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慧錯愕無言,怔怔地看着時俊和。
時俊和也沒有再裝聾作啞,苦笑質問:“你敢說你和嚴律什麼事都沒有,你們清清白白的?”
“本來就是這樣,那天晚上我只是……”董慧以爲時俊和是誤會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才生氣的,着急地想要解釋。
可時俊和只是搖頭,淡淡地問:“我有沒有說過,我不希望你和嚴律見面。”
董慧一僵,不得已點點頭,但馬上又辯解道:“但那天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啊!”
“好了,你不要說了。那天晚上事情如何,我已經不想知道了。”時俊和疲憊地擺手,根本不願意聽董慧說下去。
因爲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管董慧到底有沒有和嚴律發生什麼事,都已經不再重要。
該誤會的人都已經誤會了,要抓把柄的人也已經有了把柄,還有追究的意義嗎?
時俊和眼中的淡漠深深刺痛了董慧,她又害怕又委屈,緊張地拉過時俊和的手,苦苦哀求:“俊和,你別這樣!
我真的沒有背叛你,你要相信我!”
時俊和輕輕拂開董慧的手,神情淡漠地說:“我說了沒關係,我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了。你也不必……”
“不,不是這樣的!”董慧厲聲打斷時俊和的話,滿臉決絕地盯着他。
一字一頓地說:“我都說了我跟嚴師兄只是單純見上一面,什麼事都沒有,你爲什麼還要懷疑我?”
時俊和大概是被董慧吼得也急躁起來,忍不住火大地說:“你明知道嚴律對你心懷不軌,你還私下與他見面,你要我怎麼想?哈!你說啊!”
董慧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她沒想到時俊和竟然把嚴律說得那麼不堪,彷彿兩人的關係見不得人似的,更加激動得喊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嚴師兄爲人正直,你怎麼能夠把他說得那麼不堪,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你失望?”時俊和冷笑一聲,目光暗沉,尖銳地說道:“你一直跟嚴律不清不楚,我還絕望呢!”
“時俊和!”董慧氣得大聲尖叫,看向時俊和的雙眼滿滿痛楚,彷彿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時俊和竟然這樣說自己和嚴律。
然而時俊和說完後,不躲不閃,就這樣目光直直地平視董慧,無聲對抗。
董慧簡直要被他這態度氣死,全身都氣得直顫抖,好半天才勉強平復下來,強忍着縱哭的衝動,更咽地說:“好!好!我知道了,你現在看不起我,不想要我了!
我也不勉強你!我走還不行嗎!”
說罷,董慧一下子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對着外面大喊:“阿鄭,你給我進來,你給我進來!”
鄭嬤嬤本來就一直戰戰兢兢地在外頭守着,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屋裏發出聲,直到兩人的爭執越來越大聲,連外頭都聽到了。
她連忙把四周的下人都趕得遠遠的,生怕事情敗露。
一聽到董慧叫喚,鄭嬤嬤連忙走進去,“不知道夫人有何吩咐。”
董慧冷硬地指着屋裏,冷聲道:“既然有人都開始嫌棄我了,我這就滾回孃家去,不在這裏丟人現眼了。去,快去幫我收拾東西。”
鄭嬤嬤一聽兩人鬧得都要回孃家了,頓時大急,忙跪在董慧面前,苦苦哀求:“夫人,時府纔是您的家啊!您怎麼能因爲一時生氣就離家出走呢?”
董慧被勸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斜睨着時俊和,冷冷地說:“我都已經被人厭棄了,再留在這個家裏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離開,也好將來給新人騰位置。”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哪裏來的新人?”時俊和頭疼扶額,對董慧的無理取鬧很是無奈。
董慧卻再次激動起來,指着時俊和就罵:“那你就沒有胡說八道,污衊我和嚴師兄了嗎?”
時俊和見董慧兜兜轉轉又繞回嚴律的事,頓時不啃聲了。
一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準備改口’的姿態,可把董慧給氣壞了,再次嚷嚷着要回孃家。
鄭嬤嬤眼看着事情要不好了,又掉頭跪在時俊和面前,狂磕頭,嘴上還在不停地求情:“老爺,夫人脾氣不好,但她對您可是一心一意,諸天神佛在上都可以做見證了,您就哄哄夫人吧!
現在夫人還懷有身孕,若是這個時候回孃家,還不得被家裏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給喫得骨頭都不剩!”
董慧見鄭嬤嬤替自己求情,反而更加氣憤地大喊:“阿鄭,你不用求他!他不喜歡我,我還不稀罕他呢!時家這個破地方我是待夠了,現在我一刻鐘都待不下去了,你馬上給我收拾東西,我現在就要回董家去!”
說罷,見鄭嬤嬤還不肯動,她乾脆自己走回到衣櫃旁,動手將裏頭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外扯,口中還狠狠唾棄,“時俊和,我告訴你,今天是你把我逼走的,將來你就是來董家跪着求我,我都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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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嬤嬤又氣又急,一邊讓自家夫人不要那麼衝動,一邊還苦苦哀求着時俊和。
然而時俊和只是冷眼旁觀,聽着董慧眉頭都不眨一下說出那些狠心的話,也只是微微蹙眉。
半晌,終於忍不住冷冷說道:“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時俊和也沒管董慧是個怎麼樣的反應,直接甩袖離開了。
因此也不知道在他離開後,寢屋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董慧在聽到他近乎殘酷的話語後,整個人都僵在當場,手還維持着扯衣服的動作,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僵硬的雕像。
還是鄭嬤嬤先回過神,見董慧一副嚇傻了的樣子,連忙撲上前去,一把扶着董慧在牀邊坐下,不停地替董慧按胸口,還一邊哭喊:“夫人,您可別嚇我,別嚇奴婢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董慧才猛地吸了口氣,身子一直,勉強緩過勁來,但隨即她的眼淚就唰唰唰地落了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阿鄭!俊和他,他不要我了……”
董慧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走,不過時間時俊和一直揪着她和嚴律的事情不放,纔想着用回孃家逼迫時俊和服軟。
就在時俊和說出那番絕情話之前,她都以爲最終會是時俊和妥協的,可沒想到……
董慧絕望地看向鄭嬤嬤,不停地問:“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鄭嬤嬤聽着也落了淚,老眼婆娑地握着董慧的手,勸道:“夫人,聽話,咱們這回不要跟老爺置氣了。老爺正在氣頭上,你就跟他服個軟,認個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