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生活這麼多年,宋伊芳自然摸透了蘇子騫的脾氣秉性。
眼看着蘇子騫眼中怒火中燒,而後一股強風逼近,哪怕宋伊芳躲得過,卻也沒有移動半分,而是硬生生的承受了下來。
隨着一記脆響落下,宋伊芳身子一晃。
若不是身旁助理第一時間扶住了她,怕是早已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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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宋伊芳臉上笑意未減,反而再次出聲:“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是不是也該消消氣了!”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沾火就着的脾氣,怎麼回國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養了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蘇子騫面色冷冽,眼神凌厲,帶着令人無法忽視的親略感,更像是淬了毒的匕首,能將人一寸寸剖開。
偏偏宋伊芳對此不爲所動,沒有搭話,也沒有爭辨,反而不緊不慢的開口:“我看書上說,人的脾氣差其實跟生理因素有關,一般來講,肝火太旺的人容易發怒,除了生理因素,還可能與心理有關,不如去看看心理醫生或者做個全身檢查?”
聽到這話,蘇子騫的雙眸驟然緊縮,神情愈發冷凝的同時,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狂躁之氣隨即奔涌而出。
只是這一次,他舉過頭頂的大掌纔剛揚起,還不等落下,便被立於宋伊芳身旁的男助理大步上前,一把扣住。
緊箍的力道,明顯是個練家子。
不費吹灰之力,便使蘇子騫的臉色疼得慘白,可那男助理卻絲毫沒有鬆緩力道,似是在等宋伊芳的吩咐。
將蘇子騫微變的臉色收入眼中,宋伊芳微微一笑:“蘇子騫,請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任你打罵的宋伊芳了!”
“剛剛那一巴掌是爲了讓我斷了對你所有的念想,其實從你對我毫不猶豫的動手開始,便斬斷了我們之間過去的所有情誼。從此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一邊,互不相干!至於謙利…”
宋伊芳語氣微頓,看着蘇子騫的雙眸,緩聲說:“沒名沒分的跟了你這麼多年,連累女兒也要從小受盡指點,謙利就當作你對我們母女倆的虧欠好了!”
“宋伊芳你做夢!”
蘇子騫面色鐵青,顧不得手上的疼痛,掙扎着想要撲過去,卻因爲手腕上加大的力氣,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只能硬生生的停下動作。
“呵~”宋伊芳嬌笑出聲,似是對蘇子騫的反應很滿意:“我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知道了,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吧!一家老小都不認你,現在又沒了公司…蘇子騫,我等着看你垂死掙扎的樣子。”
“不過看在你是我女兒的爸爸,到時候你若對我跪地求饒,說不定我還能施捨你一碗喫。”
“哦對了,看你情緒有些激動,後天的慶典就不邀請你參加了!但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只有我高興了,謙利才能平安無事,否則惹怒了我,對謙利沒有好處!”
雖然說這話時,宋伊芳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笑意銀銀的樣子,可說話的口吻卻冷酷至極。
將宋伊芳肆意囂張的樣子收入眼中,蘇子騫沒再開口,只是直直的回視着她。
前段時間成文介紹給他一個合作案,蘇子騫興高采烈的趕過去,想要以此當作開門紅。
結果花費了幾天的時間,最後卻在談合同細節時,沒能談攏。
雖然事後,蘇子騫試圖妥協,但結果仍舊不盡人意。
蘇子騫因此煩悶不已,本是滿心歡喜而去,卻是灰心喪氣而歸。
而且合作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就算是成文介紹,但沒能達成,也只能說是他能力有限。
所以,蘇子騫並未給成文打電話提及。
卻沒想到,他這邊纔剛下了飛機,便在機場的大屏幕裏看到了對宋伊芳的採訪。
蘇子騫當時的感受,就是整個人都是懵的,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血液倒流,大腦一片空白。
直至坐在出租車上,蘇子騫才終於有了反應,下意識的行爲便撥通了宋伊芳的電話,只是無人接聽,纔想起,這個時間,怕是仍在直播之中。
而後蘇子騫又將電話打給了成文,畢竟公司辦理手續的整個過程都是由成文的人去履行的,結果對方的回答很官方,也不似之前的熱絡。
成文說:“蘇太太找到我,說這是你的決定,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也不好多問,便只能按她說得去辦,有什麼問題嗎?”
潛在深意就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自己去解決,不要拉別人下水。
所以聽到這話,蘇子騫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況且,讓他說被自己的女人算計的丟了公司,這話蘇子騫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到底是男人,面子不能不顧及。
直至此刻,結合之前所謂的合作案,到現在的謙利更換當家作主之人。
就算蘇子騫是個傻子,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圈套。
雖然蘇子騫不知道宋伊芳與成文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勾當,但不能否定的是,這其中少不了有成文的手筆。
那段時間,他爲了手續問題四處奔走,若不將他引開,宋伊芳根本無機可趁。
心中有了分辨,蘇子騫本就淡漠的眼神隨之泛起了一絲暗沉。
眼看着宋伊芳神情傲嬌的在他身邊擦肩而過,蘇子騫不染一絲溫度的聲音隨之響起:“宋伊芳!”
“之前是我不惜命,拿着心肝去喂狗,不過我勸你還是把握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因爲拿了本不屬於你的東西,我怕你有命爭搶,沒命享用!”
聽到這話,宋伊芳腳步微頓。
當年,也有人曾說過類似的話,他說:“踐命一條,居然還敢做妄想?這些東西,只怕我親手交到你手裏,你都拿不穩!”
過不久,此人在這個世上消失,卻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聽到相同的話。
聞言,宋伊芳臉上的笑意徹底沒了,脣角泛起一抹冷意,眼底隨之迸發出狠毒和犀利。
從小的命運與遭遇令宋伊芳認爲自己早就沒了心肝這種東西,她將蘇子騫當作自己的救贖。
當初有多義無反顧的奔向蘇子騫,現在離開時就做得有多決絕。
這麼多年,她一直相信,只有將一切握在手中才是屬於自己的。
正在遲疑間,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接着便看到蘇子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宋伊芳很清楚這背影透出的不僅是決絕,更是兩人各奔東西的開始。
自此,她與蘇子騫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只有你死我活,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