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官府檢查之後就來給崇林王回話:“王爺,這火勢燒得很大,並且面積也很廣,不存在像您所說有人故意燒貢品。”
崇林王嘆了口氣:“我們收上來的東西還有多少?”
面前的人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的開口:“反正,應該肯定是不夠的。”
崇林王也很無奈,坐也坐不下去,但總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還差多少?”
“還差三十擔糧食,五百兩銀子。”
無奈之下,他只好先過去看看劉志的傷勢。
他的傷勢還是很嚴重的,整個左臂幾乎都被燒傷了,已經被包紮了起來,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崇林王坐在他的牀邊。
“請恕草民不能行禮了。”
“你就好好待着不要動了,感覺如何?”
劉志微微睜開半只眼睛,因爲眼睛裏邊進了煙塵,所以完全睜開會感覺很刺痛。
“僥倖留下一條命罷了。”
崇林王點點頭,接下來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只好環顧了一下四周,結果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怎麼不見劉小姐?她呢?”
劉志動也不動:“小女昨日不在家中居住,去看了她祖母,順道在那裏住了一下。”
崇林王想了想:“看望她祖母?”
按照劉禮的性子,應當不會在臉還沒有好的時候到處亂跑的,應當是在家裏閉門不出的那種。
“怎麼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崇林王看向劉志的眼睛,劉志眨眨眼:“禮兒知道自己的臉治不好之後就心情不好,這城中又多是一些認識她的人,所以便想着先過去避避風頭。”
崇林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倒是因禍得福了。”
劉志點點頭,看樣子也不是很想多說什麼。
畢竟他的嗓子也受了傷。
崇林王將下人都趕了出去,隨後自己和劉志兩人待在屋裏、。
“我本來也不想來打擾你,只是今天下午又是交稅的日子,這個月的東西本來是正好的,現在你這裏突逢大火。”
“如果交不上去,今天下午我們這裏的百姓難免遭殃。”
劉志微微轉頭:“所以王爺的意思是?
崇林王搓搓手:“本王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這裏有沒有多餘的錢財能夠急用的。”
劉志搖搖頭:“王爺覺得,三十擔糧食,是一下子就可以拿出來的嗎?”
“昨晚上的東西,已經是我劉家全部的家產了。”
崇林王還想說什麼,劉志卻擺擺手。
“王爺還是請回吧,我現在身體實在是不舒服,愛莫能助了。”
崇林王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出去了。
劉志閉上眼睛,將頭轉了回來。
本打算休息的時候,門忽然被人打開。
“爹!”
劉禮從外邊撲進來,但是又不敢撲在劉志的身上,只好在牀邊哭泣。
“您這是怎麼了?”
昨天下午,劉志忽然讓劉禮去祖母家看病,並說今天上午之前都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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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禮問他什麼原因,他也只會說是要爲自己一家討個公道。
直到今天早上才聽見這裏失火的事情,她本來以爲是父親做的,可是沒想到父親竟然也傷得這麼重。
“這到底是誰幹的??”
劉志伸出完好的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劉禮的頭:“禮兒不哭,是爹爹乾的。”
劉禮止住了哭泣,眼睫毛上邊還掛着淚珠有些驚訝的看向他:“你說什麼?”
“爲什麼?”
“何至於做到這個程度?”
劉志笑笑:‘如果大火只是燒了作重要的東西,那豈不是一下子就會引人懷疑,只有將這場大火做得更加隱蔽些,他纔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說道這裏,劉禮還是有些擔心。
“可是父親,就算這樣我們報復了王爺,若是土匪真的生氣起來,我們不也一樣會遭殃嗎?”
劉志搖搖頭:“爹爹早就安排好了,在我們被燒的庫房裏邊,有一個誰都沒有說過的密道,你娘目前在你外祖家未歸,剛好我們等土匪進城,就順着密道往那裏過去避難。”
“好。”
–
“王爺明鑑,我這裏是真的沒有糧食了。”
身着官服的崇州通判跪在崇林王面前聲淚俱下。
只是崇林王也很爲難的開口。
“現如今崇州有難,你作爲這城中的父母官,自然要先做出這樣一個表率,不然的話,難道你捨得看見崇州城煙火瀰漫?”
只是楊通判跪在地上,一向老實的他此刻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直接跪着上前:‘我這裏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東西了,我真的將所有的東西都交了,只剩下了一家人這一月的口糧啊。’
崇林王揮了揮自己的袖子:“那就是還有了,放心,等到崇州城的生意繼續做好之後,本王定會兩倍償還。”
“給我搜。”
“原來皇叔一直都是用這樣的話來騙自己的百姓爲你做事的嗎?”
林落翎和雲隱忽然從外邊走進來。
還有景夜惜。
楊通判看了看外邊的人,隨後趕緊擦了把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
林落翎先是行了禮之後就笑着開口:“無事,只是有些好奇,這裏土匪作亂,皇叔卻還能將崇州城維持的這麼好,到底是用的什麼法子?”
“原來是,用的這法子。”
隨後她鼓了鼓掌:“真的是好計策,好謀劃。”
崇林王再愚鈍,又怎麼聽不出來她話裏的陰陽怪氣。
隨後他一拍自己椅子的扶手站起來:“大膽,你敢置喙本王?”
雲隱一把將林落翎護在了身後。
“還請皇叔,不要用手指向我夫人。”
雲隱睜着能夠冰死人的眸子看向崇林王,冰的他趕緊下意識的將手收了回去。
“你說什麼?”
林落翎毫不客氣坐在一邊,景夜惜雖然沒開口,但是還是白了一眼。
林落翎將腿翹起來,毫不客氣的說:“難道不是嗎?爲了維持這座內裏早就虧空的崇州城,皇叔怕是過的很焦心吧?”
“哦不對,焦心的應當是這城中的大戶,怎麼會是皇叔呢?”
林落翎忽然冷笑一聲,隨後睜着冰冷的眸子看向崇林王。
“畢竟,皇叔只會逼迫自己的子民來替你交上這些沉重的賦稅。”
崇林王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似乎是驚訝她真的會說出這樣的事情。
只是兩人盯着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崇林王率先將眼睛移開,隨後一瞪。
“你們如何能懂?那羣山匪並不是普通的山匪,聽說是之前起義的官兵舊部,後來被宮裏流放就做了這些燒殺搶掠的事情,最是不好惹。”
“全是訓練有素的,若是打起來,不知城中的百姓會受多少苦?”
崇林王自認爲自己做得對,說着說着眼神變得輕蔑。
“不信你大可問問百姓,他們是想要多討些力氣種些東西換取平安,還是想要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