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將霍森宇騙回來後,喫喝拉撒睡,身邊一直都有人守着。
別說求外援了,就是家裏飛進一只蚊子,他都能知道公母,自然也知道,即便霍森宇想,他也沒這個本事能做到。
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也是想逗逗葉語祺而已,誰知小丫頭頓時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霍伯伯這麼說小祺可就冤枉了,小祺之所以知道也是偶然的機會,再說小祺說起這事,可不是要給森宇哥當說客的,而是想幫霍伯伯解決問題!”
“哦?”一時之間,霍霖振也來了興趣:“那小祺就說說想要怎麼幫伯伯?”
要說葉語祺是他看着長大的,倒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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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妻子產子,遭了大罪,霍霖振心疼不已,說什麼都不肯再讓妻子遭那份罪。
但隨着兒子日漸長大,想法多了,溝通少了,父子生疏了,霍霖振倒愈發想有個閨女。
妻子沒的早,霍霖振也沒再找,每次看到葉語祺古靈精怪的樣子,霍霖振也只有羨慕的份兒。
在霍霖振眼中,葉語祺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結果現在卻信誓旦旦的說幫他解決問題,霍霖振自然覺得新鮮。
見霍霖振雖說沒拂了她的面子,但神情間的已經擺明了是在哄她玩,葉語祺倒也沒介意,轉而出聲。
“其實小祺非常理解霍伯伯的心情,想要趁着自己還有這份精力時想將森宇哥帶在身邊悉心教導,讓他少走彎路好早日將家業交到他的手上,可是有些事,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沒有體會!”
“就像小時候,媽媽帶我出門時,會告訴我路上的小泥坑要避開,否則會摔倒。這在父母看來,他們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合乎情理的,孩子也必須要聽,因爲一切都是爲了孩子好啊。可事實呢,我還是會一腳踩上去,直至摔哭了,下次才知道繞開!”
“其實我也知道媽媽是爲了我好,但我還是想從自身出發去看世界。霍伯伯說,我這麼做能被稱爲不聽話嗎?其實並不是,因爲我只是想自己經歷一次而已!”
霍霖振緊抿着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顯然是將小姑娘的話聽了進去。
見狀,葉語祺暗自鬆了口氣繼續說:“我記得有句話說,強行將孩子的思維裝進成年人的殼子中,只會扼殺孩子的天性,其實孩子和父母相處的最好方式是共情溝通,而在我看來,霍伯伯和森宇哥缺乏的就是溝通。”
提起溝通,霍霖振的臉色就不受控制的沉了下來。
他倒是想和那臭小子溝通,可他連人都看不到,每次打電話用不了兩句就能吵起來。
你跟他好好說,他說他忙,你跟他急,他脾氣比你還大,一言不合就掛電話,再打過去就不接!
現在看到那個不孝子,他只想大嘴巴抽他,就別提溝通了!
只要想想,他都感覺到自己的血壓明顯飆升了起來,霍霖振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個臭東西。
見霍霖振哼了哼聲,明顯還在氣頭上,葉語祺莞爾一笑,再次出聲:“森宇哥是霍家的獨子,按說繼承家業是遲早的事,況且森宇哥也不是不喜歡經商,否則大可不必和同學一起搞什麼勞什子的創業,直接說明就好了,他要不是那塊料,霍伯伯就是想將家業交給他也沒辦法,可霍伯伯知道森宇哥爲什麼遲遲不肯按您安排的路去走嗎?”
“還能爲什麼?不就是那臭小子貪玩,想要天高皇帝遠的脫離我的掌控!”
提到那個逆子,霍霖振就沒辦法和顏悅色的說話。
倒是葉語祺,聞言只是笑着搖了搖頭:“自古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森宇哥正是知道這一點纔想要在外面經歷過摸爬滾打,取得一番成績後再回來接手公司,雖然他不曾對您說起過,但其實他是不想讓您的心血付之東流!”
“他不想只活在您的羽翼之下,不想逢人見到他就說,這是霍霖振的兒子,而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有人在對你們父子倆做介紹時,說這位是霍森宇的父親。”
“到那個時候,公司裏一定不會再有微辭,就連公司股東也會放下心來,而森宇哥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足以管理好霍氏集團,霍伯伯也可以退居二線,在家含飴弄孫,安享晚年難道不好嗎?”
霍霖振顯然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答案,一時間也難免覺得有些意外。
在他眼中,那個不孝子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現在看來,孩子到底是真的長大了。
有了獨立思想,也有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奮鬥的目標。
一直以來,他只是想讓兒子按自己規劃的路去走,卻從來沒有問過兒子自己的想法。
這麼一想,霍霖振也難免有些愧疚。
妻子走的早,他們又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子,結果他沒盡到做父親的義務,誤會了兒子的心意,確實是他的失職。
說這些話時,葉語祺看似無心,其實一直在小心觀察着霍霖振的神情,此時見他有了動容之色,趁熱打鐵的繼續說着。
“退一萬步講,就算霍伯伯堅持將森宇哥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也不該爲了讓森宇哥死心而鬧得父子不合,連帶着讓森宇哥在外面失了顏面,以後連和老同學聚會都不好意思參加了。”
“在霍伯伯的心裏,森宇哥永遠都是個孩子,但事實上他已經長大了,也是要面子的。都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來日方長,說不定您現在看不上的小打小鬧,假以時日會成爲與霍氏比肩比同的上市集團,只是不知到時候,霍伯伯會不會後悔您今日的趕盡殺絕,不留情面!”
限定時日撤資,確實不是因爲他缺那點錢,而是想讓霍森宇徹底死心,安心留在這邊。
但小姑娘說的話也有道理,人才輩出的時代,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成就的會是誰?
可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到底是年紀一大把的人,即便心中認同還是死要面子的不肯表態。
沉銀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還說不是給那臭小子當說客,依伯伯看,小祺就是偏心!”
葉語祺頓覺委屈,眨巴幾下眼睛反問:“難道小祺不是設身處地的爲霍伯伯着想嗎?”
“伯伯剛剛還在說森宇哥翅膀硬了不聽話,小祺幫助伯伯究其根源,伯伯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冤枉小祺!”
眼看着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模樣,霍霖振也再無法裝作嚴厲,哈哈一笑跟着拍了拍雙腿,站起身來:“公司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你爸爸這裏有什麼情況隨時給伯伯打電話!”
葉語祺點了點頭,跟着含笑出聲:“好,我送伯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