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傾相信,亡命之徒可以隨時奪了她的性命,她不敢再動。
窗外月光讓安言傾慢慢適應了屋內的光線,她看到男人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地上還有一灘不明液體。
她想,這是男人身上流下來的鮮血。
安言傾想活命,她慢慢的蹲下身子,但是男人的警覺性很強。
他又看向安言傾,聲音冰冷:“不準動。”
安言傾保持在了半蹲的姿勢,不敢再繼續往下蹲,額旁冷汗劃落,汗水也浸溼了安言傾的衣物。
她頭皮發麻,與生死一博。
“我可以幫你包紮傷口。”安言傾道:“我屋子裏有治療外傷的藥,可以幫公子做簡單的包紮。”
男人擡頭看她,一動不動。
安言傾繼續說道:“只求少俠放過我,我救你一命,你放過我。”
男人依舊沒有動。
安言傾清楚,他沒有那麼輕易信她。
她說:“少俠方纔也說了,就算以你現在的身子,你也可以隨時殺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少俠,你流了很多血,我們兩個一直這樣對峙,等到天亮,你還是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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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傾的話,令男人有所動容,他捂着受傷的位置,隱忍着強烈的咳意,可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握着劍指着安言傾的手重重垂下,身子倒在了一旁。
安言傾走到男人身邊,男人又起身,沾着血水的手掌掐住了安言傾的脖子,把她抵在了牆上。
窒息感瞬間襲向安言傾。
她雙手握緊了男人的手腕,沒有掙扎。
男人警告道:“你若是敢叫人,我就立刻殺了你,給我包紮。”
說完,男人就放開了她。
安言傾捂着自己的脖子,粗喘了幾口氣道:“你還能不能走,入我的臥室內,臥室裏還有一個暗室,適合你養傷。”
男人聽到這話,拿起劍強撐起了身子。
他走了兩步,身子一恍。
安言傾下意識的上前,男人又拿起劍抵在她的脖子上:“帶路。”
她不敢再輕易靠近男人。
剛纔的種種都驗證了他是武力超絕的殺手,哪怕他如今身受重傷,他依然可以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捏死她。
她帶他走入了臥房。
畫壁後面有一間畫室,是她平日用來作畫的地方,不會有人進來打擾她。
她帶着走入畫室,點亮了畫室的燭火。
男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安言傾回頭看去,這纔看清男人的身形。
他身穿着黑色夜行衣,身形精瘦。
胸口插着一根斷箭,箭頭直接穿透他的背,腹部還有一道傷,夜行衣被鮮血浸溼,他倒下的地方很快滴下了血流。
他明明只剩下三成命,可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覺心,手中的劍一直對着安言傾,道:“包紮。”
安言傾轉身去拿藥箱。
她院裏養狗狗貓貓,有時候它們會打架,藥箱就是爲院裏的小動物準備的。
她來到他面前,但是她沒辦法靠近他,男人手中的劍一直對着她。
安言傾說:“你把劍放下吧,若我真的要殺你,你一只手就能把我捏死,倒是你身上的傷,若再不止血,恐怕都不需要我動手了。”
男人背靠在牆上,手中的劍慢慢放落,安言傾走向他,從藥箱裏拿出了一把剪刀,剪開他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