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有打算告訴自己的孃親,他們都很清楚,若是他們的孃親知道他們的父親要親手殺了她的兒子,這對於張氏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張氏一生只許一心,平章王在她眼裏是天。
她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給他。
哪怕是張家帶來的財富。
在他最難的時候,她用自己的嫁妝,給他養了八萬軍隊。
她自認爲對他問心無愧,甚至掏心掏肺,可誰都不想自己的丈夫竟是差點殺害她兒子的人。
張氏見三人臉色不對勁,一下子看出了苗頭來。
二兒子這傷來不蹊蹺。
“到底怎麼回事,老二是怎麼傷的。”張氏的面容有些嚴厲。
尋找秦漫歌的伊夢,看到秦漫歌的身影時,快速的從小竹林旁的小道衝出來:“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王妃她來……”
赫然印入她眼眸中的張氏,令伊夢的聲音嗄然而止。
伊夢趕緊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往後連退了幾步。
張氏把伊夢剛纔的通報聲,聽的一清二楚。
“我來了,你們一個個嚇成這樣,你們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都不說是吧,那我就親自入宮問問太子妃,如若都不說,那我就長跪在宮門外。”張氏語氣很強勢,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西宅。
秦漫歌知道瞞不住了,在張氏轉身的那一瞬間,奪步走前,攔在了張氏的面前:“娘,不要爲難妹妹,她爲了二弟的事情已經勞心勞力,還重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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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的眼眸微顫了一下,心中蕩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秦漫歌回頭看了看謝妙蘭與秦天傑二人,二人皆向她點了一下頭。
秦漫歌說:“娘,先讓二弟回房休息,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霜枝,快扶二公子回房。”張氏發話。
霜枝應了一聲,與謝妙蘭一起扶着秦天傑回院子。
張氏跟在秦天傑的身後,發現兒子走路都很困難,短短的一段路,他花了兩刻鐘。
走路的姿勢也有些瘸,頭上包着厚厚的白布,她從未見過二兒子如此狼狽的模樣。
在秦天傑走入院子的時候,張氏低下頭,暗暗抹去眼角的淚意。
可是在上屋檐前的臺階時,秦天傑摔了一跤,謝妙蘭與霜枝驚呼了一聲。
其中,謝妙蘭心疼的抱他,卻又不敢太用力的觸碰他的身子,生怕弄痛了他身上的傷。
張氏在秦天傑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後又見秦天傑自己慢慢站起來,她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讓身後的幾位婢女上去幫忙。
但是秦天傑不讓,他自己扶着扶欄,慢慢走回房間。
張氏沒有跟着進去,她與秦漫歌去了隔壁的茶間。
秦漫歌將祠堂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張氏。
張氏聽完後,強烈的窒息與暈眩感襲來,她的十指猛地扎進了肉裏,眼眶赤紅,生氣的說:“你早該告訴我這件事情。”
秦漫歌看到張氏臉色不大好看,伸手握住了張氏的手說:“娘,嬌嬌她擔心你,她不忍心讓你知道真相後,那麼痛苦,弟弟和爹爹都是你最親的親人。”
“你們都錯了。”張氏反手扣住了秦漫歌的手腕,眼裏含着淚珠說:“我可以離出秦家門,不做秦家婦,可我的兒女們是我用骨肉換回來的生命,怎麼能一樣,對你爹是剜肉之痛,而對你們……娘是剜心之痛,人可以剜去腐爛的肉,卻不能沒有心,他既然掏我心挖我的肉,那就不是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