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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成文介紹了靳言的身份,衆人才恍然明白,今晚成文出現後,這副溫和的神情究竟爲何。
商人的目光,總是犀利深沉,而成文,則加了個‘更’字,尤其是自帶的那股子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再加上聽多了關於成文的太多傳聞,知道他在商場上也是個殺伐果決的主兒,心中難免有些畏懼。
不曾想到,面對兒子,他也可以瞬間變身成一個慈愛的父親。
從成文在宴會廳現身,神情浮動,大家都看得清楚,此時聽兒子說有生日驚喜,更是眼角眉梢瞬間便柔和了下來,像是有微風吹進了他的瞳孔裏,水波盪漾,嘴角噙笑。
心裏想着,這臭小子終於是長大了!
以前與他作對時,能將他氣個半死,現在懂事起來,也讓人感動不已。
成文甚至還在想,這應該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生日。
想到未來,每一年的生日都有兒子陪他慶祝,等兒子以後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再給他生一個大胖孫子或孫女,那他就可以像其他普通的父親一樣,享受天倫之樂,成文心中便充滿了嚮往。
隨着靳言的話音落下,宴會廳的大門隨之打開。
只見隨之走進來的兩人,一前一後拉着一個推車,推車上放着一個足有一人多高的紙箱,直奔着舞臺走來。
還挺會故弄玄虛!
成文在心中想着,其實於他而言,這份生日禮物究竟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肯爲他花費心思。
直至紙箱擺在面前,靳言才意味深長的出聲:“生日驚喜,就在眼前,您做好準備了嗎?”
“別是驚嚇就行!”
面對靳言的尋問,成文笑着出聲打趣,其實已經迫不急待的伸出手去,將紙箱打開。
只是還不等成文上前一步,目睹究竟,便見從紙箱裏,出現一道身影。
竟是個女孩子的背影?
成文倏然一怔,想到靳言這段時間的反常舉動,難道是真的將司家那丫頭放下了,找到了心儀的女孩子,想要帶給他看看?
想到這兒,成文眼中閃現驚喜。
論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確實什麼都不缺,唯有兒子的感情問題,是他的心病。
這麼看,是之前他的那番話勸解,兒子全都聽了進去。
只要兒子能夠放得下司家那丫頭,換作是任何女孩兒,他都是能夠接受的。
思緒間,靳言已經伸出手去,攔腰將女孩兒從紙箱裏抱了出來。
沒有穿什麼正式的禮服,白色的中袖襯衫配了一條藍色牛仔褲,外加白色帆布鞋,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是十分得體,合身。
長髮盤在腦後,只餘下兩鬢的碎髮,雖然一副素顏的打扮,可這一眼看上去,便已經不能忽視她的存在。
即便眼中透出謹慎和怯懦,可是輕靈的眼神,像極了一個闖進凡塵的精靈。
精緻的五官,細細看去,別有一番味道。
雙腳落地,目光觸及到臺下的賓客,女孩兒的神情更爲拘謹,下意識伸出手去,拉住靳言的衣袖:“這是哪裏?”
聽到女孩兒略爲不安的聲音,靳言握上她手的同時,輕聲安撫:“我之前不是說,要帶你見一個人?”
“這裏怎麼這麼多人?”
“沒關係,你就當作他們不存在好了!”
靳言貼近女孩兒耳邊輕語,原本是想安撫女孩兒的情緒,可落在成文的眼中,卻是兩人的感情很甜蜜。
之前父子倆爭執不休,成文將這一切都歸過於司一笙的身上。
認定了,若非靳言對司一笙產生了感情,靳言也不會不顧兩家對立的立場,一再因爲司一笙與他發生矛盾。
現在見靳言身邊出現了其他女孩子,成文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
正想着,自家的臭小子深藏不露時,靳言已將人帶到了他面前。
成文下意識將視線落在女孩兒的身上,本想看看是何許人也,可以在兒子心中取代司一笙的位置。
卻在觸及到女孩兒的長相時,瞳孔收縮,眼眸下意識睜大。
本該在這個世上永遠消失的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成文瞬時心驚肉跳,雙腿也像是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好似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對於成文的神情浮動,靳言卻像是沒看到一般,轉而出聲:“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蘇詩採!”
轟!
如果說,看到女孩兒長相的那一刻,成文還在心存幻想,告訴自己只是長得一模一樣而已。
可此時,在聽到靳言的介紹時,成文心中的希望破滅,只覺得血液全往臉上涌,瞬間瞪圓了眼睛看向靳言:“你說她叫什麼?”
即便極力僞裝,但成文還是止不住的顫慄,紅着一雙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聲音卻還是抖得不行,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對此,靳言輕輕揚脣一笑,笑容驕如暖陽:“蘇詩採!”
“你…”
成文的面色驀然慘白,身子僵硬了一下,指向靳言的臉色幽暗深沉:“和我去休息室,有些話,我們單獨說!”
“臉色這麼難看,您是對我找的女朋友不滿意嗎?”
說這話時,靳言的臉上始終帶着笑意,哪怕面對成文難看的臉色,也不見有絲毫的改變。
正是這副挑釁的姿態,看得成文更加火大,厲聲開口:“靳言!”
對此,靳言並未妥協,反而拉緊女孩兒的手:“我女朋友膽子小,您這樣,會嚇壞他的!”
哪怕心中對靳言的表現十分不滿,卻也知道眼前場合不對,沒有多說,反而耐着性子開口:“你放心,我會派人照顧好她的!”
“派人照顧?怎麼照顧?”
靳言脣瓣一勾,眉一挑,看似漫不經心,可說出的話,卻讓人殺時臉色發白:“您確定,派人照顧過後,我還能看到她?”
說這話時,靳言滿目的冰冷,冷的讓人打顫,嘲諷的笑了笑,一字一句淡漠又狠厲的道:“讓我想想,您接下來還會使用什麼手段照顧?”
靳言特意加重了‘照顧’二字,開口的聲音更加意味深長:“之前是火災鎖命,而後是車禍意外,這次呢?失足墜樓?還是乾脆來個屍骨無存?”
“靳言,你放肆!”
成文聲若洪鐘,鏗鏘有力。
明明方纔還是一副慈愛的模樣,不過轉眼的功夫,便好似從地獄裏走了一遭。
臉色在宴會廳裏水晶燈的照射下,宛若鬼魅,胸口不斷起伏,呼吸之間,像是有團火在燒。
偏偏靳言卻對此熟視無睹,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不然呢?你敢當着在場賓客的面前,說精神病院的火災與你無關,你敢說蘇文林的車禍與你無關?”
面對靳言的質問,成文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整個人已經遊走在暴怒的邊緣。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的尖叫聲,打斷了眼前的僵持畫面:“就是你!”
“是你害了我哥哥,我知道,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