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通總裁辦公室。
任泉婭坐在沙發上,直至聽見財務人員的彙報,才終於意識到,原來瑞通的情況比耿樂說的還要糟糕。
彙報的聲音落下,任泉婭默然良久才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嫂子,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什麼吩咐您叫我就行!”
見任泉婭點了點頭,耿樂才帶着財務人員走出了辦公室。
眼看着耿樂一臉懊惱的樣子靠在祕書辦公位上,財務人員掃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耿總,咱們公司真的要破產了?”
“就算真的破產也不會少你一分錢,把心放肚子裏吧!”
在公司,耿樂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此時聽出了耿樂此時語氣中的不耐煩,財務人員識趣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耿總我先去忙了!”
“嗯!”
耿樂淡淡應了一聲。
隨着財務人員的離開,耿樂的視線也落在辦公室的方向。
作爲跑業務出身的耿樂,早就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自從他說出柳鍾元在國外有投資後,他便發現任泉婭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尤其是方纔聽完財務人員的彙報後,任泉婭緊擰在一起的眉頭就沒再舒展開,臉上僅剩的一絲血色也褪得一乾二淨。
就算耿樂反應再遲鈍,也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雖然已經由此聯想到了什麼,但因爲柳鍾元是自己一直崇拜的學長,耿樂實在不願意再深想下去。
而此時,辦公室內。
任泉婭隨意翻看了一下財務報表後,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着大廈外川流不息,人來人往的繁華街景,眼中一片冰冷。
任泉婭大學讀的是金融管理,再加上這些年在速泰工作的經驗,總算在學校的那點本事沒有還給老師。
若非親耳所聞,她還不知道,瑞通的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怕是就算她傾其所有,也無法補齊銀行的欠款。
最重要的是,原本她想用來填補公司虧空的不動產,也被柳鍾元拿去銀行抵押了!
包括這層寫字樓,其實也早就被柳鍾元買了下來,並且在前不久,又被柳鍾元將這筆錢貸了出來。
現如今,瑞通只剩下一具空殼,帳面資產不到百萬,對現在所面臨的虧空來說,九牛一毛!
這些年,公司一直都是由柳鍾元在打理,所以到底是虧損還是盈利,任泉婭都是從他口中得知。
哪怕柳鍾元一直說經營不善,她也從未懷疑過,還一心想幫他解決公司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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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聽到耿樂說起國外的投資,任泉婭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察覺到任泉婭的異樣,耿樂下意識以爲柳鍾元的隱瞞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可任泉婭知道,事實上並非如此!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年柳鍾元一直在偷偷轉移公司財產,連耿樂都不知情,足以看出他的心思藏得有多深!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任泉婭的身上就不由自由的泛起冷意。
突然發現同牀共枕的丈夫是個心思深沉之人,甚至在這二十幾年的婚姻維繫期間,她從沒有真正瞭解過他,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諷刺?
耿樂正暗自懊惱嘴欠時,辦公室的門被從裏面拉開。
看到任泉婭走出來,耿樂倏然站起身來:“嫂子,你臉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任泉婭點了點頭,並未拒絕。
直至走進電梯,任泉婭才幽幽開口:“耿樂,麻煩你通知財務部做好清算破產的準備!”
耿樂微怔了怔,卻還是點頭應下:“好,我來安排!”
即便任泉婭有意將丈夫的事刻意對女兒做了隱瞞,但柳鍾元失蹤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整個南寧。
畢竟現在的任家是多事之秋,被人看到任泉婭出入警局,只要稍微動點關係,就能查出這件事。
而此時,司家的書房裏茶香四溢。
蕭允端起岳父親自泡的茶,輕抿了一口,才緩聲開口:“現在外面都在傳柳鍾元被綁架的事,估計有執法人員參與調查,估計用不了多久,柳鍾元轉移財產,帶着舊情人和兒子定居在國外的事任泉婭就會知道了!”
得知任泉婭即將被放出來,蕭允一直派人留意着任泉婭的動向。
蕭允是擔心任泉婭會對司翰臣送她進去的行爲心懷怨恨,萬一做出對司家不好的事,總要防患於未然。
只是沒想到,柳鍾元的事還沒鬧開,瑞通那邊已經找上了她,估計她接下來所面臨的處境,也沒心思再想其它。
對此,司翰臣仍舊是一臉的冷硬薄涼:“就任泉婭的性子而言,遇人不淑倒也不足爲奇!”
“姨奶奶那麼疼她,當初怎麼沒看出柳鍾元的居心不良?”
“那也要她聽纔行!”司翰臣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微涼的眸色,連帶着開口的聲音也是疏淡清冷:“她這副作天作地的本事,可不是一天養成的,但凡她肯聽你姨奶奶的話,也不至於會走到今天!”
若非看到資料上的調查,就連司翰臣也不敢置信,柳鍾元居然藏得這樣深。
更想不到,原來當年柳鍾元娶任泉婭只是爲了成就事業,實則在與任泉婭的婚姻關係維繫期間,一直與初戀女友有聯繫,並且生有一子,與柳若是同歲。
這些年,柳鍾元一直將他們母子安置在父母膝前盡孝,對外只說是柳家認的乾女兒,甚至在任泉婭帶着女兒國外探望公婆時,不只一次的與那對母子打過照面。
別看任泉婭一臉的精明,可在感情問題上就是個傻子,且不求回報只一心付出的那種!
虧了任泉婭不知所謂,爲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傢伙,逼死了自己母親,還與孃家人的關係全都鬧僵。
依照柳鍾元的行爲來看,應該很早就開始謀劃了,甚至從來沒想過要和任泉婭相守白頭,只是想等賺夠了錢,就去國外去與那母子、父母團聚。
之前任泉婭做得有多過分,等真相揭穿的那一刻,她就有多後悔,多自責!
雖說柳鍾元所作所爲確實令人憎恨,但轉念一想,任泉婭也沒有多值得同情。
畢竟她對任老太太做過的事,並不能因爲現在的悲慘遭遇而抹滅!
而且,就憑任泉婭對妻女說的那番話,司翰臣也不想再與任泉婭有什麼糾葛。
呷了口茶,才轉而問向蕭允:“你和笙笙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小晟滿月之後!”
就在兩天前,司小先生終於落了戶口,有了名字。
大名叫司顧晟,晟有興盛之意,又與笙的發音相近,是想提醒他,肩負照顧姐姐之責。
小名叫小糖豆,名字的來源主要根據司一笙最近的飲食所好得來。
確定名字那天,饒是腹黑的蕭允也有些於心不忍,大名有提醒之意,小名也是根據姐姐的喜好所得。
雖說現在還小,但以後變成大小夥子時,再被叫小糖豆,就實在不忍直視了。
笙笙作爲司家長女,深得家人喜愛,蕭允是知道的,也爲此開心。
只是不知道等小舅子長大,得知自己名字的來源與用意,心裏陰影面積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