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雨?”
雖然是在身邊工作的人,但蕭允卻沒有太多的印象。
更令蕭允意外的是,找了這麼多天,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若非親耳所聞,就連蕭允也不敢相信。
但可以確定的是,安小雨來名商工作,絕非偶然。
而在他身邊工作的目的,應該也是打算在有危險時,向他求救,卻沒想到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
“我向人事部的女孩子打聽過,安小雨性格有些怪,平時在公司也是獨來獨往的,不與人交好,也不見她和誰走得近,但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交給她的事都能認真完成。”
聞言,蕭允只是點了點頭。
心裏藏着個祕密,這麼多年,已經過得膽戰心驚,又哪裏顧得上交朋友?
那一天發生的事,能讓她深更半夜跑到成馳的墓碑前,應該是被嚇得不輕,幾近崩潰的。
而靳言的突然出現,只怕令她更加惶惶不安。
當自保已經是奢望,唯有放手一搏才能尚有一線生機,所以哪怕頂着殺人的罪名,她還是不顧一切的將靳言推了下去。
只是沒料到,那一天,現場還有第三人在場。
面對這種情形,安小雨應該是心態崩了,倉皇之下逃走,再加上內心恐慌,纔會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可要說她現在的情況是想要自殺,蕭允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想死不會等到今天,既然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邊,足以證明,她的求生欲很強,應該不會如此。
穿上外套,蕭允腳下的步子絲毫並未停頓,而是拿出手機,朝着一串號碼撥通過去:“人找到了,需要你過來確認一下身份!”
…
那天被安小雨推下去,身上除了幾處輕微的擦傷,頭部有些輕微的腦震盪,靳言並沒受外傷。
與蕭允達成共識的當天,靳言就離開了醫院,去了學校報道。
這些日子,靳言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蘇家兄妹的死,於他而言,深受影響,並且非常自責,還有那日在山頂,安小雨所說的話,也時時刻刻在耳邊迴響,困擾着他。
正是揭穿真相的關鍵時刻,蕭允這邊卻遲遲沒有消息,他又不敢自己去找。
且先不說他憑藉一已之力,是否能找到線索,若這件事真的與成文有關,只怕會驚動了成文,反而給蕭允的尋找增添了阻力。
可是等待,無疑是煎熬的。
就在靳言掙扎着,要不要給蕭允打個電話尋問一番時,終於接到了對方的來電。
掛斷電話,靳言便第一時間趕來了醫院。
此時安小雨正在病房輸液,慘白如紙的臉,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生機,但靳言還是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那一日將自己推下去的女生。
看到這一幕,靳言顧不得微喘的氣息,直接尋問:“她怎麼了?是不是他乾的?”
靳言纔剛跑過來,並不瞭解情況,只是下意識覺得事情太過蹊蹺。
從蘇家兄妹到面前的安小雨,好像每一次,都是在他即將要接近真相時,硬生生被斷了線索。
但這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靳言不可能無動於衷。
眼前情形再次勾起了蘇家兄妹慘死的往事,靳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在被烈火吞噬一般,雙手緊握成拳,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話音落下,甚至不等蕭允的回覆,轉身就要去找某人算賬,卻被蔚爲攔了下來。
對於靳言,蔚爲一直以爲他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公子,得知他的身份時,也是被嚇得着實不輕。
甚至還懷疑過,這是他們父子倆演的一齣戲,畢竟成文詭計多端,什麼事都是做得出來的。
可是此時,觸及到他眼底的猙獰和滿目的兇光,就連蔚爲也被嚇了一跳。
微斂了下心神,才如實回答:“她是因爲幾天沒喫東西,嚴重脫水引起的高燒,而後被房東發現送過來的,剛好她又是我們名商的員工,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這些日子,他們只專心搜索各個出城的卡口,高鐵,飛機,客運,卻一點蹤跡都沒有。
那種情況之下,換作是誰,想到的也是她會選擇逃跑求生。
畢竟當時靳言的情況,生死不明,她又擔心一切被揭穿,會落得蘇家兄妹的下場。
唯有逃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看來,是那天倉皇離開後,她便躲在了家裏沒敢出門。
一方面是故意推人,擔心後果,另一方面則是擔心事情敗露,那個背後之人發現她的存在,會向她鎖命。
焦慮,不安,忐忑,彷徨,害怕,恐慌…各種情緒的交織,使得安小雨的內心防線崩塌,纔會落得這般模樣。
聽到這回答,靳言貌似還有些不敢置信。
直至將視線落在蕭允的身上,見他沒有反駁,才重新回到蕭允的身邊:“醫生怎麼說?”
“沒有大礙,只是多日沒有進食,生命體徵需要時間恢復。”說這話時,蕭允收回視線落在靳言的身上:“現在人找到了,你打算怎麼做?”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現在是唯一的知情人,只要她肯說出來,就會真相大白。”
聞言,蕭允只是輕笑出聲:“想象很美好,但是現實很骨幹。”
“我…”
靳言以爲蕭允還在因爲司一笙的事而耿耿於懷,故意打擊他,原本心中還有些不服氣,正要開口,便聽到蕭允說:“僅憑單方面說辭,你以爲對方就會認下所有?說你太年輕,你還覺得是我在諷刺你,事實上,你確實太過稚嫩了一些!”
“不然還能怎樣?原本還有蘇詩採可以做證明,現在蘇家兄妹出事,她是唯一的線索,如果這也不行,難道拿對方沒有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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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靳言滿懷希望的趕過來,本以爲距離真相更近了一步,結果被蕭允一盆冷水淋下,頓時覺得人生都是灰暗的,說話的語氣,自然好不了。
對此,蕭允只是眼風深沉的看着他,沉靜的目光如星空幽遠,看不到底,也摸不透他的情緒,像是要將他看穿。
在蕭允逼人的目光下,靳言顯些快要堅持不住,意識到方纔的語氣有些急切,正打算道歉,便聽到蕭允突然出聲:“如果蘇詩採沒死,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