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守着的媒體記者,原本是想等司一笙出來,再趁機搶個一手資源。
哪裏想到,當事人不見蹤影,等來的卻是蕭家四爺。
四爺威名在外,素來不好招惹,若是之前,大家惟恐避不及,更不可能不怕死的圍攏上去。
可今早的簽約儀式上,四爺滿眼溫和的與之調侃的樣子已經深入人心,使人在潛意識裏直接忽略了四爺以往的手段。
直到湊上前來,觸及到蕭允那具有親略性的目光,不緊不慢的從他們身上掃過時,像是要將人一寸一寸剖開一般。
威壓十足,看得人頭皮發麻。
衆人這才恍然驚覺曾經那個面慈心狠、殺伐果決的蕭家四爺就在眼前。
原本圍聚上來的媒體記者們嚇得不敢再上前,卻也沒有退開,只是與蕭允保持着不緊不慢的距離。
“這麼熱鬧”
淺淡的聲音落下時,蕭允脣角勾起冷魅的笑意,透着股慵懶的氣息。
可在場之人卻隱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並沒有人敢搭話。
“有話要說”
蕭允狹長的眼眸微眯,帶着君臨天下的駭人氣勢,視線所過之處,帶着無法忽視的陰冷寒意,嚇得人渾身頓時涼透。
見衆人面面相覷,卻無人開口,蕭允眉眼一彎,像是在笑,偏又寒意深深:“既然不說,麻煩借過,我要進去看我太太了”
話音落,蕭允邁步前行,衆人緊緊跟隨。
但誰都沒有開口,直到一女聲突然發問:“請問四爺對基金會給貧困山區的孩子捐舊衣物的事怎麼看還有司會長挪用善款,另作他用這件事是真的嗎”
蕭允腳步微頓,側頭看了眼發言人,語氣越發溫吞:“你說得有板有眼,是真是假你不知道”
他的聲音低沉,字字清晰,細長的眼眸,閃過懾人的光,看得那女人稍顯不安的握緊話筒,連帶着開口的聲音都有些遊移:“我…”
“不知道也沒關係”
聽聞蕭允難得的好說話,女記者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在這時,聽到沉冽的語氣再次響起:“那就給你科普一下”
衆人豎起耳朵,紛紛將設備對準蕭允,下意識以爲會得到四爺對這件事的態度或看法,結果卻出乎意料。
“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第二款規定,故意捏造並散佈虛構的事實,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的行爲均已構成了誹謗罪”
話音落下時,蕭允已經擡步走到了女記者的面前,臉上的微笑,愈發讓人覺得危險。
驚得女記者也是渾身打顫,涼意從腳底升起,而蕭允語氣徐緩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覺得,就憑你方纔以不實之詞悔人的行爲,夠判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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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記者的聲音有些發顫,可是衆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頭皮與之反駁:“我只不過爲大家答疑惑而已,這些話真正的出處是那篇微博。”
女記者的話再清楚不過,意思她只不過是作爲媒體人提問,若是真的追究起來,也應該是那篇微博的執筆者。
“微博上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蕭允輕笑,削薄的脣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微博上還說今晚天上會掉線,你出來撿嗎”29gg小說.29gg.
“這…”
女記者想說,這兩件事根本不能混爲一談,畢竟造謠和爆料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只是還沒等說出口,便聽到蕭允倏然變冷的聲音徑自打斷:“作爲媒體人,你面向的是全國觀衆,你不僅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更要爲電視機前的觀衆負責。除了勤勤懇懇,還要保證報道的真實性,這是一個媒體人最基本的專業素養。”
“可你做了什麼”
不似方纔始終含笑的樣子,此時,蕭允的臉色有些冰冷,陰沉的眼神緊盯着她,慍意更重:“你對自己不瞭解的事妄下結論,連最起碼的責任心都沒有,誤導大家對事情的基本判斷能力,製造混亂,重要的是你的所謂真相也不過是道聽途說。”
“因爲你是媒體人,有着特殊的身份,擁有更多發言的機會,就可以信口開河那你真的錯了,正因如此,你的肩上才承擔了比普通人更重的責任,可在你身上,我並沒有看到這種專業素養的體現”
蕭允一番話,說得又狠又冷,毫不留情,令女記者的臉色也跟着變得難看了起來。
四爺這話聽起來是就事論事,卻是在無形之間將她置於了輿論之中。
三言兩語,便可以做到煽動人心。
最後很可能會令她遭到排斥,不僅會丟掉工作,還極有可能讓她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
另一方面,人都是要面子的,當衆被四爺說教真的丟人至極,偏偏走到了這步,她已經再沒有退路。
眼看着女記者的臉上一陣青白,輕咬了咬嘴脣,還在試圖爭取主動權:“若微博傳言虛假,四爺又何必動怒再說難道我們普通羣衆就沒有對公益事業監督的權利”
即便窘迫難堪,但好在媒體人的頭銜還在,隨機應變的能力也還是有的。
“我動怒是爲未來傳媒界感到堪憂,你們只看到了眼前,而我想到的是絕不敢讓我的下一代去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報道,因爲…實在太毀三觀”
蕭允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可以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眼看着他俊秀的臉上,神情愈發涼薄清冷,接着薄脣輕啓:“不過你第二個問題,問得很好”
“普通羣衆對公益事業的監督是天經地義的,也是有法可依的。但如果是惡意詆譭,肆意散播謠言,並在危難時刻佔用公共媒體資源,這就不僅僅是道德的問題了,而是在犯罪”
事業發展到現在的成就,蕭允完全不需要再看別人臉色行事,說是隨心所欲也並不爲過。
他這番話,其實也不只是說給女記者聽,還有場的所有記者都包括在內。
而事實上,效果還是不錯的。
方纔一個個還滿臉狂妄,不知所謂的樣子,現在已是臉色慘白,遍體生寒。
將這些神情表現收入眼中,蕭允沉銀了片刻,沁涼的聲音再次響起:“關於基金會給貧困山區的孩子捐獻舊衣物的事,已經在進一步的調查中,畢竟,單憑几張照片不足以說明問題。”
“是非曲直,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不過在此期間,若還有人不開眼的往上撞,肆意挑事,散播傳言,後果自負”
蕭允是從簽約儀式直接奔向的機場,此時身上還穿着西裝三件套,禁欲清貴。
只是眉眼間,淬着股子狠勁兒,嚇得人膽寒。
眼看着蕭允邁步上了臺階,走進大樓,已經沒有人再敢上前,只是一個個神情呆滯的看他離開。
畢竟這個時候,沒有人再想去觸他的眉頭,因爲那樣的後果已經超出了他們可以承受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