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在這風口浪尖的緊要關頭,華非律師事務所會趁着黃金假期選擇避避風頭。
畢竟公道自在人心,有時候硬碰硬,並非最佳處理辦法,反正他們已經給出了真相,接下來的輿論導向實在沒必要參與進去。
卻沒想到,他們不走尋常路不僅沒休假,反而全員正常上班。
且全部身着統一制服,胸牌,毫不掩飾他們是華非律師事務所的一份子。
遇到有記者守在辦公樓,向他們尋問起事情原委,他們也不躲避,而是直視鏡。
更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像是統一了口徑一樣,一致回答:“我們所已經成立八年,所有律師都是名校畢業,有着專業的業務能力,並能對流程能夠進行規範執行,我不知道外面的傳言是否有依據性,但我知道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第二款的規定,故意捏造並散佈虛構的事實,足以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的已經構成了誹謗罪,我們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益!”
簡單的一句,直接將記者懟了回去。
你問人家真相,人家說跟你聊法律,你再多說兩句,人家就能給你定性追責。
身爲記者,他們最怕面對的職業就是律師。
因爲一不小心就容易背上刑事責任,少則幾天多則幾年的刑期,任誰都不敢招惹!
所以面對這種情況,準備守株待兔的媒體記者們非但沒有想要得到的資源,倒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饒是平時面對大衆的伶牙俐齒,到了此刻也無處施展,只能乖乖放行,還要對人說,走好。
其實發展到這裏,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非常清楚了,況且他們這些記者常年在外面跑新聞,也能稱得上是見多識廣。
對於華非事務所的這種行爲,若不是他們太過善於僞裝,便只能說明人家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邪。
眼前情況,記者們擺明了討不到好處,正考慮着死守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時,卻意外看到任知學一家出現。
見狀,記者們連忙上前,將任知學一家團團圍住的同時,連連發問:“任總,請問您過來是爲了處理任老太太留下的遺產之事嗎?”
“關於今早的報道,任總您能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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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任總,您認爲華光律師事務所,是否真的存在利用職務之便,親佔他人財產的事?”
“請問任總對於老人並未將遺產留給子女的行爲,您是怎麼看的?”
“…”
這麼多年,任知學雖然將公司管理的一塌糊塗,對於弟妹也是處處忍讓和牽就,令人一再覺得任知學骨子裏就是個懦弱的人。
可面對鏡頭時,任知學的神情間卻不見絲毫慌亂,直至記者們發問的聲音落下,才一臉嚴謹的回答:“因爲家事佔用了社會資料,我很抱歉,也非常感謝大家對任家之事的關注!”
“我想說,依照任家在南寧的聲名狼籍,還有人願意負責這個案子,我表示由衷的感謝!在這裏,我非常負責任的說,早上的報道純屬個人行爲,代表不了任家!”
聽到這話,有記者忍不住打斷提問:“那任總的意思,華非律師事務所並沒有利用職務之便,親佔個人財產?”
“是的!”任知學點頭:“而且我看過母親留下的視頻資料,無論是華非還是樊律師本人都不存在欺詐行爲,並且樊律師是位十分負責的好律師,我相信他!”
說到這兒,任知學話鋒一轉,又道:“至於母親沒將遺產留給子女,我非常慚愧的說,是我們沒有盡到爲人子女的孝順讓母親失望的結果,其實我倒覺得母親這樣做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畢竟這錢就算拿到手裏,也是燙手的!”
記者們顯然沒想到任知學會當衆做出這樣的回答,正愣神時,任知學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辦,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裏吧!都說家醜不可外揚,身爲任家長子,我很慚愧,希望大家還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積極且富有正能量的報道上,謝謝各位!”
眼看着任知學護着老婆兒子離開,一向秉持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精神的記者們也沒有再追上去。
感覺印象中,懦弱無能之人在此刻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來,至少眼前的他,勇於擔當,勇敢的對着鏡頭承認錯誤。
這可能在別人眼中不值一提,在其實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也說明他之前所有的表現都是爲愛負累。
因爲愛這個大家庭,纔想要一再忍讓,退避,哪怕是維持表面的和平也在所不惜,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讓人心疼。
繼任知學離開之後,再出現的是任啓明一家。
對於記者們的採訪,任啓明只是將前一日向任泉婭說的話,當面轉達了一番。
還說他剛剛在來時的路上,已經看到了大哥的回答,他的想法與大哥一致,並表示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和妻子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家庭上面。
可在聽到有人提到任芷凝和任詩凝這對姐妹倆與馬文昊的愛恨糾葛時,任知學只是說:“今天是爲我母親的事而來,關於其他事不想多說,也請大家體恤我身爲父親想要保護女兒的心情!”
記者們難得沒有多問,但通過對任家兄弟兩人的採訪,任泉婭的用心便更加突顯了出來。
更何況,若華菲真的存在貓膩,任家兄弟又怎麼會來簽字?
現場直播的報道發出後,網上的討伐聲也是愈演愈烈,而時時關注着這邊動向的任泉婭,更是被氣紅了眼。
任泉婭確實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從小父母疼,哥哥護,就算有個比她還小的弟弟也是對她處處謙讓。
大嫂賢惠,不與他們爭搶,倒是後進門的周麗像故意與她做對一樣,處處與她過不去。
可現在,連周麗都放手了,卻仍舊沒有令任泉婭醒悟。
本以爲她這麼鬧,就算他們不以爲然,也不會當面揭穿她的用心,因爲他們向來如此,哪怕嘴上說着嫌棄也會護她到底!
哪裏想到,一切來得這麼突然。
他們不做則已,做了就是連血帶肉的要抽走她的倚仗,甚至不顧骨血親情,直接將她說得顏面全無。
看着手機裏的直播畫面,任泉婭緊緊握着拳頭,連帶着身體也被氣得顫抖了起來。
惡狠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將直播畫面中的人生吞活剝了一般,脣瓣咬牙切齒的動了好幾次,眉眼間一片瘋狂的陰鶩之色。
下一秒,人已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拿着手機和車鑰匙直接出了家門。
原本柳家門口也是有記者蹲點的,可任泉婭直接從車庫出行,又將車開得跟飛一樣,饒是想要扒出頭條的記者們,也只能惜命的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