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列咖啡廳。
許子沐第一次來到這裏,也是一眼便被這裏的裝修風格所吸引。
後來向老闆尋問,才知道咖啡廳的設計是利用空間闡述對宇宙哲思的探索,所以整體的裝修風格都是以“星體運動軌跡”的形式呈現。
灰色藝術股理漆展現了原始宇宙空間的純粹質感,空間造型提取了星系元素、圓形、拱形、圓角、陳列的處理方式,地面處理結合了科學、哲思、宇宙的元素,力求探尋宇宙的本質。
二層頂部光膜勾勒出一個開放式交互藝術空間的,給人們帶來更多心靈藝術的共鳴。
工業風中帶着輕奢的元素,給人一種非常休閒的感覺,暖色調的燈,每一處都能拍出精緻的時尚大片。
最重要的是,他家出品的咖啡也是非常棒的,因爲就在公寓的鄰街,最近許子沐會和姜唯堅經常過來,窩在沙發裏看書,享受陽光的同時,還能喝到醇正的咖啡,相當舒適愜意。
當然,如果不是接到羅展銘的電話,這段時間絕對是她記憶裏最珍貴的時光。
與羅展銘的見面就約在索列咖啡廳,許子沐故意拖延了時間,沒想到,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羅展銘依舊耐着性子在等她。
哪怕明知今天這通談話躲不掉,許子沐的臉色卻仍舊不怎麼好看。
一屁股坐在了羅展銘對面,語氣冷冰冰的:“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還有事,挺忙的!”
羅展銘沒有搭話,卻是叫來了服務員,給她點了一杯店裏的招牌奶茶和糕點。
直至服務員將東西送上來又退下,羅展銘纔將餐盤往許子沐的面前推了推:“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多少喫點,我們邊喫邊聊!”
對此,許子沐只是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頭,語氣中透出疏淡:“我以爲那天從湖畔雅居離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知道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那天你從家裏離開,當晚你媽就住院了….”
“呵!又來這一套?”許子沐輕笑,神情間盡現嘲諷:“你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真不知道你怎麼受得了她的?一言不合就進醫院,她以爲這樣,就可以掩蓋過去的那些事嗎?真是可笑!”
“是不是我還應該感到榮幸?我可記得,你進局子的時候,她整日茶飯不思,每日以淚洗面,估計她對我,還沒到這地步吧?”
羅展銘的臉色有些發沉,卻終究沒有多說,只是遲疑着出聲:“你媽她…”
“千萬別說鍾曉她已經後悔打我的話,我也說了,那一巴掌就算還了她當年生我的恩情,以後她若再敢對我動手…”
說到這些,許子沐聲音一頓,冷笑一聲:“哦,對了,貌似也沒有以後了!”
“以後我和鍾曉橋歸橋,路歸路,山遠水長,後會無期,這輩子都不要再見,纔是最好的!”
話音落下,許子沐又看向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羅展銘,說出的話越發刻薄:“之前你給我的那些錢和房產都被我投資花了,手裏僅剩下這一套房產,你要想收回,隨時都可以。我之所以過來就是爲了表明態度,以後你們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這些話,許子沐直接站起身來,只是還不等離開,便聽到羅展銘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的話都說完了,按照規矩,是不是也應該聽我說完你再走?”
許子沐看向羅展銘,見他不像平日裏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和,神情冷肅的模樣,似是裹着寒霜。
擡頭看她時,緊繃着一張臉,像是在壓抑着某種情緒,他說:“我知道你恨我,但實際我和你也沒有多少感情,之所以接納你,都是爲了你母親。”
“你想走,我不會攔着,但我作爲你母親的現任丈夫,也有我要履行的責任和義務。待我說完下面的話,你能不能聽進去,或者聽多少,怎麼決定,都是你的事,至少現在,你要先聽我說完!”
若是以前,許子沐根本不想看到羅展銘,說完自己要說的話一定轉身就走。
此時面對羅展銘,看着他強硬的態度,和印象裏截然不同,怕是今天不聽他說完,自己根本無法安然離開。
許子沐神情略略一滯,兩人僵持了片刻,但還是坐了下來。
她倒想聽聽,這個男人究竟想說什麼?難道還有本事,將黑的說得白的不成!
見許子沐坐了下來,羅展銘抿了口咖啡,才轉而出聲:“你媽媽得了很嚴重的病,家裏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打算帶她出國治療,想問問你是什麼想法?雖然我希望在這個時候你能陪在她身邊,但還是要爭取你個人的意願纔行!”
“呵!”許子沐輕笑,臉上的神情卻越發的涼薄清冷,粉脣輕啓,帶着極致的輕篾:“你們該不會是合起夥來騙我原諒她吧?”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按照這個自然規律,她能活到長命百歲纔是,你以爲空口無憑,我就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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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說得口渴了,話音落下,許子沐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大口。
反正也是給她點的,不喝浪費!
誰知她還不等將杯子放下,羅展銘已經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病例遞到了她面前。
許子沐掃了眼面前的病例,又擡頭向羅展銘看過去:“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醫院出具的病例,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核實。”
聽聞所言,許子沐淡淡收回視線,擡手一頁一頁的翻看了起來,直至看到最後一頁的確診欄中寫下的三個字時,感覺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
大腦也被刺激的一片空白,擰緊的眉心,擺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態度。
正懷疑是自己的視力發生了問題時,便聽到羅展銘已經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是的,你媽得了宮頸癌,已經到了中晚期,醫生懷疑已經轉移到臟器,所以要儘快出國採取治療。”
“我已經讓溫勵先出國去聯繫醫院了,只要那邊有消息,會立刻過去。”
“不管你承不承認她的身份,她都是你母親,你的命也是她給的,你有知情權。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
對於羅展銘接下來說的這些話,許子沐好像全都沒聽到一般,視線緊鎖在病例本上,渾身都好似浸在冰水裏一般,手腳發麻,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