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潤可這邊得到控制後,醫護人員很快便撤離出病房。
不說此時這房間裏的味道實在令人窒息,現在不管是從誰口中,說出407這幾個數字,他們都感覺頭大。
每次這邊按鈴,對於值班室的醫護人員來說,都如午夜兇鈴一般,以前晚上值夜班,按照排班表執行便可,現在兩個班次的人同時上崗都是了爲了蘇潤可。
甚至爲了不影響到其他患者休息,也擔心蘇潤可突然發作病情,來不及控制,更是將半個樓層都空了出來,連平時用不到的防護網都利用上了。
無形之中給他們加大的工作量是小事,提心吊膽,不能安心纔是重要的。
以往值班人員還能睡一會兒,現在根本不敢,因爲有一天半夜醒來時,發現蘇潤可站在面前,正披頭散髮的朝她笑。
從那以後,晚上值班時,所有人都將眼睛睜得像銅鈴一樣,生怕驚悚的畫面再次發生。
如果不是穿着這身白大褂,按照人性的角度,在得知蘇家的事後,其實大家都對蘇潤可提不起好感。
甚至覺得這樣的人,心都黑透了,整天只想着如何害別人,乾脆自生自滅算了,實在沒必要再過多浪費醫療資源。
但出於責任和使命,只要對方是他們的病人,他們就應該全力去救治,這也是他們不容推卸的責任和義務。
隨着醫護人員離開,宋伊芳便開始忙着幫蘇潤可換衣服,又將自己身上帶着尿騷味兒的衣服換下。
正準備打電話給蘇子騫說說女兒的事,便有辦案人員來敲門。
掃了眼牀上雙眼緊閉的蘇潤可,辦案人員才朝宋伊芳示意,讓她出去說兩句話。
自知辦案人員特意將蘇梓歡叫來,是與女兒的事有關,宋伊芳也便再也顧不得蘇子騫,連忙跟了出去。
而走廊裏,另一名辦案民警還在和蘇梓歡說話:“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事情已經如此,昨天宋女士還在說嫌犯是被我們逼成這樣的,問我們是不是還要將人帶回去關起來審問?”
對此,蘇梓歡倒也不意外,反而覺得這才符合宋伊芳的性格,也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見蘇梓歡不說話,辦案民警想了想,再次出聲:“其實你的感受我們都明白,而且我們頭兒這幾天都有過來,也幾次做過試探,如果司法鑑定的結果出來,最終也只能執行!”
其實辦案民警說的話,蘇梓歡又如何不懂?
哪怕方纔的一幕她都盡數收入眼中,但其實蘇梓歡的心裏還是不能相信蘇潤可瘋了這件事是真的。
先不說她們母女倆的心機和城府,單說和失去自由,揹負刑罰相比,眼下所表現出來的瘋癲癡狂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所以宋伊芳還未走近,便聽到蘇梓歡淡漠的聲音幽幽傳來:“做司法鑑定我同意,但我有個要求,就是在司法鑑定結果沒出來之前,蘇潤可必須要留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這是自然,而且上面也是這個意思!”
見蘇梓歡終於開了口,辦案民警也連忙表態,只是話音剛落,蘇梓歡堅決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的是,在這期間蘇潤可要住在大病房與其他患者一起同吃同住,並且要有辦案人員監督觀察,待司法部門的鑑定結果出來,確定蘇潤可是精神病患者,並且沒有痊癒或者根治的可能,再履行接下來的程序!”
自從得知蘇潤可瘋了之後,蘇梓歡也查了很多相關資料。
所以知道一般精神病院的房間住宿安排和普通醫院是有區別的,精神疾病較嚴重的病人往往是單人一間,而症狀較輕的患者則可以是四人一間。
而蘇梓歡這麼說,無疑就是在懷疑蘇潤可裝瘋賣傻。
依照眼前情形,蘇潤可很可能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別說發瘋發狂,小便失禁,就算做出比這更加過激的事,蘇潤可也絕對做得出來。
蘇潤可打定主意如此,走司法鑑定是早晚的事,而蘇梓歡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裏讓蘇潤可原形畢露。
既然她想成爲精神病患者,蘇梓歡也不介意讓她切身感受一下真正的神精病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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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走司法鑑定至少需要三十個工作日,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蘇潤可一直要與之同吃同住。
這對從小嬌生慣養的蘇潤可,可不是裝瘋賣傻這麼簡單,換作是誰都可能是種全新的體驗。
因爲有一種特殊的精神類疾病,就是直接與和精神病患者相處有關係,稱之爲感應性精神病。
並且有數據顯示,在精神科醫務人員中,精神疾病的患病率遠遠高於其他職業。
只是在精神科工作便是如此,更何況每天二十四小時與患者接觸,所帶來的影響自然可想而知。
辦案人員聽到這話,當即明白過來蘇梓歡的用意,不等開口,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蘇梓歡,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些日子,宋伊芳本就過得心力交瘁,除了是爲了女兒籌謀,蘇子騫也佔了一部分原因。
自從那天在醫院將她打了一頓後,蘇子騫便沒再露過面,甚至一連幾天都沒見過人影。
別說來醫院看女兒,就連打電話過去也不曾接過。
宋伊芳本就心裏憋着火,尤其是觸及到女兒這些日子受的這些罪,更是心疼不已。
原本方纔在看到蘇梓歡時,宋伊芳便知道兩人積怨太深,如果說之前還能做到維持表面,現在已經做不到再像以前一樣的笑臉相迎。
此時聽到這些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帶着開口的聲音都變得尖銳:”害你妹妹進了監獄還不算,現在人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要步步緊逼,是不是可兒非要死在你面前,你才能放過她?”
“宋女士怕不是得了失憶症?明明不肯放過我的是你們母女,怎麼說來說去倒像你們纔是受害人一樣?剛好工作人員也在這裏,要不要再幫你回憶一下?”
蘇梓歡神情淡淡,說這話時語氣不疾不徐,聽得宋伊芳更加火大,嗓門也跟着提高了幾分:“就算可兒犯了錯,可罪不致死,爲什麼你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
聽到這話,蘇梓歡脣角一勾,邪氣的笑容讓人背後發寒:“宋女士的意思,送蘇潤可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就沒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