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九哥很快去而復返。
只是這一次,沒帶手下,而是跟在宋文華的身後,走了進來。
與之前那次在酒店見到的不同,一改之前的邋遢和狼狽,此時的宋文華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休閒裝,改頭換面,表現得人模人樣。
尤其是清減的身材,相隔一段時間未見,明顯發福了起來。
看得出來,宋文華這段時間過得不錯。
可越是如此,越是說明了宋文華的肆無忌憚,不知收斂,即便不在現場,也沒有親眼所見,但蘇梓歡也由眼前的畫面,看清了宋伊芳的極度隱忍。
通過宋伊芳的過往所爲,蘇梓歡甚至猜到,早在宋文華再次出現時,宋伊芳便動了殺意。
只是因爲之前的經歷,宋文華早有防範,或者說宋文華能夠再次出現,一定是手中握有能夠令宋伊芳忌憚的把柄,纔會遲遲沒有動手。
對於蘇梓歡心中所想,宋文華自然不知道,更沒想過之前早在他纔剛出現時,蘇梓歡便已經見過了他。
在他看來,蘇梓歡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而已,能將宋伊芳弄得心神不寧是她沒本事,但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好歹活了一把年紀,連這點識人斷事的能力都沒有,怕是早就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算計了,哪裏還有命站在這裏。
所以此時,宋文華哪怕如願出現在蘇梓歡的面前,眼中也盡是不屑一顧,哪怕被識破了身份,也依舊是滿臉的不在意。
從走進房間時,便一眨不眨的看着蘇梓歡,徑自來到她的面前,語氣別有深意:“怪不得能把那個蠢東西擾得亂了心,看來確實有些手段,至少比你那個生物學上的爹,要聰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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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蠢東西’三個字,蘇梓歡神情一怔。
哪怕明知他們父女倆的關係不好,卻沒想到宋文華如此不加掩飾的表露出來。
但也足以證明,他們父女的關係已經達到僵化的邊緣,只是出於某種利益關係的牽扯,纔得到暫時的擱置。
心中的想法纔剛落下,便見宋文華已拉過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說說吧,爲什麼想要見我?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三思再言,否則今天你說的話若令我不滿意,怕就不是這一支針劑這麼簡單了!”
“我是爲了救你!”
蘇梓歡這話一出,宋文華淡漠的眼神隨之泛起了一絲玩味,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說出的話更加意味深長:“小小年紀,說出的話倒是大言不慚,別忘了,現在受制於人的是誰?”
宋文華覺得自己想得不錯!
一個丫頭片子,再厲害也不過是耍些小聰明而已,難不成還能翻出天去。
就像眼前,明明身陷囫圇的是她自己,還要故作鎮定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自信過了頭,就是腦子被嚇出了問題。
宋文華正想着,眼前小丫頭說得如何大言不慚,接下來他就讓她哭得有多慘。
結果想法纔剛升起,便聽到蘇梓歡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受制於人只是暫時的,況且無生命之憂,但宋先生的危險卻是在無形之中!”
活到宋文華這個年紀,到底是年紀和閱歷擺在這裏。
即便聽到蘇梓歡說這話時,心中一驚,但那雙沉寂如海的眼眸,仍舊波瀾不驚,淡漠的神情,深沉的不會泄露任何情緒。
只是聲音微沉,語氣微重:“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重要的是,蘇梓歡的聲音並未停止,反而仍在繼續:“其實宋先生應該很清楚,雖然現在看上去平安無事,但危險很可能已經悄然而至,畢竟居安思危的道理大家都懂,相信對於這四個字,宋先生應該比其他人有更深的感觸!”
“你究竟想說什麼?”
如果說,之前聽宋伊芳對蘇梓歡有些忌憚時,宋文華還覺得是宋伊芳大驚小怪,心虛所致。
那麼此時,宋文華也算明白了宋伊芳這番表現的原因。
小丫頭的厲害之處,不是對於這些消息的來源,而是通過這些信息,能夠輕易捕捉到問題的關鍵。
即便他年紀一把,可在聽到蘇梓歡的話時,仍舊不免被牽制。
明明前一秒,還覺得面前的蘇梓歡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不足爲懼,這一刻,卻不得不正視蘇梓歡的存在,變得警覺起來。
將宋文華眉眼間的細微表現收入眼中,蘇梓歡顯得更加高深莫測,連帶着開口的聲音都更加意味深長:“我是在提醒宋先生,不管做任何事都要記得給自己留後路,否則昔日噩夢終有一日會再重現!”
“該不會,你所謂的後路就是你自己吧?”
說這話時,宋文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冰冷,眼神陰沉的盯着蘇梓歡看了好一會兒,才冷哼出聲:“即便你今時今日,確實有了一番成就,但說這話,未免也有些誇大其詞了吧?就不怕被閃了舌頭?還是你覺得我很好騙?”
關於蘇梓歡所取得的成就,宋文華也有所聽聞,但那也只是行業內而已。
即便蘇梓歡的聰穎和細膩確實不容小覷,但與宋伊芳的狠辣和陰毒相比,依舊是小巫見大巫的差別。
這樣的蘇梓歡,與宋伊芳交手時能夠自保已實屬不易,更別提要如何保全他了。
否則,此時他也不必在這裏,蘇梓歡更不會因爲受制於人而與他講條件?
更何況,當年的事不能抹去。
誰又能保證蘇梓歡今天的這番話,不是利用了他與宋伊芳薄涼的父女關係,對他設下的圈套,只等他自願上鉤?
宋文華心中防備的同時,也在小心試探。
將兩人的對話收入耳中,即便沒有和蘇梓歡一樣親身經歷了那些畫面,但司一笙也知道蘇梓歡這麼說,自然有她的道理,隨之出聲附合:“那如果算上一個蕭家呢?”
“如果蘇梓歡沒有這個能力,但憑照蕭家在這青寧城裏的地位,想要保全一個人不說易如反掌,也絕不是難事!”
方纔聽到宋文華的提問時,蘇梓歡還在想要如何加大籌碼,此時聽到司一笙的話,也當即明白過來。
在司一笙的話音落下時,當即出聲:“宋先生可以不信我,但是四夫人的話,宋先生總會相信的吧?”
“先不說四爺對四夫人的寵愛,畢竟在這青寧城裏,還沒有人能不計後果的得罪蕭家!不如宋先生好好考慮一下,是想以此與整個蕭家作對,還是我們私下裏達成共識,來日在宋先生危險之時,蕭家保宋先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