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蕭允的第六感還是非常準的!
喫過飯,當司老太太催着他們回房間休息時,司翰臣便提出了讓女兒陪妻子同住。
雖然理由很充分,說是母女倆許久沒見,一起談談心,緩解一下薛涵易的產前焦躁。
但事實上,他提議纔剛說出口,便被司老太太直接否決了。
雖然當着孫女和孫女婿的面,司老太太沒有多說,但兩人前腳上樓,司老太太便將司翰臣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他不長心,讓兩個孕婦住在一起,真有什麼事,他們都不在身邊,後果不堪設想。
還說他枉爲人父,平時他們離得遠,幸虧有蕭家和蕭允在照顧笙笙,他若是個通情理的父親,就算爲了女兒,也應該對女婿好一些!
自從薛涵易懷孕後,司翰臣寸步不離的照顧,深覺妻子辛苦的同時,也因多年未曾陪伴女兒成長的缺失而感到遺憾。
司老太太的話,字句戳心,卻也說進了司翰臣的心坎裏。
即便司家即將迎接新生命的到來,但女兒在司翰臣眼中,是他的心頭肉。
就在蕭允如願以償的摟着媳婦睡覺時,司翰臣也經過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所以,次日一家人喫早餐時,司翰臣不僅親自給蕭允盛了碗湯,還特意問起他的口味喜好,讓廚房全部記下。
蕭允當時的感受,整個人都是懵的!
已經習慣了司翰臣對他的態度,如今司翰臣的轉變落在蕭允眼中,反而不安了起來。
甚至整頓飯都在想,岳父又在打什麼主意搞他?
喫過早餐,司一笙和蕭允准備前往醫院探望任老太太,出門時,聽到司翰臣正在叮囑廚房每餐都要做些蕭允愛喫的菜。
九月的青寧,平均溫度還在三十度以上,饒是如此,蕭允卻因爲司翰臣的改變驚出了一身冷汗。
去往醫院的路上,蕭允還不忘向司一笙尋問:“有沒有感覺爸今天不太一樣!”
“怎麼了?”
“爸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有點惶恐!”
雖然岳父的行爲,不排除昨晚被司老太太訓斥的可能。
可若是之前,每次岳父捱罵過後都會暗戳戳的想要坑回來,難道這次真的轉性了?
蕭允覺得不太可能,一向從容淡定的人被自家岳父嚇得突然不安了起來,卻聽到他家小丫頭來了句:“難道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蕭允似笑非笑的側眸看向身邊的小丫頭:“看我笑話?”
司一笙當即警覺,強忍住笑,握上他溫暖的大手時,轉而出聲安慰:“放心,爸不是怪獸,不喫人肉!”
–
蕭允和司一笙來到醫院時,病房裏非常熱鬧,任知學三兄妹全部都在,但晚輩只有任演蘇在牀前盡孝。
雖然不知道之前他們在談論什麼,但在走進病房時,司一笙還是敏感的察覺到病房中的氣氛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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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人的臉色都不太好,見到司一笙和蕭允走進病房,纔算有所緩和。
紛紛起身,向蕭允打招呼。
最爲熱情的要屬任泉婭,迎上前時親暱將人挽住,笑得像朵花兒一般:“笙笙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是回來陪大嫂待產的?”
“是!”司一笙禮貌回答:“聽說姨奶奶生病,我和阿允過來看看!”
“怪不得我媽一直唸叨着,任家子孫全加在一起也趕不上你一個,果然是個孝順的孩子!”
司一笙淺淺一笑,並未回答,可任泉婭不知安分的聲音卻再次傳來:“上次去參加你婚禮時還沒顯懷,幾個月不見,肚子這麼大了,到底是有福之人!”
“這女人啊,就是這樣,什麼人什麼命,能懷的不及會懷的,就算僥倖懷上,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又是另一回事,哪裏像我們笙笙,一懷就倆!”
司一笙知道任泉婭這話是衝着任詩凝的事去的,可即便這樣,對於任泉婭這種擡高一個,貶低一個的行爲,司一笙仍舊覺得厭惡。
餘光瞥見任啓明沉下去的臉色,司一笙連帶着維持基本禮貌的笑意也慢慢斂去。
不管怎麼說,到底是一家人,就算各自盤算,但任家姐妹也是任泉婭的侄女,何必當着她的面,給親弟弟難看?
司一笙心生反感,不着痕跡的躲過任泉婭挽住她的手,擡步來到病牀前:“姨奶奶,我是笙笙,來看您了!”
不知是看到司一笙有些激動?還是之前他們的談話所致?
任老太太的眼眶有些紅,顫抖的手試圖去抓司一笙的手,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還好司一笙看懂了任老太太的心思,先一步握緊任老太太的手,輕聲安撫:“姨奶奶,我向醫生尋問過了,您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要好好配合治療調理,會好起來的!”
來病房之前,司一笙和蕭允特意去問了任老太太的主治醫生。
醫生說任老太太大腦血管破裂出血,失血後腦部受到損傷,腦膜受到刺激,顱內壓升高,控制運動的神經中樞功能受損纔會出現肢體功能障礙,甚至不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
好在任老太太送來醫院比較及時,日後通過有效的治療,雖然不一定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但也一定不會停留在眼前。
聽聞這話,任老太太的眼眶明顯變得溼潤了起來,用力全力回握了握司一笙,嘴脣張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吐出一個字帶着顫音的‘好’字。
“要不說笙笙是個有福之人,我們每天教媽說話,老太太一個字都沒學會,笙笙一來,老太太就能張嘴說話了!”
任泉婭說着不疼不癢的話,即便司一笙明顯不願多理她,但任泉婭卻像沒看出來一樣,轉而看向蕭允:“聽說名商有意轉型實業,不知四爺有沒有打算在南寧投資一筆?”
“任女士指的是柳家的瑞通?”
蕭允開門見山的直白尋問,使得一直悶頭不語任知學和任啓明也猛地擡起頭來。
卻見任泉婭臉上笑容不減,絲毫尷尬之色,反而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們家宗元打算今年年底之前上市,反正都是一家人,當然是有錢一起賺,四爺可以考慮一下!”
“是嗎?”蕭允眉眼淡淡,沉靜的目光如星空幽遠,看不到底,也摸不透情緒:“可我怎麼聽說瑞通長期虧損,已經到了資不低債的地步?”
話至於此,任泉婭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下意識辨駁:“傳言而已,都是競爭公司散播的…”
“呵!”不等任泉婭的話說完,蕭允輕笑了一聲:“任女士是拿我當傻子?還是覺得我蕭允很好騙?”
溫吞的聲線,偏又帶着一股子凌厲,使得任泉婭當即變得頭皮發麻起來。
與此同時,任知學的聲音也跟着響起:“所以,你自從媽醒來後,一直催着媽立遺囑,逼着媽交出股份就是爲了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