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切正如葉文鈺所料。
當初葉偉凡將一切都承擔了下來,爲張遠洗脫清白,讓他可以活在陽光之下,就是爲了今天。
其實作爲葉偉凡的心腹,張遠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只是葉偉凡信任的人不多,而張遠是唯一的一個,當時很多矛頭和證據都指向了葉偉凡,所以一番思量和權衡後,葉偉凡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原本按照他們的約定,此時張遠應該正在爲他的事四處奔走,更在想盡一切辦法的幫他找律師,幫他辦理保外救醫,幫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樣只要他能夠走出這裏,就會有人送他出國,逃出境外,從此徹底的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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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也是葉偉凡的僥倖心裏在作崇,因爲不甘才膽大的一直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想這樣灰頭土臉的離開,哪怕是走,也要給葉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其實這個策略,當初這也是張遠提出來的,葉偉凡信任他,覺得可行,便理所應當交給他來運作。
包括葉偉凡藏在銀行金櫃的錢,所有打開的方式,葉偉凡都沒瞞過張遠,就是爲了應付今天所面臨的處境。
當時張遠的表現,即便時隔已久,可直至今日,葉偉凡仍舊記憶猶新,並且永遠也忘不了張遠感動的涕淚俱下,發誓保證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會將這件事辦好,還等着要和他做一輩子好兄弟的場景。
葉偉凡自認爲向來薄情,很難做到真正的相信誰,但在對張遠的事上,也確實不是葉偉凡的做事風格。
之前還以爲是他從小太過坎坷,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纔會派來張遠與他作伴。
所以他這種人,要麼不用心,一旦用心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只是沒想到,現實還是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尤其在想到,他昨晚到現在的篤定和信賴,哪怕張遠遲遲沒有出現,葉偉凡仍舊堅定的相信他是在處理這件事。
可眼前,當真相擺在眼前,信任之人的背叛以及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局面,葉偉凡再也做不到淡定。
脣角隨之抿的更緊了幾分,握住幾頁紙的雙手,泛起明顯的顫抖,咬牙切齒的瞪向坐在對面,好整以暇的人:“葉文鈺你別太過分!”
過分?
葉文鈺深覺葉偉凡的漢語學得並不好,否則怎麼不懂得,相對於葉偉凡的所作所爲,他的行爲根本稱不上過分,甚至還太過心慈手軟了一些!
否則葉偉凡也不會還有機會,坐在這裏和他肆意叫囂!
所以,聽到這兩個字,葉文鈺的眼底隨之泛起了一抹嘲弄和諷刺,而這副神情落在葉偉凡的眼中,也太過於刺眼,惹得他情緒失控,再次變得激動了起來。
“葉文鈺你有什麼好嘚瑟的?”
“是,這次我是輸了,玩蛋了,但成王敗寇我認輸就是了,這是我的命我認,如果不是葉語祺發現了我,今天來這裏認命屍首,痛哭流涕的人可能就是你了,而不是站在這裏跟我耀武揚威!”
“再說你以爲把我送進來,你就高枕無憂,可以安心做人了嗎?我告訴你,你做夢!別忘了,我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對親弟弟下手如此之狠,遲早有一天,你會失了人心,失去身邊人的信賴,失去一切…”
葉偉凡現在,純屬是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舒服的心理。
不管他今天的話,葉文鈺能否聽得進去,但日後的某一天,一旦葉文鈺有了與他相同的遭遇,他的話也會一語成讖,永遠的成爲了葉文鈺心中的詛咒。
到時候,無論他人在哪裏,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他這個人,都沒有關係。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葉文鈺好受,既然已經達到目的,哪怕最終的結果慘烈一些,或者他以後都沒有機會再看到,但是這些都沒有關係,只要結果如他所願就好!
葉偉凡在心中竊喜不已,更沒想到,他的處心積慮最終會以這樣的方式實現。
只是,他嘴角的笑意還不等揚起,便聽到葉文鈺的輕笑聲:“呵?同父異母?先不說葉家有沒有你這種狼心狗肺,心狠手辣,做事不留餘地且趕盡殺絕的基因,就算葉家有,也輪不到你來抹黑,因爲你根本不配姓葉!”
聽到這話,葉偉凡緊皺眉心,整個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濃稠幽邃的眸子,緊盯着葉文鈺,像是要將他看穿一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出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是葉家的孩子?”
“呵?”說出這種可能性,葉偉凡很快又失笑否認:“這怎麼可能?當初我可是拿着親子鑑定書去登的葉家的門…”
“那又如何?”葉文鈺瞥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十足的輕佻:“一張紙而已,想要作假,很難嗎?”
葉偉凡吞嚥了下唾沫,似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語,沉思了好一會兒,纔再次開口:“但是我媽不會騙我的,如果我不是葉家的孩子,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是她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想要以此彌補遮掩呢?”
聞言,正在垂眸思索的葉偉凡猛的擡起頭來,卻見葉文鈺也在看他,只是這一眼,意味不明。
“葉偉凡,哦不,其實現在,我應該叫你一聲劉偉凡的!你來葉家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是無跡可尋,至少應該有一些蛛絲馬跡可以當作判斷吧?”
葉偉凡沒說話。
“當年你母親確實與我父親有過一段感情過往,但在這段感情的背後,掩藏的卻是另一段不爲人知的不倫之戀。”
葉偉凡依舊沒出聲。
“劉鳳喜家的情況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爲了要個傳宗接代的兒子,使得本就一貧如洗的家變得更加拮据,無奈之下,只能將幾個女兒過寄給在幾個兄弟,而你的母親劉淋當時就是被你三爺爺過寄了去的,也因此你母親與劉加浚從小一起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爲過!”
“你三爺爺年輕時喜歡飲酒,喝多了就打老婆,因此還使你三奶奶失去過一個孩子,當時已經六個月了,醫生說是個女孩兒。而你母親的到來,剛好彌補了你三奶奶心中的遺憾和缺失,但你三爺爺打人的毛病並未有所收斂,所以那時候,每當你三爺爺醉酒打人時,都是劉加浚保護了她,也帶給她佑小的心靈一種她無法言說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