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川收回目光，“沒有！”
宋姨嘆了口氣，“太太果然還是不肯說，當時我問她，她也不願意說。”
“她不說，我總能找到的！”陸寒川淡淡的道。
宋姨連忙阻止，“先生，你可別亂來啊，你還是聽老爺的，暫時別找太太了，太太心裏怨你，一直都沒有從孩子沒了的陰影裏走出來，所以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這不是她一個人靜一靜的問題，是她現在要離婚！”陸寒川皺起了眉頭。
宋姨聳聳肩，“我知道啊，不過先生你不是不願意離婚麼，所以就乾脆拖着唄，拖久了，等太太着急了，她自己就會回來找先生你的。”
聞言，陸寒川緘默了。
他忽然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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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這麼拖着？”陸寒川看着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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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想了想，“只要先生你頂得住老爺那邊的壓力就沒有問題，如果頂不住，你還是把婚離了吧，不過先生，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爲什麼不願意跟太太離婚？”
陸寒川思索了一下回道：“我說不清楚，就是覺得不甘心。”
“不甘心？”宋姨一臉疑惑，“你爲什麼會覺得不甘心呢？該不甘心的，應該是太太纔對啊。”
“爲什麼是她？”陸寒川有些不滿的眯了眯眼。
宋姨呵呵一笑，“因爲太太一直很愛先生你，這三年，她無時無刻不在等着先生你回來，她也知道先生你不待見她，但她總是說，只要一直陪在先生你身邊，你總有一天能夠看到她的，可是……”
“可是什麼，說！”陸寒川命令。
宋姨嘆息一聲，“可是太太並不知道你不待見她，是因爲你心裏忘不了戚雅，而我也沒有告訴她，你跟戚雅之間的事情，所以太太一直都在傻傻的等你，好不容易把你等回來了，但太太怎麼也沒料到，一起等到的，還有一個戚雅。”
陸寒川摁着眉心，“小雅回國，回的很突然，我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回來。”
“是啊，就因爲戚雅回來了，太太知道了你們的過去後，難過了好一陣子，你不知道，你好幾次去找戚雅，太太都偷偷躲在房間裏哭。”
陸寒川抿脣不語。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每次去醫院找小雅的時候，她都表現得很大方的讓他去，原來他去了之後，她還哭過嗎？
也是，那個女人別的本事沒有，就眼淚挺多的，卻也是挺愛哭的，這短短几個月裏，他就見她哭過好多次了。
“還有別的嗎？”陸寒川聲音沙啞的詢問。
宋姨茫然的看向他，“什麼別的？”
“還有別的關於她的事嗎？”陸寒川這次說的詳細了一些。
宋姨連忙點頭，“有有有。”
她將傅小瑤平時的生活狀態，以及一些發生的小事情都說了出來。
陸寒川默默的聽着，隨着他聽的越多，他就越是發現自己對傅小瑤這個女人的瞭解越是不夠。
他本來還以爲自己已經夠了解她了，但現在看來，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先生，太太一直都沒有安全感，她跟我說過幾次，她很在意戚雅的存在，她總說她不夠優秀，哪裏都比不上戚雅，害怕你會和戚雅舊情復燃跟她離婚。”宋姨心疼的說。
陸寒川喉頭有些發澀，“我一直都有跟她說，我不會離婚，也不會和小雅複合。”
“是，這些你是說過，但你還是沒有給太太足夠的安全感啊，你總是說完這些話後，就立馬又和戚雅糾扯到一起，太太她怎能不去多想，更何況戚雅還打過電話威脅太太，讓太太識趣點跟先生你離婚。”
“小雅說過這種話？”陸寒川臉色沉下。
宋姨點點頭，“是啊，專門打來挑釁太太呢，太太自然不答應啊，但掛了電話之後，她就開始難過了，而先生你對戚雅的好，超出了太太的承受範圍，因此太太就一直認爲，你最後還是會爲了戚雅跟她離婚。”
“蠢女人。”陸寒川低聲喃道。
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宋姨看了他一眼，“太太不是蠢，她只是太愛你了，所以才特別在意這些，也是因爲愛你，她才一直忍着心裏的委屈和妒忌，爲的就是想將這段婚姻堅持下來，但最後她終究還是沒能堅持……”
“因爲我沒有爲她討回公道？”陸寒川兩側手緩緩收攏了起來。
“不是，太太她根本不在乎你爲不爲她討公道。”宋姨搖頭。
陸寒川眼中浮現一縷意外，“不是？”
“對，在太太看來，你愛戚雅，愛的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可以不要，這讓太太徹底明白，她無論堅持多久，你都不會對她多看一眼，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歡，又怎麼會喜歡她。”宋姨說。
陸寒川拳頭握得更緊，“我沒有不喜歡那個孩子。”
在得知自己要當爸爸的那一刻，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內心是喜悅的。
“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宋姨感慨的攤了攤手，“反正在太太心裏，先生你就是不喜歡你們的孩子，所以你纔不爲你們的孩子討回公道，因爲孩子在你心裏都比不上戚雅，所以太太看透了，也對你徹底的失望了，這纔是她離婚的真正原因。”
陸寒川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宋姨，你也覺得我該答應跟她離婚嗎？”
宋姨擺擺手，“我當然是不希望你們離婚啊，不過站在太太的位置上，我不得不承認，她要離婚是正確的，因爲我也看不出先生你能給太太什麼未來。”
又一個人認爲傅小瑤跟他離婚是對的。
爺爺是這麼認爲，福伯也是這麼認爲，就連唐奕和宋姨都是這樣。
或許，他真的該放她離開，他理智也在告訴他，他應該爽快的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但心裏，卻總有一股不甘在阻止着他，不讓他有離婚的念頭。
“先生？”宋姨伸手在陸寒川面前揮了揮。
陸寒川回過神，“什麼事？”
“沒事，就是我看你在發呆，你沒事吧？”宋姨有些擔心他。
“沒事。”他隨意的擺了下手，然後轉身上了樓。
回到房間，陸寒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將燈打開後，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喊了一聲，“傅小瑤。”
無人迴應。
陸寒川這才反應過來，傅小瑤已經走了，已經不在了，這裏只有他自己。
他關上房門，放輕腳步朝牀的位置走過去，走到牀邊停下，看着空無一人的牀，心裏突然抽痛了起來。
以往他每次開門進來，基本都能看到她坐在牀頭等他的身影，但這次這道身影沒了，甚至以後都不會再有，光是這一想，他心裏就莫名的有些慌亂，還空落落的。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