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到眼前所處環境,葉語祺徹底清醒了過來。
好似一陣驚雷瞬間在她腦子裏轟然炸開,大腦一片空白。
只是一眼,葉語祺就認出來這是任演蘇的家。
房間裏的佈置與她住在這裏時一樣,並未發生變化,甚至連牀上用品,還是她之前強烈要求任演蘇去買的那套粉色麋鹿。
她還記得,當時換上時,任演蘇滿眼嫌棄的樣子。
可她卻不以爲然,還堅持說之前的那套顏色太過沉重,現在纔有了家的樣子。
其實當時葉語祺也是有私心的,本意是想在有限的時間裏留下屬於她的痕跡,所以纔會反客爲主的,把房間的佈置全部做更換。
只是在她搬走後,想到任演蘇當時的神情,葉語祺以爲這些改動會被全部銷燬,不留一絲痕跡。
尤其是想到這個房間,或許以後也會住進其她的女生,葉語祺都會失落不已,一度覺得有些挫敗。
哪裏想到,任演蘇不僅留着,就連房間裏還保持着她住在這裏時的樣子。
粉色系的佈置,乾淨整潔,一塵不染,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的樣子。
若是以往,對於這樣的發現,葉語祺一定開心不已,甚至已經在第一時間腦補了一出情感大戲。
至少通過這些點滴,哪怕不能直接證明任演蘇對她的喜歡,心裏也是有她的位置的。
但眼下,葉語祺卻已經顧不得這些,腦子裏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葉語祺的記憶還停留在包房與幾人喝酒時的畫面。
不知道她是怎麼和任演蘇回的家?居然還留在這裏過了夜?
過夜兩個字令葉語祺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瞬間崩斷。
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低下頭來檢查自己的衣服,直至確定沒有什麼不妥,才暗自鬆了口氣。
不是擔心任演蘇會對她做什麼,而是害怕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會借酒行兇,將任演蘇撲倒。
要是真的能喫幹抹淨,倒也沒關係,她巴不得有這樣負責的機會。
若是沒能得逞,反倒將任演蘇嚇到,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努力搜索,大腦裏卻仍舊一片空白,對於昨晚的事,根本無跡可尋。
明明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幾乎令葉語祺發狂。
啊——
葉語祺將自己裹在被子裏,內心咆哮不止,深覺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被人推開。
觸及到牀上將自己裹得像個糉子一樣的葉語祺,頭髮亂糟糟的,完全看不出模樣。
任演蘇明顯一怔,卻也很快恢復自然:“醒了?”
將自己裹得像個蟬蛹一樣的葉語祺身體一僵。
昨晚失憶也就算了,今天早上的窘態還要被他看到,此時葉語祺的心裏,恨不得能睡死過去,再也不要醒來纔好!
似是感受到葉語祺的尷尬,任演蘇也沒想要得到她的回答,轉而再次出聲:“櫃子裏有換洗衣服,洗漱一下,可以出來喫飯了!”
下一刻,不等得到葉語祺的回答,任演蘇已貼心的將房門關上,退了出去。
聽到門響,葉語祺才掀開了被子,騰的從牀上坐起身來。
揉了揉亂蓬蓬的頭髮,葉語祺的心情有些複雜。
不知道是老天爺故意在和她開玩笑?還是以此證明她和任演蘇真的是有緣分的?
連出去應酬都能碰到,還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難道是老天爺在故意幫她?
還有方纔任演蘇對她說話的態度,相隔一晚,怎麼聽着,好像有點…溫柔?
葉語祺覺得自己又開始短路了!
好像每次涉及到與任演蘇有關的事,大腦都會開始自動運轉,根本不受控制。
心中一團亂麻,葉語祺拿出手機給洪澤發了條信息。
【昨晚我喝多了?】
【不記得了?】
葉語祺皺眉,她應該記得些什麼?或者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值得她特別記得的?
本來是想向洪澤尋找答案,卻反被洪澤問得更加心裏發慌,只能再問。
【發生什麼事了嗎?】
【具體情況,還是讓任總親自告訴你吧!】
洪澤的話更是令葉語祺堅定昨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但到底是什麼事,葉語祺一點印象都沒有!
剛要放下手機,再次收到洪澤的信息。
【對了,葉總昨晚給我打電話了,葉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友情提示一句,你自求多福吧!】
葉語祺:“…”
難道這事和葉文鈺還有關係?
葉語祺蹙眉,不明白她不就是喝多了,怎麼還把葉文鈺扯進來了?
怪不得一大早給她打電話就陰陽怪氣的,敢情是帶着氣的!
難道是因爲知道了她在這裏過夜的事?
但又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畢竟之前她住過這裏,葉文鈺也是知道的,更知道任演蘇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可是除此之外,又找不到讓葉文鈺這麼生氣的理由。
好一番暗自猜測,卻始終得不到答案,洪澤不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和任演蘇求證。
自知眼前情況就算再不想面對也躲不過,葉語祺只能認命的掀被下牀。
牀邊的女士拖鞋,是之前她住在這裏時,任演蘇買給她的,就連地毯也是她之前要求的機器貓圖案。
房間裏到處都是她生活過的痕跡,令葉語祺有過一瞬間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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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畫面,像極了愛情的樣子,可事實的真相,也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有體會。
愣神間,一股濃重的酒氣傳來,低頭嗅了嗅,葉語祺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
起身走去衣櫃找換洗用品,卻在打開衣櫃的瞬間,驚呆了眼。
當時從這裏離開時,葉語祺心灰意冷,更是將自己本就不多的衣物全部帶走,一件都沒留下。
心想着,反正任演蘇心裏在意的也不是她,於他而言,她的離開只是少了個麻煩而已,哪裏會管她帶走了什麼,又留下了什麼?
方纔在聽任演蘇提起衣櫃裏的衣服時,葉語祺也沒多想,可此時在觸及到櫃子裏的衣物時,葉語祺確實傻眼了。
滿滿一櫃子裏的衣服,全部都是她的風格和適合她的款式。
雖然不敢相信,但是直覺告訴葉語祺,這些就是爲她準備的。
明明對她冷淡至極,甚至連見面,也是神情淡淡,沒有過多的表示,恨不得連話都懶得對她說的人,卻給她準備了一衣櫃的衣服?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浴室的,只覺得整個人恍恍惚惚,如同做夢一樣。
卻又不敢寄予太多的希望,生怕像以前一樣,得到的仍舊是失望和灰心,所以只能在糾結和揣測中度過。
直至洗漱完畢,葉語祺平復了好一會兒,才走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