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感到雲川王府的時候,因爲事先並沒有人通知,還是到了門口之後,小九一臉驚訝,隨後趕緊讓人去通報。
“世子,您怎麼回來了?”
雲隱看他一眼並未說話:“世子妃呢?”
小九替他拿斗篷的手一頓,隨後低聲開口:“世子妃,她不在府中。”
雲隱看他一眼,隨後轉身就要往外走去:“去哪了?是不是在將軍府?”
小九忽然撲通一聲在他的身後跪下。
“世子!是我沒有照顧好世子妃,兩天前,世子妃忽然重病吐血,隨後來了一個道士說可以治,但是一定要將世子妃帶去南疆。”
雲隱心中驀然一沉,隨後不可置信的看向小九,臉上滿是加緊趕路的疲憊,眉毛擰成一團。
“你說什麼?”
自己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證實,隨後他身子晃了晃,小九立刻走上前去扶着他。
“您的身子從癡傻症好之後就內息紊亂,千萬不能動氣啊。”
雲隱轉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隨後無數的恐怖的猜想在他心中纏繞。
想了想,他嘴脣輕輕囁嚅着,最後將他一甩。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日的事,世子妃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這幾日世子妃都去過哪裏,一一給我說來。”
小九想了想,隨後低着頭開口答話。
雲隱揹着身子站在那裏,手掌緊握。
“就去過這些地方的人,怎麼可能就忽然身染重病?”
他眼眸微深:“若不是怪力亂神,就一定是有人陷害。”
“帶走她的是何人?”
“是個年輕的道士。”
雲隱嘆了口氣,籌劃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讓他束手無策的情況。
“他就一定能治好阿翎嗎?”
小九沉默了,也不一定。
畢竟當時的林落翎的情況,除了還能出幾口氣,其他的看起來真的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當時世子妃的情況實在是讓大家束手無策,找來了很多大夫都只說是脈象虛弱,其他什麼都診治不出來。”
雲隱眼尾通紅:“南疆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他現在心如死灰,甚至難以想象林落翎當時會有多痛苦。
只是若是知道這樣的情況,當時自己說什麼都不會去送雲花柔和親。
她是從哪一日開始有這樣的情況的,怎麼也從未告訴過自己。
雲隱此刻心如亂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了。
他想起將軍府門口的白布。
“將軍府誰過世了?”
“世子妃的外祖父,世子妃就是那一日去看過自己外祖父最後一面之後回來就吐血昏迷不醒的。”
雲隱捏了捏眉心,隨後簡單沐浴梳妝了一下,洗淨了身上這幾日的灰塵。
隨後他身着白衣去了將軍府。
將軍府。
本來因爲王遙正的喪事,王仙岑精神本就不好,現如今聽說了林落翎身染重病出去求醫之後,直接撐不住昏倒了。
是林霄符強撐着將後事處理好,又去接待這幾日從宮中和各個官員府中送來的慰問禮物,還要面對宰相府時不時的詢問。
他思索再三,還是順着王仙岑的心意沒有給林恆送信。
邊關事務繁瑣,父親在前線還是就不要知道這一切事了。
起碼。
他坐在王仙岑的牀前捂着頭。
連着幾日沒閤眼的他體力實在是不濟了。
起碼等到阿翎死活的消息確定之後。
他就說那日爲何這麼奇怪,一向和外祖父關係這麼好的阿翎居然因爲身體不舒服急着離開。
這實在是不像是她的風格。
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咳咳——”
王仙岑忽然從牀上醒了過來,眼睛微弱的睜開。
“你妹妹,還是沒有消息嗎?”
林霄符趕緊給她端來了一杯水,隨後又嘆口氣。
“是,不過母親放心,阿翎一定不會有事的。”
“若是可以,中間她一定會和我們聯繫的。”
王仙岑又忍不住哭起來:“之前你妹妹就是老是自己偷偷翻出府去玩,玩到白天才回來,有時候白天也不回來,還要我去找,現在真是希望,阿翎只是在和我惡作劇。”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隨後有人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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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世子來了。”
王仙岑看了一眼林霄符:“雲隱回來了,快去接待。”
“好,母親別急。”
林霄符倒好水放在她的牀頭,王仙岑心疼他:“這些事以後讓下人做就可以,你何必親力親爲呢。”
林霄符想了想隨後搖搖頭:“鋪子和莊子的事務我都交給了下人打理,也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所以現在也沒什麼大事,母親不必憂心。”
林霄符行了一禮之後就出了門。
出門之後,他先是呼了口氣,隨後擦了擦頭上的汗。
“二哥。”
雲隱剛好被下人帶了進來。
林霄符走上前去,雲隱雖然面容冷淡,但他知道林霄符對阿翎是真心的好。
見他這幅樣子,想必也是因爲最近的事情已經好幾日不睡了。
“用不用給你叫個大夫?”
林霄符將他往祠堂帶:“不用,我沒事,走吧,外祖父的牌位在祠堂裏呢。”
雲隱給外祖父上了香燒了紙弔唁完之後,就和林霄符轉身離開了。
林霄符看着他也是疲憊不堪,眼底烏青更甚的樣子,一時間也是心有體會。
“世子從蠻國快馬加鞭過來,一定也辛苦了,用不用在廂房裏休息一下再去拜見母親。”
雲隱搖搖頭,卻並不願意說話。
林霄符知道是爲何,以雲隱這樣的性子,此刻一定心如刀絞,但是依舊願意爲了阿翎,來看望她的親人。
他嘆口氣:“阿翎的事情,大家都沒有料到,她沒有給任何人說,你也不必自責。”
因爲心性相同,性子又都很沉悶,所以林霄符第一時間,就知道雲翳在想什麼。
他一定是在責怪自己。
雲隱垂下眼,沉默不語。
“可是阿翎,連封信都沒有留下來,只是給侍女留了一封信。”
“她一定是,痛到連拿筆的機會都沒有。”
–
小船搖晃,加緊趕路的四人已經出了湖入了江,回南江。
順着這條江走到嶺南,再走一段陸路,然後再順着一條河走,就能到南疆了。
光是這條江,就要飄三四天呢。
鬱庭楹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林落翎,隨後給她蓋好被子之後往落蘇那邊走過去。
“落蘇姑娘,我來替你吧,你去休息一下。”
落蘇搖搖頭:“鬱小姐照顧小姐,我已經很感激了,這種活你做不來的,還是讓我來吧。”
鬱庭楹沒有放棄,落蘇和沈鶴每日天不亮就開始划船,實在是辛苦。
“我真的…”
“咳咳。”
一時間,船上的三人都愣住了一起看向船艙,裏邊,林落翎正慢悠悠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四處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