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懷疑
這麼多年習慣了眾人對她的恭維，這樣的態度，簡直讓他無法接受。
“狂妄！年紀輕輕，居然如此出言不遜，大言不慚！我很好奇，到底是你太無知，還是對自己太自信！”
沈繁星眉目之間仍舊帶著冰冷的寒意，聽到馮朔光的話，只是扯了扯唇。
“狂妄，也是需要資本的。”
“哈……哈哈……”
馮朔光幾乎是帶著憤怒笑了幾聲，隨後一雙冷沉的視線漸漸轉成睿智的平靜，盯著沈繁星看了良久。
“說實話，如果你沒有前科，我倒是挺喜歡你這驕傲自大的性格的，你說的對，狂妄沒有什麼錯，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
“……”
沈繁星沒再說話，冷漠的視線朝著一旁的沈千柔掃了一眼，隨後諷刺地扯了扯唇，轉身離開。
馮朔光目送著沈繁星的背影離開，眸子裡倒是多了幾分讚賞。
沈千柔眸子裡卻是一片陰霾。
沈繁星她是真的真的，得意太久了。
處處都是她佔盡了風頭。
直到沈繁星的背影越來越遠，馮朔光才收回視線，看向身旁臉色難看的沈千柔，眸子微微眯了眯。
“剛剛你不是當年的事情可能有什麼誤會嗎？你現在說說看，當年有什麼誤會？”
沈千柔臉色一變，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我只是不想讓師父太討厭姐姐……”
“所以說，當年果真是她偷了你的香方是嗎？”
馮朔光一雙眸子滿是威嚴，沈千柔抬頭朝著蘇恆看了一眼，卻見蘇恆看向她的眼神亦是幽深一片。
她的心頭一慌，連忙收回了視線，“師父，您這樣問，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她畢竟是我姐姐……”
馮朔光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馮老師有什麼值得疑惑的，千柔是您從小就教導的徒弟，她是什麼樣的人您難道還不瞭解嗎？”
姜蓉蓉的話突然從旁邊響了起來，Michelle和安娜麗跟著她一起出現。
沈千柔心頭大鬆一口氣，有些慶幸地看向姜蓉蓉，“奶奶，您沒事吧？”
姜蓉蓉擺擺手，“可能有些水土不服，沒大礙。”
Michelle站在姜蓉蓉身邊，看向沈千柔的視線帶著懷疑和審視。
自從半個月前比賽完，破格見聞了沈千柔的作品，她對她便存了一份說不明白的情緒。
製作一件作品，這個過程中的心態，以及想要注入一種怎樣的情愫和情感，才會促使完成一件作品。
也就是說，情感就是一件作品的靈魂，沒有靈魂，又哪裡來的作品中的血和肉？
就連她近幾年的設計，別人都能通過她的作品知道她的急於求成，心浮氣躁，偏離初心。
千柔那件作品，單論作品本身來說的話，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無缺。
可是，那麼平淡卻又強烈的感情，她自己卻只給它冠上了一個叫“朝雪”的名字？
她一個旁人都能察覺到的情感，她這個本人，卻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設計作品的真諦。
托那件作品的福，現在的她，明白要如何放慢自己的腳步了。
與其以後的每一步走得虛虛浮浮，踏不實腳下的路，她寧願站在原地，好好地放平自己的腳掌心。
那件“朝雪”作品，就像是一把錘子，將她砸醒。
她也想要像那樣，不是為了完成一件作品而去努力，而是想要傾入自己的努力和心血，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作品。
至於沈千柔到底是如何設計出這樣“另類”的作品，她無從得知。
她只是單純的，喜歡她那件作品裡想要表達的感情。
馮朔光跟姜蓉蓉因為沈千柔師父的原因，也算是舊識。
對姜蓉蓉偏愛沈千柔這件事情，馮朔光也不是不清楚。
兩個孫女都對調香有興趣，而他那個時候，也提議過一起教導兩個孫女，卻被姜蓉蓉絲毫不猶豫地拒絕。
同樣都是親孫女，更何況大孫女跟她一起生活的時間比二孫女的時間還要長，論感情，難道不應該是跟大孫女更親近嗎？
就算撇開這些不說，血脈相連，作為一個至親長輩，不也應該一視同仁？
當初她的拒絕讓他心中多少有些詫異，也好在，沈千柔是個乖巧心思細膩的孩子，雖然在領悟方面確實有些欠佳，但是最後的成效還是可以的。
“你還是沒變，永遠只喜歡你這位小孫女。”
姜蓉蓉笑了笑，看向沈千柔的神情充滿了慈愛。
“她值得我的喜愛，難道您不這樣認為嗎？”
馮朔光看了一眼沈千柔，哈哈笑了兩聲，“沒錯，上一次比賽獲得的成績，這次的冠軍眼看又勢在必得，她總是會給人驚喜。當初倒是我有小瞧了她。”
姜蓉蓉客套的笑著，“名師出高徒，您眼裡的小瞧，在別人的眼裡，或許早就成瞭望塵莫及。”
馮朔光又笑了兩聲，腦海裡又晃過沈繁星那張自信冷傲的姿態，眸子裡隱隱飄蕩著幾縷深思。
“不過你那個大孫女，挺有趣的。”
姜蓉蓉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收斂，“有趣？她除了給我闖禍，丟臉，氣我最在行外，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
馮朔光笑了笑，不再打算深究別人家的家事。
倒是一旁的蘇恆，心頭竟是覺得一陣的莫名的憤怒和疼惜。
他甚至第一次開始認知到一個問題，為什麼姜蓉蓉會這樣區別一個兩個孫女。
千柔縱然惹人憐愛，但是繁星不應該是最值得心疼的那一個嗎？
鋼琴比賽，繁星明明已經證明了自己當年的無辜。
卻仍舊換不來沈家一絲的愧疚。
她所謂的奶奶，在當年，不惜賄賂評委，也要給千柔保駕護航，亮了一路的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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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繁星也在那場比賽中，奶奶的舉動，保了千柔，相反的，也同時會將繁星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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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從未想到過這一層，如今想來，他的心突然刺痛起來。
母親離開，那樣誠惶誠恐地的她，又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我是真的害怕，我現在心裡好慌，蘇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母親會這麼突然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