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本就盛行不止,如今緋聞主角出現,想要得知真相和趁機前來試探的人自然不少。
顧友安這邊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女賓客,拉着蘇梓歡纔剛坐下來。
那邊,又很快有人叫顧友安過去說話。
蘇梓歡鬧中求靜,終於得到了短暫的安寧,而肚子便開始不爭氣的敲鼓作妖。
想到來之前,蕭京還提醒她多少喫些糕點墊墊肚子,可她卻沒聽話,想想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
思來想去,總結的結果就是應付來人實在太過浪費體力,不然熱量怎麼會消化得這麼快?
其實酒店也爲到場賓客準備了零食甜品,可前去夾取的都是小朋友,蘇梓歡看了看自己的身量,怎麼也和小沾不上邊,最後只能放棄。
剛想去找點水來以此充飢,便見蕭京拿着已經裝滿甜點的零食盤子回到了她身邊。
見蕭京去而復返,還帶着她喜歡喫的食物回來,蘇梓歡自然開心不已。
只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還有不少人投來打量的目光,蘇梓歡只能故作矜持:“我還不餓!”
“確定不喫?”
“不喫!”
蘇梓歡覺得蕭京就是故意的,她現在都快成宴會廳裏的大熊貓了,就算坐在這裏,朝往她身上投射來的視線也絲毫不減,還要接受別人的指點和議論,哪裏還好意思在衆目睽睽之下喫東西?
還有不遠處的議論聲,哪怕她不予理會,但仍舊聲聲往她耳朵裏鑽。
說她是如何手段高明勾搭上蕭家大少的?
說她還沒進門,就鬧得蕭家不合,要是進門,蕭家日後就別想再安寧了。
還說他們叔侄鬧不合,說不定就是她在背後使的手段,畢竟人不爲憶,天誅地滅嘛!
反正各種言論,誇讚的無非都是她的狐狸精本質,手段如何高明等等。
聽得蘇梓歡都有些恍惚了,忍不住回頭看了幾次,想要找找自己的九條尾巴到底在哪裏?
萬一被發現,被抓回去成爲研究對象,可就麻煩了!
蘇梓歡這邊是有苦說不出,而蕭京卻視而不見,反而伸手拿起了一顆泡芙遞到了她脣邊:“沒關係,你不好意思喫,那我就餵你,反而他們要笑也是笑我!與你無關!”
說這話時,蕭京微微彎下身來,沒有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反而保持着蘇梓歡平齊的視線。
再加上低沉的聲音,頗具佑惑性,使得蘇梓歡的心臟砰砰亂跳,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原本方纔還有些遲疑,或者是抗拒,結果男色當前直接迷了心智。
只乎是下意識的,蘇梓歡便低下頭來,直接就着他的手,把那顆泡芙咬進了嘴裏。
許是太過緊張,將泡芙圈進嘴裏時,舌尖竟還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指。
蕭京愣了一下,耳朵有些紅,隨即不太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
而蘇梓歡也是心中悸動不已,感覺腦袋都是暈乎乎的,也不再計較自己的行爲舉止是否得當,更沒心情去理會那些探究打量的視線,連忙低下頭來,自顧自的埋頭在桌前,不斷往嘴裏塞喫的。
看着蘇梓歡明妹的小臉如紅霞鋪染,美豔至極,蕭京眸光閃了閃,低低地笑了聲,隨即揉了揉她的發心,還不忘叮囑她要將盤子裏的東西喫光,才轉身去忙自己的事。
表面看似淡定,只是回想起方纔被她舔過的手指,心裏也跟着泛起了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被羽毛輕輕撩過一樣,癢癢的,酥酥的,一直纏繞到心底,久久無法消散。
而蘇梓歡更是不好過,方纔的行爲雖然只是意外,但還是令蘇梓歡的大腦有些缺氧窒息。
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又害怕蕭京誤以爲她是故意而爲之,所以能做的就是低下頭來喫東西。
連蕭京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待蘇梓歡反應過來時,已經將盤子裏的食物一口氣吃了乾淨,又覺得口渴的喝了一大杯果汁。
尤其是再擡起頭來,觸及到那一道道似有似無的視線,蘇梓歡心中無奈嘆息,迫於壓力,只能起身,打算去酒店大廳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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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一路上眼神打量和指點議論的壓力離開宴會廳,蘇梓歡站在落地窗前凝視着深幽的天空。
外面漆黑一片,就連城市的燈火輝煌也掩藏於風雪之中,尋不到平日裏高懸於空中星星的半點足跡。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纔發生的一幕,尷尬被無限放大,可流在血跡裏的繾綣璦昧,仍舊可以讓人渾身血液都在叫囂戰慄。
正在出神時,突然腹部傳來不適的感覺。
蘇梓歡想,許是方纔喝了太多的果汁便轉身朝往衛生間走去,可在即將走到長廊的盡頭處,突聞一聲驚呼引起了她的注意。
“救…”
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呼救聲,令蘇梓歡當即變得警覺,接着便是兩人撕扯的聲音。
只是等蘇梓歡快步朝這聲音的來源奔去時,另一側的長廊處已經空無一人。
蘇梓歡覺得自己絕對沒有聽錯,但安靜的長廊裏卻無跡可尋,蘇梓歡也試圖放輕腳步察探了一圈,卻一點發現都沒有。
想到自己方纔的狀態,蘇梓歡覺得也許真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也便沒有多想,正準備轉身去往衛生間,便聽到不遠處的房間裏傳來一聲女人的悶哼。
蘇梓歡倏然停下腳步,待躡手躡腳的走近時,便剛好透過門口的縫隙,一眼觸及到雜物間裏的情形。
一時間,瞳孔驟然緊縮了起來。
只見經過盛裝打扮的女人被按在冰冷的牆壁上,即便眉眼間隱含驚恐和不安,但依舊可以透過精緻的妝容讓蘇梓歡認清對方的身份。
雖然沒見幾面,可也算見過她不少模樣,討好的,獻妹的,傲嬌的,挑釁的,得意的,算計的,顛狂的,撒潑無賴的,唯獨沒見過她這副驚慌無助的樣子。
儘管墨玉長髮披散開來,明明應該將她襯得十分有風情,可此時在她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體現,反而因爲被抓在別人手中,臉色慘白,看上去有些狼狽。
再看抓她頭髮的老人,個子不高,頭髮花白,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
尤其是那雙露出兇光的眼眸,嗜血陰鷙,即便隔着一段距離,蘇梓歡都能感覺到那種抑制不住的狂躁殺氣。
雖然蘇梓歡並不喜歡她,甚至可以稱得上討厭和厭惡,但危險當前,蘇梓歡也在猶豫,不知是否該叫人幫忙時,便聽到男人陰沉的聲音響起:“怎麼?這就知道疼了?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想過我當時的感受嗎?比你現在所承受的要多了一千倍,一萬倍,不過估計你也沒想到我還能活着,是吧?”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通過這三言兩語,蘇梓歡也多多少少聽出了兩人之間是有過往糾葛的。
最重要的是,隨着老人說出這番話時,手上拉扯頭髮的動作也跟着加重了幾分。
令女人臉上殘留的血色盡數褪去,頭不斷向後仰的同時,口中仍舊不忘求饒:“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你說的我真的不清楚,所以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再說…爸,你是我爸,我怎麼會不希望您活着,你真的誤會我了…”
“爸?”老人冷聲輕笑:“你花錢找人買我命的時候怎麼不想着我是你爸?宋伊芳,要不是人家看我是臨死之人,好心讓我死個明白,我都不敢相信,原來是我的親生女兒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