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路分店開業這天,一改之前寒風凜冽的天氣,天空碧藍如洗,明淨澄澈。
陽光不驕不豔,落在人身上,暖意叢生,竟難得的有了幾分春意。
上午十點鐘,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鮮花,拱門,空飄,氣球,還有一路延伸的紅毯,以及兩側擺放的花藍,無一不在凸顯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
古色古香的獨棟二層小樓,門前的小停車場上都是青一色的豪車,禮儀小姐均已到位,正在接待前來的賓客。
爲了營造氣氛,開業前一週,飄空氣球和下懸的開業慶典條幅早就在做預熱工作。
之前素食小院贏得的美譽度也在此時顯現,聽說白塔路分店開業,還有不少老顧客過來捧場。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還有一部分,是得知喬嘉許與唐七爺交往的事,特意想要藉助這個場合與唐七爺搭上關係。
有些是喬嘉許與唐炳森在一起時與之有過一面之緣,還有些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通點。
就是見面必須先將喬嘉許猛誇一通,說什麼年紀輕輕便有一番作爲實在難得,還說喬嘉許漂亮大方,與唐炳森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直誇得喬嘉許覺得不好意思,才遲遲的說明來意,尋問唐炳森此時人在何處?
社交場合,即便喬嘉許不喜,也要笑着迎合,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無奈和心塞。
原本是滿懷期待的來,可直至臨近典禮時間,唐炳森仍舊遲遲沒有出現,也惹得不少人開始暗自猜測。
要不是唐家父母早早的趕了過來,又是送厚禮,又是滿眼慈愛的帶着喬家姐弟給身邊親朋好友介紹,很多人甚至懷疑兩人私下裏已經分了手。
否則這樣重要的場合,唐七爺怎麼會沒露面?反而是唐家父母在這裏忙前忙後的跟着張羅。
即便如此,也有人暗自猜測,七爺與這位喬小姐的感情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好。
或許這段感情的存在,更多的是看在兩家當初的交情上。
畢竟之前喬家與唐家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如果唐家爲了彌補,犧牲兒子的終身幸福倒也不足爲奇。
雖說他唐家是犧牲了兒子,可人家喬家可是丟了兩條性命的,孰輕孰重,一經比較,便可知曉。
即便心中已經上演了一出豪門大戲,但帶有目的性來此的衆人,也是各自觀望,誰也沒有先離開。
既來之,則安之,總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關於唐炳森遲遲沒有出現的事,已經特意打來電話解釋說是公司那邊有突發事件需要處理。
分店開業,唐炳森也是跟着操心勞神,知道他最近耽誤了不少工作,喬嘉許也表示能夠理解,反倒是唐母有些不滿,要不是喬嘉許攔着,唐母早就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見喬嘉許如此這般通情達理,唐母也是欣慰不已,既開心又心疼,更是拉着喬嘉許逢人就誇。
說別人家都是有了兒媳弄丟了兒子,而他家是閨女進門,又帶回了一個貼心的兒子。
對於喬炎,唐母更是喜歡的不得了,說喬炎比唐炳森還要貼心,於是姐弟倆又收穫了不少的好評和誇讚。
上午十點三十分,主持人致開場詞,然後是舞獅隊登場,向觀衆們行祝賀禮後,舞獅隊開始了正式的表演。
陽光下,煥發金光的‘獅子’們舞姿優雅而威風。
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栩栩如生,神采奕奕的景象,而他們也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
他們的顏色有黃有紅,顏色不同,形態不一。
隨着震耳的鑼鼓聲,舞獅人表現的愈發賣力,時而站起身,時而趴下來,頭不停的搖擺,尾巴也跟着歡快舞動,眼睛眨個不停,靈動的樣子贏得了不少掌聲和叫好聲。
按照慶典流程,舞獅人進行到最後,會從‘獅子’的嘴巴里吐出祝福吉祥的條幅。
而這些賀語都是喬嘉許之前與禮儀公司商定的,喬嘉許自然記憶猶新。
如今條幅是吐出來了,卻變了另外一番字樣,令喬嘉許直接愣在了原處。
並排而立的五道條幅,讓人眼花繚亂,可是一字一句,卻直往人的心底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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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繁華亂目,未入我眼。】
【這山河錦繡萬丈,攜手共看。】
【這情路步步是緣,筆筆皆甜。】
【山川湖海,九州萬里,未來只想與你共賞!】
【喬喬,嫁給我好嗎?】
好好的開業慶典突然變成了求婚現場,那種無法言喻的震驚,幸福,喜悅…各種情感的交織,在喬嘉許的心底瞬間掀起了萬丈狂瀾,狠狠撞擊着喬嘉許的心臟。
呼吸急促紊亂時,喬嘉許甚至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一下接着一下。
一時間,喬嘉許的大腦一片空白,直至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喬嘉許才猛然回過神來。
人羣散去,唐炳森穿着稱體精良的合體西裝,配上他獨一無二的容顏,清瘦挺拔的身段,光華流轉間,緩慢的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如同從九天銀河上走下來的少年郎。
清雋毓秀,風姿卓卓。
目光相抵,他的眸子深沉溫柔,在陽光的映襯下,好似有火苗有跳動。
他說:“我知道每個女孩子都渴望擁有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甚至無數次的幻想過被求婚的場景,爲此,這些日子,我想了一千個一萬個文案,可是卻覺得所有華麗的辭藻和精心的設計都不及在你面前單膝下跪的那一刻。”
“我想看到你紅紅的眼眶,激動不已的樣子,想聽到你堅定的話語說你願意嫁給我,想親自爲你戴上這枚相守一生的鑽戒,想牽着你的手一起走向未來,想陪你一起看春花秋月,給你夏雪冬長,一起慢慢看愛情最美的樣子。我想從你眼中看到長河落日,淺草馬蹄,看到白駒過隙,斗轉星移,甚至我還想從你眼中看到往後餘生以及我翹首以盼的未來之期。”
說這話時,唐炳森的聲音溫潤輕緩,不疾不徐,卻又令人無法忽視他這話語中的深情。
站在喬嘉許的面前,唐炳森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淡定,手心早就浸出了汗,甚至因爲緊張和激動還隱隱有些顫抖。
但唐炳森還是牽起喬嘉許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了吻,如視珍寶一般,輕聲說:“喬喬,你說小時候最浪漫的夢是去遊樂園,然後帶着滿載而歸的快樂回家。可我能想到此生最美的風景,就是和你帶着我們的孩子去完成你童年的夢。今天有雙方長輩在場,希望在他們的見證下,給我個機會,往後餘生讓我來照顧你,你願意嗎?”
儘管喬嘉許竭力收斂着自己的情緒,可在看到這些話,看到立於一旁的唐家父母以及不知何時出現的舅舅時,喬嘉許睫毛顫動了兩下,終於還是紅了眼眶。
脣瓣翕動間,已變得潸然。
下一刻,人已失控的撲進唐炳森的懷裏,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