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裏,薛涵易已經換好了一身大紅旗袍,正坐在司老太太身邊休息。
沒了司翰臣那個面無表情的守護神在身旁,不時還會有人上前敬酒。
但都被司老太太擋了回去,那副認真呵護兒媳的樣子,實在惹人眼紅。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庭關係自古以來就是最難處理的關係,特別是婆媳關係。
可貌似這樣的因擾這對婆媳來說,完全不存在,那種對兒媳的滿意與關心,根本無法作假的。
當然,這樣的場合,自然也少不了會有富家太太藉着關係,通過熟人引見,藉助各種契機上前與薛涵易搭訕攀附的。
畢竟司家實力擺在那裏,司翰臣那就是塊油鹽不進的硬骨頭,若是能搭上薛涵易這條線,也算沒白來。
不管大家懷着怎樣的心思,有着怎樣的打算,薛涵易並不想浪費腦細胞的去揣摩。
也不是交朋結友,沒有必要的事。
只不過凡是前來道喜的人,她都會笑着與之客氣的說聲謝謝,全無半點架子。
既然決定嫁給司翰臣,自然避免不了的陪他應酬各種場合,對於這點,薛涵易早就做好了準備。
表現得也是大方得體,令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司一笙沒有離席前,也少不了有人對她猛誇一頓,原本司一笙又累又乏,只想休息一下。
結果光是賠笑,都感覺臉快要變僵了,這纔會藉着上廁所的由頭跑出去躲清靜。
此時回來,瞥見母親身邊終於清靜了下來,便直接朝往主桌走去。
宴會廳裏熱鬧非凡,賓客們衣着華麗,彼此推杯換盞,交談甚歡。
就連主桌前,也是喜氣洋洋的畫面。
滿滿一大桌子的人。除了蕭家幾位,還有任老太太一大家,都是近親,坐在一起,也合歸矩。
瞥見大孫女回來,司老太太連忙招呼着她坐下喫東西,就連蕭老太太見小兒媳從早忙到現在,也免不了的心疼,不停的給司一笙夾菜。
所以在任演蘇回來時,便剛好觸及到這婆媳情深的一面,一時間酸楚難言。
心中的苦澀還不等壓下來,餘光裏已出現司翰臣與蕭允並排走了過來的身影。
這讓任演蘇有些意外,不知蕭允怎麼會和大伯在一起還有方纔的那番對話,他又是否聽到了或是聽到了多少
正在窘迫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主桌前坐下。
就連司一笙也對兩人同框的畫面感到驚訝,在蕭允坐下時,直接湊了過去,低聲尋問:“你怎麼和爸爸一起回來的”
“大廳碰到了”
蕭允的輕描淡寫令司一笙蹙了蹙眉,喃喃自語着:“可是我剛剛也是從外面回來的,怎麼沒看到你”
話音落下時,小丫頭又吃了一口草莓蛋糕。
蕭允笑了笑,沒有回答,大掌落在她的發頂輕撫了撫,神情間盡是寵溺。
突感一道視線落在兩人的身上,蕭允擡眸望去,眉眼間的溫柔瞬間斂去,像是結了層霜色一般,溼冷冰涼。
四目相對,沉默無聲。
可那意味不明的眸色,裹着徹骨的寒意,直感覺壓力撲面而來,驚得任演蘇打了個冷顫,涼意自腳底一寸寸升起。
他果然都聽到了
兩人的眸光經過短暫對視後又分開,蕭允纔剛收回視線,便見他家小丫頭用叉子挖了口蛋糕遞了過來。趣誦小書.qusoshu.
“草莓蛋糕味道不錯,四哥要不要嚐嚐”
並未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涌動,司一笙只是單純的想要和他分享美食而已。
雖然蕭允不喜甜食,可在觸及到小丫頭雙眸溼漉漉的眼眸時,心頭當即變得柔軟起來。
面對任演蘇,所有警告與無聲威脅,都敵不過小丫頭這般親密的舉動更加能擊打人心。
蕭允張脣含住,奶油的甜膩感瞬間在口腔內蔓延開,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可他卻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味的蛋糕。
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任演蘇終於坐不下去,默默的一個人起身離開。
又在轉身的瞬間,觸及到蕭允伸出手來,指腹輕輕抹過司一笙的嘴角,將她脣邊沾着的奶油擦乾淨的畫面。
當然,也沒錯過小丫頭面頰處染上的紅暈。
衆目睽睽之下,如此親密舉動,司一笙只覺得一抹灼人的溫度自脣邊開始蔓延,根本沒留意到任演蘇離開。
小丫頭嚴重懷疑老男人又在當衆撩撥她,偏偏某人又一臉坦蕩,根本無跡可尋。
只得悻悻拿起紙巾,再次擦了擦嘴角。
將小丫頭臉頰處的醉人紅暈收入眼中,蕭允勾了勾脣,簡直愛死了他家小丫頭這副羞噠噠的俏模樣
而此時,坐在對面的任詩凝,將兩人恩愛的模樣收入眼中,又掃了眼任演蘇黯然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還真是沒用
任詩凝在心中冷笑,轉而勾起佑人的紅脣,端起酒杯,起身朝往蕭允所在的位置翩翩走去。
雖然今天任老太太帶領一大家子出席了喜宴,表面看上去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其實內部早已分崩離析,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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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積怨太深,面對利益,誰都不肯讓步。
孰是孰非,外人說不清楚,可畢竟任家長孫,被擠出公司的事,已在南寧傳開,表面功夫做是再到位,也無法掩蓋任家內部不合的事實。
就像現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卻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即便硬擠出的笑臉,看上去也實在僵硬,有失維和感。
可即便如此,依舊擋不住心機裱有一顆不安份的心。
之前有任演蘇在,任詩凝還擔心那個被美色迷惑的傢伙,會壞她好事,現在反倒不用顧忌了。
任詩凝今天穿了件赤果果色抹胸小禮服,因爲身材的豐滿,明明透着天真氣息的小禮服,卻硬是被她穿出了性感的味道。
尤其是腰間的亮飾點綴,使她本就纖細腰線,看上去更加窈了幾分,帶給人視覺上強烈的衝擊感。
走過去的同時,還不忘饒有心機的往下拉了拉裙襬,恨不得將胸前的豐滿完全展現出來一般。
自從發生了老宅的事後,司翰臣便對任詩凝格外關注了起來,見她起身時,視線就隨即瞟了過去。
還以爲她是過來向他和薛涵易道喜的,正想着她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結果卻見任詩凝直接站在蕭允和笙笙的中間停了下來,軟糯糯的出聲:“表姐,祝你生日快樂,我敬你和表姐夫一杯酒。”
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司翰臣挑了挑眉,視線落在蕭允的身上,這丫頭的心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按說他們小輩多親近是好事,他也不會阻攔,只是發生了上次的事,司翰臣自然會多留個心眼。
更何況,穿成這樣過來敬酒,還要刻意藉助她站着的優勢,故意俯下身來。
表面看上去,謙卑有禮。
實際暗藏的心思,恐怕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吧
意識到這點,司翰臣森然的眼神,瞬間透出陰冷寒意:在他的婚宴上,若任詩凝真的不如收斂搞事情,那他絕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