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今天白天看到的那個人,把夫人,氣得多重。”
晚上,回去之後,念蘇就開始和青橋學嘴。
好不容易有一個同樣都是丫鬟的人,他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念蘇添油加醋的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基本上是要多憤恨,有多憤恨,要多激動有多激動。
青橋斜斜的靠在自己的牀上,安安靜靜的聽他講述白天發生的故事。
手裏還抓了一把瓜子在嗑着:“那照你這麼說,這人確實是挺可惡的。”
念蘇呸了一聲:“豈止是可惡,關鍵就是看不起人,不就是太子府上的門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肚子裏有點文化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也沒有上過學,也沒有念過學堂,我感覺我比他做人做的要好多了。”
青橋笑笑:“是。”
“不過一個門客而已,怎麼夫人會這麼生氣?”
青橋問道,她,完全沒有道理,和一個驕傲自大的門客這麼生氣。
念蘇趕緊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我們夫人是女中豪傑,夫人跟我說過,她覺得女子就該跟男子一樣,男子能幹的事情,女子也就能幹。”
“雖然我覺得有些不太能聽懂,因爲女子自古以來不就是相夫教子嗎?但是我還是覺得夫人說的這種情況,我覺得聽起來很好。”
青橋斂下眉頭:“這種情況,確實很少有人提及。夫人是個,真正有想法的女子。”
“是啊。所以她向來不喜歡有人因爲女子無法上學而瞧不起女子,他總覺得說,這並不是我們的錯,而是這個環境的錯。”
饒是青橋,要比起念蘇見識的廣,此刻也沒有辦法不被這一番言論而震撼到。
相處良久,越發覺得世子妃是一個面冷心善的人,許多事情她不善去說,但很善於去做。
她性子淡泊,不喜歡麻煩事,但總是會被他人麻煩,甚至是一些小事,她也願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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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自己,跟在她身邊,也感受不到一絲絲她對自己的戒備。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會有的,可是她不,她彷彿是真的接納了自己,也默許了自己的存在。
青橋拍了拍手掌上的瓜子碎屑:“你剛剛說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來着?”
–
六月初,正是荷花將要紛紛盛開的季節。
春末夏至,景色紛好,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現在六月初也不是太熱,所以正式一些詩會遊會紛紛舉辦的時候。
文人墨客們總是喜歡在詩情畫意的地方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
青橋這幾日託左使查了一下這個孟遊慕,此人倒是典型的書呆子一類的人,沒有武功,但是學識確實不錯,說他是書呆子,只是因爲他書讀的極好。
但是同時又頗有城府,不然的話也不會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能夠進到東宮做門客。
真就像念蘇所說,是典型的男子主義,瞧不起女子,更瞧不起沒有學識的女子。
平日裏就是一副自大的模樣,也偏愛去一些詩會上面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
她打聽到六月初八的時候,在薰鹿園剛好有一場由平楠伯世子舉辦的詩會。
青橋想,世子妃對自己這麼好,自己也是時候該報答她一下了。
畢竟自己之後還要借她的手讓自己從隔離脫離出來。
只是自己一介風塵女子,再加上起先鬧得沸沸揚揚的和赤暉候世子的事情怕是進不去。
看來只能從這個舉辦者的身上下功夫了。
青橋在前一天的時候,就身着青綠色煙籠薄紗的紗裙,頭髮鬆鬆垮垮的挽起來,耳朵邊上還要留下來幾根碎髮,虛虛的簪上一根簪子。
裝扮好一切之後就帶着面紗出了門,因爲馬上就要舉辦詩會了,所以平楠伯世子吳霏會提前過去查看一下場地,佈置一下。
青橋就等在薰鹿園的門口,等到他們佈置完要出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下午了,因爲是日常簡單出門,所以他就沒有帶多少人。
在他們馬上就要出來的時候,青橋就遠遠的離開了,不過依舊是在他們出門的必經之地。
她穿着青綠色的衣服隱在薰鹿園門口的一片花叢中,周圍還圍繞着幾個蝴蝶,傍晚,柔柔的光打在她身上,像是出現了一層幻影。
吳霏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就趕緊走上前去:“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姑娘在下,可否有幸求得姑娘共飲一杯?”
青橋面紗下的櫻桃脣微微勾起,但是眼睛卻做出慌張的樣子,就像是受驚的小鹿。
她轉過頭來看到吳霏,趕緊跪在地上行禮:“奴婢奴婢見過這位大人,實在是不敢當。”
就是在行禮的時候腰是挺的,只是稍微歪了一下頭,於是就將胸前的風光顯露無疑。
若隱若現,最是吸引男人。
吳霏本身就是一個性格比較軟弱,基本上事事都聽爹孃安排了一個公子哥。
性子乖巧沉悶迂腐,平日裏除了參加一些實惠,就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這樣的人也很少能夠抵抗住女人,特別是輕巧這種專門訓練過的人的手段。
果然,青橋一擡頭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人,眼睛在慌慌張張的左右看着,但是時不時的還會看她一眼。
隨即就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哦哦快起來吧,姑娘,我也不是什麼大人。”
“不知道你是哪家府上的侍女?”
青橋垂眼:“雲川王世子府上。”
吳霏揚揚眉毛:“原來是這樣,不知道今日在此是爲了什麼?”
青橋轉頭看看:“薰鹿園裏面,都是種植了一些可以入藥的花草,我們世子妃今日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想着今日來這裏爲她採摘一些金銀花。”
吳霏眼中逐漸的流露出一絲的讚賞:“真是沒有想到世子妃家裏的侍女居然還有如此的才能?”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姑娘一直蒙着面紗呢”
青橋眼中流露出一些無奈:“因爲我,名聲不是很好。”
吳霏連忙擺擺手:“姑娘莫要聽信他人胡言亂語,這世間唯有言語傷人最深。”
“不知可否一睹姑娘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