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走進病房時,司一笙便敏感的察覺到了病房裏的氣氛不太對勁,但也沒想太多。
畢竟任家姐妹鬧出這樣的醜聞,任老太太又是在那種情況下突發的腦出血,幸好當時都是家裏人,纔沒傳出去只言片語,否則現在已經是謠言漫天飛了。
雖然任家三兄妹不合的事,不是什麼祕密,但爲了公司的共同利益,至少在應對任家姐妹的醜聞上,應該會停止內戰,一致對外。
可司一笙做夢也沒想到,任老太太纔剛生了病,任泉婭便急着要分家產了?
聽上去確實可笑,偏又現實的令人寒心!
連司一笙一個外人都聽得直皺眉,更何況是任家人?
任知學在這個時候質問,估計也是被氣得狠了,纔會不顧家醜,當面說出任泉婭的用心。
偏偏任泉婭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方纔被懟的氣還哽在心頭,她不敢對蕭允表現出不悅,但對任知學卻是毫不客氣:“我爲了瑞通怎麼了?至少我敢把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可是大哥你呢,你橫攔着豎擋着,不就是想獨吞家產嗎?”
“任泉婭你說話動動腦子,我是爲了家產嗎?我是爲咱媽的身體着想,再說咱媽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三兄妹中,任知學是脾氣最好的,爲人樂觀,與人爲善,最不喜爭搶,即便弟弟妹妹各懷心思,即便當初兒子被踢出公司,任知學都從未與之鬧過紅臉。
平時在公司,只要不過分,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若非母親一再叮囑,說他作爲任家長子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就算爲了父親的心血,也不能甩手不管。
否則任知學真的想將公司扔給他們兩家,隨他們折騰去!
偏偏人心隔肚皮,任知學所爲並未被領情,反而遭到質疑。
聽到任知學的話,任泉婭只是冷哼了一聲:“說得高尚,誰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再說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是代表我自己,我就不信老三家不是這麼想的,咱媽好的時候不見周麗多孝順,現在咱媽生病了,一天三趟的往醫院跑,爲了什麼?還不是媽手中的那些股份?”
被點了名,任啓明也無法置身事外,只是垂着頭,有些不悅的開口:“二姐你和大哥說話就說話,別扯上我!”
“我是不想扯上你,那你倒是把你自己家的事處理好啊,任你媳婦拿捏了這麼多年,還要在速泰指手畫腳,說你是窩囊廢都是誇你,還有你家那兩個不省心的,妹妹搶了姐姐的男朋友,要是能好好過日子也行,現在這是哪出?電視劇都沒你家演的精彩!”
就因爲任家姐妹的事,任泉婭最近少夾槍帶棒的說話,任啓明不是聽不懂,只是不想與之計較。
平日裏,大家吵鬧也就算了,今天當着司一笙和蕭允的面,任泉婭仍舊這樣不依不饒,任啓明自然受不了。
臉色發青時,連帶着開口的聲音也夾雜着些許薄涼:“我和周麗是我們夫妻倆的事,用不着你管,而且在說我女兒之前,二姐也別忘了你作爲姑姑的身份!”
“呵?姑姑?”任泉婭輕笑:“有這樣丟人的外甥女,我倒是恨不得忘得乾淨徹底一些!”
“你!”
任啓明瞪向任泉婭,氣得已是說不出話來。
再不堪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尤其是被自家人說出這樣的話,任啓明的臉色自然好看不起來。
反倒是任泉婭根本不在乎,無視任啓明寒意深深的眸子,還不忘施加壓力:“有跟我瞪眼睛的功夫,還不如回家好好管管孩子,要是因爲你們家的事讓公司受到了損失,你們家自己承擔!”
“你要是能別動不動就拿這說事兒,也不至於鬧得人盡皆知!”
“這話說的,好像你們家孩子做出丟人現眼的事都是我指使的一樣!”
此時的任泉婭就像個炮仗,誰跟她說話,她朝誰發火,而且說起話來,毫無顧忌,專撿戳人心窩子的話說。
就在這時,隨着任泉婭的聲音落下,病房門口傳來一陣嬌笑。
司一笙擡頭望去,剛好將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妖嬈身影收入眼中。
女人打扮的極爲時尚,長長的頭髮,無拘無束的散着,柳眉微揚,水眸流溢,嬌豔而婉轉。
緊身裙更是將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勾勒出來,纖細的腰肢,渾-圓的豐-臀,雪白長腿,無一不散發着妹惑的風情。
雖然之前任芷凝也參與到了算計司一笙之中,可相較之下,司一笙對任芷凝的印象還不錯。
是個懂得包容妹妹,疼惜妹妹的姐姐,只是沒有主見,好說話到任人擺佈,司一笙還曾爲此感到可惜。
可幾個月未見,若非眼前女人有着任芷凝相同的眉眼五官,司一笙簡直無法將面前這妹態橫生的女人與曾經幽嫺清雅的任家大小姐聯想到一起。
嬌笑聲落下時,任芷凝已挽着馬文昊走了進來,莞爾輕言:“表妹也在啊,剛好今天人齊,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宣佈!”
說這話時,任芷凝偏頭與馬文昊對視,脣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文昊已經決定和任詩凝離婚,所以現在我和文昊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女關係!”
從大女兒和馬文昊雙雙出現時,任啓明便已經蹙緊了眉心,此時聽到她的話,更是騰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神情間盡是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觸及到父親異樣,任芷凝只是懶懶一笑,攏了攏一頭青絲,渾不在意的出聲:“爸,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您該不會是不同意我和文昊交往吧?”
“芷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詩凝她是你的親妹妹!”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爸爸您不覺得您在相同問題的處理上有失公允嗎?”
話雖如此,但任芷凝仍舊笑得嫵妹:“當初任詩凝從我身邊搶走文昊時,您和媽非但沒怪任詩凝,反而二話不說,直接幫他們訂下了婚事,將我送出國。”
“如今我回來了,他們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難道我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爸爸不該爲我感到高興嗎?”
“芷凝!”
“爸!”
任芷凝陡然出聲打斷,不再像方纔那樣的柔聲細語,語氣中盡是強硬與凌厲:“當初你和媽的決定我不曾反抗,那麼現在我的事,就算你和媽不支持,也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不要偏幫任何一方!”
任啓明啞然,所有的話都被噎了回去。
而任芷凝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轉而看向任老太太,嘴角含笑:“奶奶,您好好休息,等您身體好了還要幫我主持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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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任芷凝挽着馬文昊轉身離開。
只是走到門口時,又倏然停下了腳步:“二姑,如果我的事讓您覺得丟人了,那您就忍着點,因爲說不定什麼時候,您的寶貝女兒會讓你覺得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