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柯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一把刀,鬱庭楹嚇得捂住自己的嘴,對面的人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她此刻又不能出去。
忽然,背後出來一雙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黑暗中,鬱庭楹的心跳個不停,她還沒有叫出來的時候,就被人一個轉身背到了背上。
她反應過來之後,自己已經上到了書上。
鬱庭楹心有所感,忽然轉頭看了一眼,旁邊果然是一張熟悉的側臉。
心裏莫名有一瞬間的漏跳,她的鼻子幾乎就要碰上沈鶴的側臉,沈鶴將手鬆了松好讓她能夠好好呼吸。
他目不轉睛的盯着下邊,她也只好收起思緒屏住呼吸往下邊看。
三皇子走到下邊之後先是用匕首探了探周圍,發現沒有人之後,就轉頭看了看,在周圍轉了一圈之後發現確實沒有人,柳俏在後邊捂着心口:“好了,應該是有什麼小動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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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嚇人的,我們走吧。”
三皇子想了想,忽然從腰間掏出一個火摺子,吹亮了之後忽然蹲下。
地上,一個淺淺的腳印正躺在地上。
“女人?”
雲柯皺眉,隨後柳俏在後邊又喊了兩聲。他這才站起來。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沈鶴纔將手鬆開,鬱庭楹將自己蜷縮到麻了的兩條腿伸開,才發現自己正坐在沈鶴的懷裏。
沈鶴似乎也發現了,正準備帶她下去,剛一動腿上就傳來一陣酥麻感。
她按住沈鶴的肩膀:“等一下,我的腿麻了。”
沈鶴只好陪她在樹上坐着。
兩人一時無話。
“怎麼在這兒?”
鬱庭楹忽然問。
沈鶴想了想:“前幾日去了一趟南疆,仔細翻找了一下,發現一個密室,裏邊應當是放的一些祕籍。”
“我就把那些東西燒了。”
“然後待了幾天就回來了。”
鬱庭楹轉頭看他:”不傷心了?”
沈鶴側着頭,眼神稍微有些渙散,然後才點點頭:“還好。”
“阿婆他們去世的時候,當時會覺得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是我可以去的地方,從此以後我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沒人要的人。”
“就像是遊蕩在人世間的孤魂野鬼。”
“但是在峽谷坐着喝酒的時候,我望着漫天的星星,突然想起來應城還有一個人在等我回來,這裏還有我的一個家。”
“就沒有那麼傷心了。”
鬱庭楹放心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開口自己被賜婚這件事情。
但是她如果不說的話,會不會……
可是讓她該怎麼說?
鬱庭楹心裏犯起了酸泡泡,他似乎終於確定了身旁人的心意,但是卻又覺得,還不如不確定的好。
“我的腿好了,咱們下去吧。”
沈鶴抱着她飛身下了樹。
隨即兩個人轉身往京城的方向走。
“你怎麼會在這裏?”
鬱庭楹問。
沈鶴開口:“我剛剛到京城的時候,看到你在路上,本來想跟你過來,發現你在跟蹤人,我怕出什麼事,就一路跟着你過來了。”
“所以你跟着的這兩個人是誰?”
鬱庭楹想了想,簡單和他說了一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這兩個人就是三皇子和柳俏。”
沈鶴點了點頭:“所以實際上是他們兩個在陷害太子,殺了柳枝。”
鬱庭楹搖頭:“柳枝不是他們殺的,這個是個意外。”
“這個現在目前來說確實已經死無對證了,太子似乎陷入了一個完美的局。”
沈鶴轉頭看她:“不過也沒有關係,就不就太子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所謂。”
“入局了,和我們也沒有關係。”
鬱庭楹卻沒有說話,不是沒有關係的,如果他能夠成功的揪出這件事的原委救出太子,他就可以請求皇后與他做交易。
以此來保住自己的清白。
這件事情還是要說的,師傅說他不能遇見事情,就想逃避,應該勇敢一點。
鬱庭楹停下腳步,然後轉頭面對着沈鶴:“沈鶴,如果你當初沒有走,該多好,說不定我就會因爲你再多考慮考慮,就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他了。”
沈鶴聽了一臉霧水:“你在說什麼?”
鬱庭楹把手伸了出來,擡起想要觸碰他的臉。
被沈鶴這樣的躲了過去,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絲的嬌羞。
“小姐,你……”
鬱庭楹蜷了蜷指尖,收回了手。
“沈鶴,我被皇上封爲妃子了。”
沈鶴的反應和林落翎第一次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一樣,就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即又疑惑的問:“這是什麼笑話嗎?”
鬱庭楹搖了搖頭:“這事情背後的原因很複雜,反正總而言之,牽扯的利益太多。”
“他們想要將文臣的權利收入在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娶了我,這樣我就可以牽制住阿翎,等於牽制住林家到時候文將武將的權利就都在他們手裏了。”
雖然鬱庭楹說的簡短,但是沈鶴聽懂了。
鬱庭楹向他解釋了一堆,他罕見的沒有生氣或者是其他什麼情緒,而是問了一下。
“爲什麼要向我解釋這些?”
她完全可以就告訴他這件事情,卻不必向他解釋這麼多的原因。
鬱庭楹緊緊盯着他,嘆了口氣:“我以爲你明白的。”
沈鶴依舊是穿着藍色的道服,微風襲來,瘦弱的身體撐不住,於是藍色的布衣便在風裏翻飛。
他的頭髮也不住的拂過臉頰。
“小姐……你是說。”
鬱庭楹看向他:“之前你總是一個人在我的窗戶旁邊坐着,我爲你添置東西,你也不要衣服,永遠都只是那麼幾件自己的東西,永遠都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那裏。”
“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會傷心,我在想你是不是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沈鶴搖搖頭:“我沒有,只是從小就是這樣的,屬於我的東西,向來是不太多習慣了。”
鬱庭楹鬆了口氣,同時眼睛裏充滿了心疼。
“你不會沒有家的,鬱家,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不管出去多遠,都記得要回來。”
沈鶴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不會走了。”
“再也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