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宴會廳。
蕭允正坐在另一側的雅座上,與唐炳森和商文曜喝茶聊天。
視線緊鎖在不遠處與夏凌相談甚歡的小丫頭身上,見她歡喜雀躍的模樣,蕭允的整個面部線條都跟着變得柔和了。
眸光未曾離開,寡淡的聲音已然傳來:“文曜,你要知道這件事,稍有差池,怕是都會讓喬小姐與小七之間造成嫌隙”
“我辦事,你們還不放心”
商文曜丟了個葡萄進口中,顯然對蕭允的提醒根本沒放在心上,吊兒郎當的模樣,一副紈絝公子的作派。
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感受到某人幽暗沉沉的眸光,商文曜這才坐直了身體,顯得有些受傷:“唐小七你這是什麼眼神就不帶你這樣的,小爺我這出人出力又出錢的,你居然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任你的智商”
“你”
商文曜伸手指了指唐小七,氣得手都在發顫。
這倆人真是夠了,總是拿他的智商說事,今天他就要打個漂亮的翻身仗,讓他們也見識一下他真正的本事。
這麼一想,心中的氣頓時消了大半,商文曜點了點頭:“行吧,我平時確實看着好像是不太靠譜,但在大事上,小爺我根本不含糊,好嗎再說我就算再笨,也不能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騷不是”
將商文曜胸有成竹的模樣收入眼中,蕭允神情間盡是玩味的睨了他一眼:“所以今天演的這是哪齣戲”
對此,商文曜只是神祕一笑,轉而吐出八個字:“關門打狗,借刀殺人”
想到範琳方纔那副驚惶離開的模樣,估計對眼前情況也是沒摸着頭緒。
如此一想,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商文曜也開始暗自期待了起來。
而此時,衛生間內。
面對喬嘉許的疾言厲色,範琳沒有回答,而是拿着粉撲,不緊不慢的補着妝。
直到確定自己的妝容無懈可擊,纔將視線落在喬嘉許的臉上,紅脣輕啓,眉眼間盡是嘲諷:“怎麼以爲攀上了唐家,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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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嘉許,你別忘了,當初若不是我們家收養你,你和喬炎說不定早就餓死了可是當初我求你幫我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又是怎麼做得”
範琳將化妝品一樣一樣收起,統統塞入包中,眼中盡是清冷:“你不肯給我投資也就算了,居然眼看着我無路可走也不肯幫我,不就是怕我搶走你的一切”
“現在看見我火了,就要把你比下去了,你便坐不住了喬嘉許你也太讓人噁心了”
將化妝包合上,範琳掃了喬嘉許一眼,剛要離開,卻被喬嘉許攔住:“範琳,你的事我不想管,但你也別忘了頭上的那道疤是怎麼來的”
當年範琳與段昌裕糾纏不清,鬧得人盡皆知。
原本以爲段昌裕只是逢場作戲,其妻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並未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段昌裕對範琳動了真心,還向妻子提出了離婚。
一怒之下,段夫人找了偵探社調查,卻沒想到段昌裕居然與女兒的好朋友搞在了一起。
段思思得知後,既傷心父親的出軌,又憤怒好友的背叛,找人將範琳好一頓毒打。文婷閣entingge.
幸好段夫人及時趕到,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喬嘉許接到電話,趕到醫院時,範琳已經送進了急救室。
原本喬嘉許是打算將這事告訴家裏的,卻被範琳攔了下來,還因此差點跪下求她,說要是被爸爸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打死她的。
喬嘉許也是深知舅舅的脾氣,纔會答應下來幫她瞞着家裏,還將範琳接回家照顧。
直到她傷勢痊癒,再去找段昌裕時,才得知段昌裕不告而別,舉家搬遷到國外。
其實那段經歷,是範琳曾經不堪回首的過去。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段昌裕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想到這兒,範琳勾起一抹冷笑:“忘記告訴你,段昌裕的前妻在半年前已經過世了,所以現在,只要我想,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段昌裕對她說,當初之所以匆匆離開,也是因爲段夫人被查出得了肝癌。
原本是想出國醫治,結果還是沒能挽救她的性命。
曾經範琳以爲段昌裕是她的敗筆,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成爲自己的救命稻草。
至少現在,因爲有這個男人在,她可以得到自己想的一切。
“是嗎”喬嘉許盯着她,凝眸一笑:“那舅舅,舅媽呢你要跟他們怎麼交待若是被人扒出當年的事,你又要如何自處範琳,這條路不好走,爲什麼你就不肯回頭呢”
“在這種情況下得到的名與利,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它應該是你身上的污點纔是”
“你閉嘴”
聽聞喬嘉許的說教,範琳語氣冷澀強硬,眼神冰冷刺骨:“喬嘉許,在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對我說教的人就是你”
這麼多年,範琳一直對父親偏愛的事耿耿於懷,所以無論喬嘉許怎麼做,範琳對她都是滿心的厭惡。
包括每次走投無路時的求助,在範琳看來,都只是彌補對她的虧欠而已。
“你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寵愛,讓我家變得雞犬不寧,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走這條路嗎”
說這話時,範琳漆黑的瞳孔盡是陰鷙:“因爲我就是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讓你仰視我,讓爸爸知道,就算他再偏愛你,你也不如我”
雖然早就知道範琳不喜歡她,卻從沒有見到過她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
肆意癲狂的樣子,像是着了魔一般,冷笑出聲:“只要能出名,別說是跟一個歲數能當我爸爸的人上牀,就算要付出比這更大的代價我都承擔的起”
“至少最後我還能得到名利,而你呢終究不過是有錢人的玩物而已”
話落,範琳面露狠色,一把將喬嘉許推開,卻在拉開衛生間的門時,觸及到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倏然一怔。
只不過,對方卻根本連個眼神都不曾給予,直接繞過她,來到了喬嘉許的身旁:“怎麼樣有沒有事”
被範琳突如其來的推搡始料未及,後腰直接撞在了洗漱臺上,痛得喬嘉許直冒冷汗。
此時正捂在腰上,眉心擰緊,聽聞唐炳森的尋問,喬嘉許搖了搖頭。
將喬嘉許這副隱忍的樣子收入眼中,只當作她是在裝模作樣,範琳冷哼了一聲,踩着腳下的高跟鞋揚長而去。
自以爲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走向光明,殊不知,前方等待她的也可能是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