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天吧,等我去見完戚東銘回來後。”傅小瑤捏了捏鼻樑,給出了一個時間。
邵司年點點頭,“也行。”
“好了司年,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再看看小寶還有沒有其他反應。”傅小瑤看了一眼小寶說。
邵司年同意了。
電話掛斷後,傅小瑤收起手機,輕輕摸了摸小寶略有些冰冷的小臉,柔聲喊了兩聲小寶的名字。
小寶沒有反應。
傅小瑤不放棄的又提到了陸寒川。
但這次讓她失望了,提到了陸寒川,小寶也依舊還是沒有反應。
不過想着剛剛小寶那一點反應,她心裏又好受了許多。
起碼小寶現在能夠聽得進人說話,要是聽不進,那才讓人絕望呢。
之後的時間裏,傅小瑤一直陪着小寶,直到太陽落下,她才告辭離開。
穆醫生人雖然有些不着調,但從他顏控的性格,以及對小寶確實很喜歡的樣子來看,小寶交給他照顧,她還是放心的。
“接下來,該輪到我們見面了,戚東銘!”傅小瑤站在穆醫生的診所外面,仰頭看了一眼昏黃的天空,冷聲低喃道。
天空真的很黃,不是夕陽的橘黃,而是暴雨來臨前的昏黃,看讓看了感到壓抑。
傅小瑤上了車,把手機放到支架上,打開導航後,啓動了車子。
車子一路駛出了主城,來到郊區的一處小農村。
這座農村只有十幾戶人,絕大多數房子都是空的,所以整個村莊顯得格外的安靜。
戚東銘就被關在這座村子裏。
傅小瑤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朝村子裏最遠的一棟房子走去。
走到房子跟前,守門的兩個人看到了她,連忙問好,“二小姐。”
“戚東銘呢?”傅小瑤開口即問。
其中一個男人站出來,恭敬的回答,“在地下室呢,二小姐,我帶您過去。”
“嗯。”傅小瑤點了下頭,跟在這個男人身後走進了房子裏面。
到了地下室門外,男人遞給傅小瑤一個口罩。
傅小瑤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解釋,“戚東銘的屋子,已經很久沒有收拾了,負責給他送飯送水的又都是聾啞人,沒有我們的允許也進不去,所以他喫喝拉撒睡都在裏面,味道可想而知。”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對戚東銘來說,不只是精神上的折磨,對身體跟嗅覺也是一種折磨啊。”傅小瑤譏笑一聲,結果了口罩。
戴上後,她看了一眼地下室鐵門下方的一個小缺口,“這就是平時給他送飯的通道?”
“是的。”男人回答。
傅小瑤滿意的擡了擡下巴,“不錯,開門。”
“是!”男人應了一聲,拿出一把鑰匙朝門鎖伸去。
吱呀一聲,鐵門開了,一股濃烈的惡臭味道撲鼻而來。
傅小瑤皺緊鼻子,連忙屏住呼吸,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
太醜了,一股排泄物發酵後的味道。
這味道簡直了,即使戴着一個口罩,她也覺得刺鼻。
“裏面是沒有廁所嗎?”傅小瑤問了一句。
“有的,但卻是一個糞坑,是他被關進去後,我們特地臨時給他挖的。”男人一邊回答,一邊打開了地下室裏的燈。
這是戚東銘被關進來後,第一次開燈。
破舊單人牀上的戚東銘感覺到了光芒,立馬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擡頭貪婪的頭頂上的燈,連門開了,進來人了,他都沒有注意到。
他此刻眼裏,只有那盞燈,那束光芒。
對戚東銘來說,黑暗已經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它無時無刻不在吞噬着他的理智跟精神,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清醒還能保持多久。
他以爲,他要永遠沉淪在黑暗之中了,沒想到此時此刻,他居然又看到了光明。
“二小姐,您先等一下進去,我去東西把糞坑遮一下您在進去。”男人對看着戚東銘的傅小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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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瑤嗯了一聲,同意了。
男人立馬就去照辦了。
很快,他就找來了東西,忍着噁心進去把糞坑遮住,然後用從兜裏掏出一瓶香水,在房間裏噴了將近半瓶,才示意傅小瑤可以進去了。
現在傅小瑤已經聞不到臭味了,但刺鼻的香水味,也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不過對比起剛剛那噁心的臭味,她寧願聞這種膩人的香味。
“看來你過得不太好嘛,精神都萎靡了。”傅小瑤踩着高跟鞋,走到戚東銘身後,冷冷的開口。
戚東銘聽見她的聲音,慢慢的轉過身來,整個過程十分僵硬。
轉過來了後,他擡起頭,用一雙渾濁無光的眼睛看着傅小瑤,聲音沙啞的練不成句,“你……在跟我……說話?”
“他這是怎麼了?”傅小瑤指着戚東銘。
身後的男人回答,“他是被關久了,又與世隔絕,再加上活動範圍就這麼小,所以身體的動作就很僵硬不那麼流暢,說話也說的不自然了。”
“原來如此。”傅小瑤恍然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上前一步,走近了戚東銘,“沒錯,我再跟你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傅小瑤指着自己。
戚東銘似乎是在思索,隨後僵硬的搖了下頭,“我不認識你,我只知道,你就是他們的主子,也是真正抓我來的人。”
傅小瑤笑了,“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那就是你不是不認識我,而是你認識我,我們還很熟。”
“很熟……”戚東銘聽到這話,終於認真的觀察傅小瑤了。
隨着他越看,他心裏就越驚訝,最後還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是……”
看着戚東銘顫顫巍巍的手指,傅小瑤笑的更加開心了,“看來你認出來了啊,沒錯,我就是你心裏想的那個。”
說完,她摘下口罩,露出自己的臉。
戚東銘看見她,眼睛睜得老大,“果然是你,你沒死?”
“你跟戚雅都沒死,我又怎麼能死呢。”傅小瑤重新戴上口罩,冷冷的回了一句。
聽出她的嘲諷,戚東銘悲哀的捶着胸口,“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是你的,這些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問我到底說不說小雅當年殺害傅小瑤的真相,我雖然好奇到底是誰想給你報仇,但卻沒忘你本人身上想過。”
“因爲你覺得我確實是死了。”傅小瑤說出了他沒往那方面想的原因。
戚東銘點頭,“沒錯。”
“那你爲什麼確信,我真的死了呢?”傅小瑤冷聲道。
戚東銘垂下眼皮,“是小雅說的,她說你被燒成了碳。”
“看來她騙了你啊。”傅小瑤譏笑。
戚東銘低下頭,臉上有些難堪。
是啊,小雅騙了他。
那個他一心呵護着長大的女兒,徹頭徹尾的騙了他。
不光騙了他的錢,把他扔在鄉下,還騙他傅小瑤死了,不然他能這麼沒有防備的被抓到這裏,受這麼痛苦的折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