輕輕推開門,原本黑漆漆的空間在她踏入的那一瞬,燈亮了起來,入眼的是臥室的大牀,淺灰色的牀品低調有質感,整齊地鋪在牀上,沒有藏什麼女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可當轉過頭的剎那,薑暮整個人呆愣住了。
牀尾安裝了一整面的玻璃展示櫃,裡面擺放著一幅巨型的樂高航天模型,有發射中心和地面控製室,有行走的宇航員還有「中國航天」字樣的火箭。
每一處都是用成千成百的樂高玩具組裝而成,薑暮從未看過這個模型的成品,比她想象中還要巨大,她難以置信地捂住嘴,記憶一下子拉回到從前,心潮澎湃。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靳朝看見敞開的房門,身影停在門口,薑暮回過頭去,他濃密的長睫微微垂著,輪廓延伸到下頜,流暢性感。
薑暮眼眶微潤,問道:「拚了多久?」
靳朝遲疑了片刻,回憶道:「兩次加起來,挺久的。」
「兩次?」
靳朝只是一帶而過地告訴她:「運輸的路上散過一次,搬來後重新再裝的時候,說明書丟了,第二次有些費勁。」
而第一次他卻始終沒有提起,那時候薑暮剛出國,他還不能站,每天靠輪椅度日,對明天沒有期待,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
這個樂高伴他度過了漫長難熬的時光,好像他的生活裡除了這個目標,變成了一潭枯竭的死水。
他也不知道具體用了多久把它搭建起來,有時候廢寢忘食,有時候徹夜難眠,可真當那個刻有「中國航天」字樣的火箭立在發射台上時,那是一個清晨,伴隨著又一天的朝陽,他望著眼前的成品,彷彿看到了多年後暮暮邁入這個領域的模樣。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站起來,也是從那時候起對未來有了野心。
薑暮走到玻璃櫃前,伸手觸碰著那細小的零件,想起曾經允諾一同搭建這個模型,那時總認為他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搭,誰能想到她以為的永遠只不過是眨眼之間。
玻璃櫃門上映出了靳朝的身影,他從她身後將她摟進懷裡,身上沐浴過後的好聞氣息籠罩下來,帶著溫熱的氣流鑽進薑暮的衣領中,出聲問道:「thos是誰?」
薑暮看著玻璃中他停留在她發絲邊的輪廓,傲嬌地告訴他:「我們係有名的大才子,澳法混血。」
靳朝手臂漸漸收緊,語氣卻輕謾道:「追你了?」
薑暮誠實地點點頭:「我都跟你說了,追我的人可多了,你以為我開玩笑嗎?」
靳朝擒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壓下呼吸:「你還真敢說。」
薑暮挑著眼神:「你不是讓我到外面多接觸接觸男人的嗎?我多聽你話,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我怎麼也算個久經情場的小達人了。」
靳朝眼裡的波濤淹沒在漆黑的眸色中,捏了下她的下巴:「不用跟我分享,謝謝。」
薑暮餘光瞥著模型說道:「這還是我送你的,它都能住下來,為什麼我不能?」
靳朝的手環在她的月要間,聲音愈發磁沉:「明天幫你搬家。」
薑暮在他懷裡轉過身,仰起頭:「那行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靳朝眼裡帶笑,嘴上說著:「慢走不送。」
手上卻扣著她的月要讓她動不了分毫,薑暮發現縱使他的身體不如從前了,可只要他想,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禁錮在身前,讓她無處可逃。
他手掌稍稍用力,她整個人便投進他懷中,他低頭廝磨著她的鼻尖,輕吮了下她的唇,然後徹底口勿了上來,他身上是令人著迷的幽香,薑暮的思維凝滯了,主動地回應著他,靳朝收緊手臂將她抱離地面轉身放在身後的大牀上,兩人的心跳碰撞在一起,他唇邊彎起蠱惑人心的弧度:「還走得動嗎?」
這一局,薑暮吃癟,想證明自己不是輕易被迷惑的人,人卻動不了,好在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手心一股潮濕,她驚得側頭看去,閃電正坐在牀邊舔她手,並且不知道已經觀摩多久了。
雖然它是一只狗,但好歹也是條通人性的狗,被它這麼直勾勾地圍觀,薑暮還是紅了臉,從靳朝身下逃了出來對他說:「我沒帶衣服來。」
靳朝從櫃中找了套棉質睡衣遞給她,然後靠在櫃門上用目光撩著她,薑暮被她看得渾身都燒了起來。
明明平時不苟言笑,甚至有些淡漠的人,可他一笑,她的心也跟著發顫,局促地跑出房間走進浴室。
薑暮早已不是小女孩了,靳朝今天留她下來,她知道意味著什麼,比起多年前的彷徨和害怕,現在的她更加堅定,甚至還有點期待。
沒變的是,他依然可以輕易讓她小鹿亂撞。
等薑暮洗好澡再出來的時候靳朝靠在牀頭看著平板電腦,她走進房間後,靳朝鎖了平板放在一邊,目光深邃悠然地掠著她:「罰站嗎?」
入秋的天氣雖然夜裡寒,靳朝家裡裝了恆溫係統,倒也不覺得冷,睡褲太長,薑暮乾脆沒穿,套著靳朝的上衣就出來了,兩個袖子長得跟唱大戲的一樣,被她甩來甩去的,白皙佑人的腿就那麼明晃晃地在靳朝面前晃悠,但到底沒有小時候那麼無所顧忌,說往他牀上爬也就爬了,現在怎麼說也要矜持一些,主動上他牀多少有些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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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故作正經地說:「我睡沙發嗎?」
