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青寧,天氣越發炎熱。
原本懷孕後,司一笙就有些尿頻,再加上天氣的原因,到了晚上司一笙醒得更加頻繁了起來,還出現了腿抽筋的現象。
晚上睡不好,白天的時候自然精神不濟。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雖然孩子還沒出生,但對於這句話,司一笙已經深有體會。
算起來,距離母親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眼看着時間越來越近,司一笙變得更加焦慮了起來。
晚上與母親視頻時,還因此掉了眼淚。
所以在蕭老太太上樓時,觸及到小兒媳通紅的眼睛時,還以爲是小兩口吵架了。
二話不說,轉身就去了書房,將正在開視頻會議的小兒子好一通訓斥。
對此,蕭允也是一臉茫然。
直至聽到老太太說,他把媳婦氣哭了,自己卻跑這裏躲清閒,蕭允這才蹙緊了眉心,顧不得還在連接中的視頻會議,起身直奔臥室走去。
一番尋問,終於得知原因。
眼看着小兒媳哭得像個淚人一樣,老太太滿眼的心疼,不見方纔罵人時的疾言厲色,反而眉眼舒展,滿眼慈愛。
先是給司一笙擦了擦眼淚,又像獻寶一樣的將她帶上樓的小箱子拎到了司一笙的面前:“媽帶了好東西上來,要不要看看!”
“是什麼?”
因爲纔剛哭過,小丫頭的聲音中還透着一絲哽咽,聽上去軟軟糯糯的,一雙眼睛也是溼漉漉的,撲閃撲閃的,格外招人疼。
聽到小兒媳的尋問,蕭老太太反而笑得更加柔和了,慈愛出聲:“聽老四說,等忙完手頭的事就帶你回南寧,涵易快到預產期了,是應該過去陪陪她!”
說話間,蕭老太太將箱子打開,將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你外婆沒的早,但該準備的,咱們孃家一樣也不能少,媽都替你想着呢!你看看這些小被子,小褥子,小枕頭都是我親手做的,還有小衣服,小手套和小鞋子都已經消過毒了,對了,還有這對金手鐲,都是給小傢伙的,上來就是想問你,看看還缺點什麼,媽再去準備!”
雖然嫁人爲妻,可小兒媳到底年紀小,很多事都沒有經驗,更別說生孩子了。
要不是他家老四黑着心的惦記着人家閨女,依照司一笙的年紀,本不該承受這些。
在蕭老太太的眼中,本就覺得虧欠小兒媳,再加上與薛老的交情,這麼多年也一直都拿薛涵易當女兒在疼。
事關女人一輩子的大事,蕭老太太自然會放心上。
可這一幕落在司一笙眼中,卻是一股酸澀梗在心頭,漲得她難受,隨之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生怕被蕭老太太看出她的異樣,慌忙垂下眼斂,卻又被握住了手,隨之響起的,是蕭老太太放緩的聲音:“雖說司家也不缺這些,但總歸是我們孃家人的心意,媽知道,你現在懷着孕,難免有想家的時候。這次過去就多呆一段時間,家裏不用惦記,也好好陪陪涵易,估計這個時候,她也是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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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媽!”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跟媽客氣什麼?就憑你年紀輕輕的嫁過來,還這麼聽話懂事,就值得咱們蕭家上下都疼你!”
司一笙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蕭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也沒久留:“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想起來還需要添置什麼就告訴媽,媽再準備!”
話音落下時,還不忘瞪了兒子一眼:“工作沒有能做完的時候,笙笙懷孕就這麼幾個月,就不能多花心思陪陪媳婦?”
“好!”雖然捱罵有些冤枉,但蕭允還是好脾氣的應下:“我送您出去!”
“樓上樓下的,用你送?你媽還沒老到走不動的地步!好好陪陪笙笙!”
蕭允領命,眼看着親媽走出門,纔來到司一笙的面前,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心:“你這個習慣不好,有什麼委屈和想法不和我說,藏在心裏做什麼?長大了一歲,還學會藏心事了!”
“那要回南寧的事你不也沒告訴我?害我一個人偷偷難過了好幾天!”
因爲哭過的原因,司一笙的眼周還有些泛紅。
聽到這嗔怪的語氣,蕭允有些無奈:“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但是你沒給我機會!”
“這麼說還怪我了?”
“怪我,是我的錯!”
得到滿意的回答,司一笙不吭聲了,想要抱抱他,卻因爲笨拙的身體,沒能如願,最後只能直直的看向蕭允。
臥室裏,光線柔和。
司一笙那雙漂亮的眼眸直直的望過來,難免有幾分勾人的意味,蕭允笑了笑:“看我做什麼?”
“老天真是不公平!”
眼看着小丫頭微嘟的脣瓣,明顯透出不悅,蕭允追問:“哪裏不公平了?”
這個年紀的蕭允,早已過了年少輕狂,豐富的閱歷使得他懂得自我沉澱,再加上穩重、沉穩、成熟的男人氣質,只會贏得更多的女人喜歡。
司一笙甚至覺得,哪怕蕭允到了四十歲,身體外形上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可是她呢?
等孩子一生下來,很可能身材因此走樣。
哪怕她清楚感受得到蕭允對她的愛,只是不知道到那個時候,於蕭允而言是否還有魅力?還能否得到他的呵護與寵溺?
司一笙也不確定自己的小心思,究竟是胡思亂想?還是懷孕使然?
只是在蕭允的注視下,有些堵氣的說道:“有句話不是說了嗎,男人如酒,越陳越香,女人如茶,越泡越淡。”
司一笙雖然沒有說明,但小丫頭的彆扭模樣,又怎麼會逃得過蕭允的眼睛?
尤其在瞧見她那副嬌憨的模樣時,更是心裏暗笑,卻沒有表現出來。
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吻,才柔聲開口:“我聽到的,倒與你的略有不同。”
“嗯?”
“將女人比作茶沒問題,但也正因爲茶的陰柔,纔可以寧心靜神,去除雜念,給心中留下淡泊與平和。況且,茶以陰柔消解雄性的暴烈和蠻橫,使人趨向和善,所以就算女人如茶,那也是柔妹與溫婉的體現。”
說這話時,蕭允一直在注視着司一笙,見她臉上神情慢慢緩和,才又接着說道:“更何況,你知道的,我胃不好,也只能喝淡茶,且只認你這一種!”
“就會哄我!”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司一笙臉上的憂鬱和沉重的表情卻早已消散無蹤,笑意盈盈的模樣,雙眼黑如曜石般,轉而再言:“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南寧,我好提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
“你也可以選擇給媽一個驚喜!”
“也行!”司一笙點了點頭,接着又問:“你說我們給小傢伙準備什麼見面禮物好?”
“時間來得及,禮物的事可以慢慢想,但是現在你要休息了,不是明天還要外出?”
“好!”
司一笙乖乖躺好,不知是被蕭允哄得開心了?還是因爲可以回去南寧而高興?
這一晚,司一笙睡得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