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爲首之人的聲音遠不似他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反而是極好聽的。
只是在說這話時,話語間隱含的凌冽寒意依舊讓人無法忽視,整個人也不復方纔的那般邪肆,反而添了幾許狠戾。
哪怕被爲首人拉扯着頭髮,痛意撲天蓋地的早已將葉語祺襲捲,痛得她頭皮發麻,但葉語祺還是敏感的感受到了爲首人的異樣以及這番話背後所隱含的深意。
心慌意亂的同時,葉語祺甚至再也顧不上掙扎和反抗,下意識尋問:“你想幹什麼,不關他的事,你不要動他!”
只是她的話並未引起重視,反而被爲首人指揮着,由另外兩人拉去了一旁。
更加殘忍的,是葉語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爲首男子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球杆,一步一步走去了任演蘇的面前。
這副畫面,更令本就將心提到嗓子眼的葉語祺紅了眼眶,想要衝上阻攔,奈何一左一右都被人扯着。
無能爲力又心生絕望,只能聲嘶力竭的朝着爲首人的背影喊着:“不要…求你,不要動他,我跟你們走…”
對此,爲首人只是握着球杆,眯了眯眼,神情微妙的看着任演蘇,一雙眼眸狹長而邪狷,話卻是對着葉語祺說的。
“女人就是麻煩,哭哭啼啼的,聽着就煩,不過我勸你還是省着點力氣,一會兒把你送過去,有你哭的!”
“再說我也是爲了幫你,人家想要表現,總要給人家這個機會纔行!只是不知道…一會兒你成了殘花敗柳,他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依舊堅定的想要護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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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首人語氣溫吞,卻如同一記狠刀子,直接戳進了任演蘇的心裏,而葉語祺的小臉也跟着變得慘白了起來。
別說任演蘇現在被束着手腳,哪怕再不甘心,心裏再着急,也無能爲力。
再說就算任演蘇恢復自由,他和葉語祺勢單力薄,也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下場與現在也所差無幾。
只不過不同於葉語祺的慌亂,任演蘇反而毫不示弱的與爲首人對視着。
兩人眼神交鋒,暗藏火花。
而任演蘇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原本也是想爲葉語祺解圍,見她暫時脫險,沒再捱打也沒再被拉扯頭髮,也算達到了目的。
只是他受制於人,能爲她做的也是有限。
哪怕明知道他這番行爲不能改變什麼,卻還是想着能拖延一些時間讓悲劇晚發生一秒,也是好的。
其實聽到爲首人說的那番話,即便任演蘇沒有回答,其實心裏已經認真做了考量。
如果今日葉語祺真的失去了清白,那他也不介意來照顧她以後的生活,用關心和陪伴來慢慢化解她心裏所留下的創傷和心理受到的打擊。
堅定了心中所想,任演蘇隨即揚了揚脣,牽出一抹譏嘲諷刺的弧度:“怎麼?不是說要成全我?不敢動手了?”
“你以爲我真的是不敢?”爲首人冷然徹骨的聲音,讓人心底滋生寒意。
而任演蘇卻不爲所動,神情間盡是挑釁:“那就動手吧,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
原本爲首人就爲方纔任演蘇的表現憋着氣,此時再次被任演蘇的這番話激怒。
神情倏然變得凜然的同時,爲首人揚起手中的球杆,直接對着任演蘇的頭掄了過去。
砰的一聲,血鮮隨之汨汨流出。
眼看着任演蘇的身體緩緩倒下,頭下暈染開大片的血跡,葉語祺整個人如墜冰窖,遍體生寒,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將她徹底包裹,大腦一片空白。
掙着的想要去到他的身邊,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難以挪動,好不容易脫離鉗制,葉語祺卻像是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整個人失控的撲倒在地上。
尤其是觸及到大片的血跡,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好似周遭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胸口憋得生疼,卻仍舊沒有放棄向任演蘇靠近。
觸及到眼前情形,爲首人擡腳將一直叼在嘴上的菸頭碾滅,眉眼冷峻的幽幽出聲:“原本想要放你一馬,可你偏要逞強,這就不能怪我了!”
話落,爲首人賺惡的看了任演蘇一眼,啐了一口後,便大步走向了葉語祺。
只是還不等伸手去將人揪起來,便聽到門外響起小跑的聲音:“鷹哥…警察…外面來了很多警察,就要把這裏圍起來了…”
聽到有警察,方方纔極爲猖狂的爲首人此時也是跟着變了臉色,眉眼陡然變得犀利起來:“我現在就打電話…”
“已經與爺聯繫過了!”小跑過來的人還在呼哧呼哧的踹着粗氣,還不忘轉達命令:“爺說讓我們先撤,人也不用管了,沒必要因爲不相干的人搭上我們自己。他已經聯繫好了,讓我們先出去躲一下,眼下還是先離開這裏!”
“好!”
爲首人應下,深幽的眸子冷冷的盯了兩人一眼,也沒再久留,招呼着手下兄弟迅速離開。
關於他們是怎樣交易的,葉語祺一點都不關心,甚至連他們的對話都沒放在心上。
只是滿心滿眼裝着的都是任演蘇,見他們離開,也沒深想,便第一時間衝向任演蘇的身邊。
纔剛靠近,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便充斥在鼻息,鮮血染紅了任演蘇的半邊臉,讓已經伸出手來的葉語祺,不敢觸碰。
身體止不住顫慄的同時,一雙眼眸早已變得通紅,卻也沒敢耽誤,連忙繞到任演蘇的身後,先將他手上和腿間的繩子解開。
儘管葉語祺已經努力在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聲音還是抖得不行,重新回到任演蘇的身邊時,反覆張了幾次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任演蘇…任演蘇…你能聽得到嗎?”
“嗯…”
任演蘇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響,但雙眼依舊緊閉着,眉心微微蹙起,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樣子。
“別怕,我幫你止血!”
葉語祺脫掉身上的外套幫他擦臉上的血跡,可血卻越擦越多,非但沒有被控制卻將她的一雙手都染紅了。
“任演蘇,你不要嚇我…我好害怕。。。”
見任演蘇沒了迴應,連方纔的應聲都不再發出,葉語祺的聲音中難掩恐懼,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試探。
雖然呼吸微弱,但好在還有。
正想拿手機撥打求救電話時,外面急促的腳步時再次響起,也使得葉語祺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剛要將人護在身後,卻在觸及到穿着制服突然出現在的執法人員時,眼底再次泛起了淚光:“麻煩你們…叫一輛救護車…他一直在流血…求求你們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