靳朝沒吱聲,嘴角微勾,靜默地看著她表演,然後薑暮假模假樣地往房門口走去,見他沒有要挽留的意思,還假裝撩頭發側頭瞄了他一眼。
身後傳來靳朝的聲音,喊的不是她,卻是閃電。
閃電屁顛顛地跑了過來伸著頭,靳朝緩緩落下兩個字:「關門。」
閃電非常自覺地跳起來勾住門把手把房間門帶上了,順便把自己也關在了門外。
薑暮對著關上的房門,嘴角輕快地揚了下,然後又壓下去回過身望向靳朝,靳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薑暮邁開溫潤纖細的腿上了牀,人剛靠近就看見立在他牀邊的假肢,神情微頓,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他的義肢,眼睛看到的,和聽說的,直觀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的眼神還停留在那時,人已經被靳朝拽了過去,直接掀開被子將她裹住了。
薑暮躺在靳朝身邊,有些不安地往下滑去,直到整個人都滑進被子中越來越低,然後被靳朝一把撈了上來,她抬起頭對上他黑亮的眼,有些試探地問:「我能…看看嗎?」
靳朝輕擰了下眉:「不好看。」
「那你打算在我面前一輩子都穿著褲子嗎?」
靳朝眸色微動,撇過頭去,薑暮再次滑進被子中,小心翼翼地卷起左邊褲腳,後來發現好像不太方便,又很費勁地去脫他睡褲,手剛探到月要間就被靳朝握住了。
他低頭問道:「你在乾嗎?」
薑暮有些無措地說:「我就是想看看,你配合一下。」
靳朝目光幽淡地注視著她,問道:「就不能老實了?」
她乖乖答道:「不能。」
靳朝移開眼,自己動了手,薑暮又一次滑了下去,被子裡隆起她的身形,她不想讓靳朝看見她的表情,這是她第一次直面他被截肢的部位,對他們兩來說都挺尷尬,乾脆薑暮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在她的記憶裡,靳朝有一雙比例完美的大長腿,她還能記得從前在飛馳,他穿著髒兮兮的工裝褲靠在車上抽煙的模樣,左腿那麼隨意地蹺在凳子上,自成一幅強悍精乾的畫面。
可當薑暮親眼看到他的創傷時,整個人仿若都跟著重新經歷了一番磨難,她甚至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身體蜷縮在他身邊難受得月匈口發疼,半天都沒再鑽出被子。
她低著頭的時候發絲垂落在靳朝的腿間,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呼吸沉了幾分,盡管靳朝一直盯著天花板克製住心中的躁動,然而蒙在被子裡的呼吸時輕時重,拂過他的皮膚,要人命。
薑暮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左腿上,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她還沉浸在悲傷中,人就突然被靳朝抱了上去,還沒反應過來,靳朝的身影已經壓下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燈變暗了,暖黃色的光線中靳朝一點點口勿著她,口勿走了她的難過,也口勿走了她的心痛,氣氛璦昧,他帶著親略意味的撩撥像個天生的主導者,瞬間投下一片把火苗,讓她頭暈目眩無法招架,臉色緋紅一片,不停喘息著,像佑人的櫻桃。
靳朝幽黑的眸子染上一抹赤色,摩挲著她的唇問道:「願意賜教嗎?情場小達人。」
剛才玩笑開過了,遇上真格的,薑暮就懵了,隔著寬大的衣服,靳朝滾燙的手覆了上來,揉捏了幾下,薑暮就潰不成軍了,整個人都敏感地弓了起來。
靳朝也察覺出她的生澀,動作緩了下來,俯下身對上她快要滴出水的眼眸,聲音溫柔:「暮暮,睜眼。」
薑暮想睜眼,就是感覺睜不開,人迷迷糊糊像醉了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她微微眨了下眼,靳朝眼裡是熾熱的光,燙到她的心底,出聲問道:「不是說和很多男人約過會嗎?」
薑暮心尖發癢,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有些崩潰地說:「是啊,是和很多男人約過會,但是別人碰我一下手我都覺得對不起你……」
靳朝唇邊的笑容擴散開,將她完完全全揉進身體中:「傻丫頭。」
薑暮弱弱地問:「那個…你會不會累?要不要我來?」
靳朝挑了下眼皮,扯掉了她這件不合身且礙眼的睡衣,當她完完整整呈現在他眼前時,靳朝眼裡已然攀上無法抑製的欲望。
看著她蜷縮緊張的模樣,把她遮住自己的雙手拿開,肆意地笑著:「你會嗎?」
薑暮的手被他按在枕邊,他的視線肆無忌憚地從她身上掠過,她嬌羞地側過頭咬著被他口勿得水潤的唇說:「我可以…扌莫索一下。」
從小看著出生,陪著長大的姑娘,曾經舍不得多碰一下,如今在他的身下,美得動人心魄,強烈的占有欲讓他失控,他聲音暗啞地對她說:「這種事,還是第一次,沒有讓女人主動的道理。」
在這句話之後,薑暮便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迷糊中整個人像被放在火上炙烤,連後來的事怎麼發生的都很混亂。
直到清晰的撕扯感傳到心底,她開始變得不太安分,條件反射地縮了起來,人往後讓,靳朝扣住她的月要一聲聲喚著她:「暮暮,放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