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司一笙也多少看懂了一些。
這一羣人做事有條理,看似漫不經心,但到了哪一步,該做什麼,絲毫不含糊,甚至連甩開秦觀,都做得不動聲色。
好像於他們而言,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而已。
一路上有說有笑,談天說地,更像是出門散心,心理素質堪稱極致。
而且不會刻意躲避他們,僅僅這些足以證明根本不是家裏養的那種打手,更像是常年在刀尖舔血的專業人士。
雖然不知道對方給他們下達了什麼命令,但他們出現在身邊的惟一的結果就是爲了錢。
所以此時,眼看着男人走向蘇梓歡時的面部表情異常兇狠,像是隨時要撕咬獵物質的狼。
司一笙也不敢輕視,連忙出聲:“不要衝動,你們拿錢做事,惹上人命不值得。再說對方許給了你們什麼條件,我們也能給,只要你們別傷害我們,多少錢都可以!”
聽到這話,男人眯了眯眼,瞥了司一笙一眼,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還是小美人說的對!”
話音落下,男人將手中的晾衣竿扔去一旁,但去往蘇梓歡面前的腳步卻並未停。
在她面前站定時,眼神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原本是想等一下再收拾你,既然你極力要求,不如就從你開始吧!”
方纔那一腳,蘇梓歡確實是拼命全力的。
再加上男人色心大起,根本沒留意到兩人只是綁了手,並未綁腳,這纔在猝不及防之時,硬生生的捱了這一腳。
此時見男人來到身前,蘇梓歡也不驚慌,只是安靜注視着男人的眼睛,聽到他這番話時,更是擡起腿來便準備往他身上踹。
可是這一次男人早有防備,順勢抓住她的腿,便試圖往中間擠。
儘管蘇梓歡拼命全力,不服輸的一直在蹬踹,可力氣終究敵不過男人。
司一笙在一旁看得心驚,口中還不忘試圖和男人討價還價:“我說的條件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否則如果傷害了我們,蕭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眼看着,男人充聞不聞,只是一直在與蘇梓歡拉扯,司一笙原本也想要學蘇梓歡剛剛的動作去幫忙,結果還不等站起身,卻被男人直接一腳將椅子踹翻。
儘管椅子倒在了牀上,並未摔疼,但劇烈的震動還是驚得司一笙有些發懵。
尤其是聽到男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心中更是着急。
這一路上,司一笙也做了很多假設,不管對方爲了什麼,只要有所圖,她們都能試圖尋得一線生機,唯獨是這個,她們的性別處於弱勢,且無能爲力。
聽到那邊響起斷斷續續的聲音,司一笙的眼圈開始發紅,雙手還綁在椅子上,一側手臂壓得疼痛不已,但已經顧不上這些,只一心惦記着蘇梓歡那邊的安全。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因爲所處方位的關係,司一笙看不到來人是誰,只是感覺椅子被人扶起。
視線不再受限,司一笙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蘇梓歡那邊的情況,卻見方纔的男人已被人抓住甩開,一腳掀翻在地。
“嘶…”
不似方纔的狂妄,男人捂着胃倒在地上瑟縮成了一團,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是儘管如此,對方卻絲毫沒有手軟。
拎起方纔被他扔在一旁的晾衣竿,直接朝着他的頭揮了下去。
砰——的一聲,眼看着鮮血順着臉頰流下,對方仍像是沒看到一般,拎着他的衣領,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男人的口罩落下,露出一張發紫的臉,似是酒也醒了不少,眼中剩下的只有驚慌。
早在那人動手時,司一笙與蘇梓歡已經第一時間確定了彼此都平安無事。
雖然那男人力氣大,但蘇梓歡也是拼了全力在掙扎,所以暫時並未討得什麼便宜。
儘管如此,兩人的臉上卻不見絲毫輕鬆的神情,因爲深知這也只是個開始而已。
只是眼前情形,倒是將兩人都嚇呆了!
雖然不明白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能在這裏出入的,明顯是他們自己人。
結果自己人沒幫着自己人,反倒是他們自己先打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更再次又將視線落在了打人的身上。
那人大概有將近一米八的個子,黑衣黑褲將他襯得更加修長,捲起袖口露出一節勁瘦的小臂,側臉輪廓柔和,但依照爆發力來看,也是個下手狠戾的人。
眼看着那酒鬼被掐在他手中,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紫,甚至眼睛已經開始充血,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掛掉一般。
就在這時,男人才突然鬆開了手,眼看着酒鬼重重摔倒在地,瘋狂咳嗽起來,冷漠的聲音隨之響起:“屢次犯錯,不知悔改,以後不要再跟着我做事了!”
“九哥…”
對於男人的決定,酒鬼頗有些意外,只是不等開口,男人已瞥了眼站在門外的人:“將人帶出去!”
直至男人開口,站在門外的人才敢進來。
且不敢過多停留,架起地上的男人就往外走,而那名酒鬼似是也深知男人做的決定便不會輕易更改一般,沒再做任何的爭取,只是認命一般的,被人拖着離開。
雖然早就通過這些人的所作所爲看出來他們是有組織性的,卻沒想到,私下裏也有自己的規矩。
而且,從這些人的言行舉止便能看出來,他們應該很怕這個男人。
將眼前一幕收入眼中,蘇梓歡與司一笙對視了一眼,深知方纔的經歷只是插曲,接下來所要面對的,纔是對真正的考驗。
果然,酒鬼被帶出去後,隨着房間門被關上,男人的視線隨之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在兩人的注視下,面不改色的微微頷首:“是我的疏忽,剛剛的事讓四夫人和蘇小姐受驚了!”
明明將兩人綁來的是他的手下,現在卻說出這樣知禮的話來,尤其是聽到男人對兩人的稱呼,使得蘇梓歡和司一笙也是神情一怔。
將兩人的神情浮動收入眼中,男人的聲音只是稍稍停頓後便繼續說道:“方纔四夫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雖然做我們這行,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不出賣僱主也是基本素養,否則很難存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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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第一次打交道,但僅憑方纔的事也能看得出來,男人是個做事有原則的。
即便基本素養四個字從男人的口中說出來有些怪,卻也等於無形之中直接將兩人的希望消毀。
“其實二位不必緊張,做我們這行,雖然不是什麼正當生意,但殺人放火的事我們也不接,所以即便不能和二位達成交易,但我可以許諾,只要二位配合,不會讓兩位受罪的!”
說話間,房門再次被打開,隨之走進來的男人,手中拿一個小箱子,送到了男人身邊。
隨着男人打開的動作,觸及到裏面的針劑,司一笙和蘇梓歡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