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弟?“鳳燁更加不明白了,”他此生,從未去過堯城。“
而且,連似月從堯城回來前後,正是良妃被打入冷宮,鳳雲崢受到牽連,變相地被軟禁的時候。
他怎麼可能有機會到堯城呢?
“是,方丈所說沒錯,雲崢從未去過堯城,但我們在此之前,卻已經相識很久了。”連似月說道。
“很久?”鳳燁眼底露出疑惑,“那是多久?”
“或許,我和上輩子就已經相識了。”連似月說道。
上輩子?鳳燁以爲連似月僅僅在表達她和鳳雲崢的情深而已,殊不知她說的卻是事實。
“而且,先來後到的,並不重要,不是嗎?方丈。“連似月說道。
她前世的夫君還是鳳千越呢。
“方丈相信因果前世嗎?”連似月問。
鳳燁看向佛像,目光變得深遠,道,“我原本是不信的,到了這裏,雖說還未忘卻紅塵,但日日喫齋唸佛,也漸漸開始明白,凡是有因有果,今生的果,皆因前世的因,我鳳燁遁入佛門,菩薩早有安排了。”他雙手合十,口中念“阿彌陀佛”。
連似月臉上露出微微笑意,道,“是啊,一切因緣,皆有因果,我是,雲崢是,方丈又何嘗不是呢?”
“貧僧明白了,王妃是勸說貧僧安於現狀,接受現在的一切,安安心心在此喫齋唸佛。”鳳燁道。
“方丈若放下執念,在此安身,其實不失爲一個安樂的結局,這也是我專程走這一趟的原因,倘若方丈心中始終放不下所有,我便向皇上陳情,畢竟當年,皇上給了您三種選擇,再選擇一次也可。”連似月說道。
三種選擇?
鳳訣當初給的三種選擇,一,出家爲僧,二流放邊境,三,一死了之。
當初,他選擇了出家爲僧。
“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也許方丈想改變選擇也說不定。”連似月轉身,看着鳳燁,說道。
那目光澄澈,無任何雜念,鳳燁看着這目光,如同當年在堯城初見時那樣,帶着一種直達他心底的力量,他眼神微微一閃,低下頭去,忙道:
“阿彌陀佛,是貧僧失禮了,不知不覺竟然與施主說了這麼多。”鳳燁驚覺,自己又忘了身份了。
連似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忘了就忘了吧,便當做是舊友,敘敘當年也好。“
舊友?
鳳燁聽到這兩個字,心頭一顫,“你這一聲舊友,我疑心自己聽錯了。”
他們不是敵人嗎?
她永遠也不會站在他這邊的。
“你沒聽錯,對我來說,你是爭奪皇位的八殿下,也是將我從堯城帶回來的人,是舊友。”連似月說道。
時至今日,她什麼都放下了,連和鳳千越的恩恩怨怨都能放下,還爲他設了牌位,對鳳燁,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連似月從殿內走了出來,冷眉迎上前來,攙扶住她的手,道,“王妃……”
“走吧。”連似月說道,往寺廟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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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妃。”冷眉回頭看了看,“那董神醫……”
“董慎和你師父先留在此處三天吧,三天的時間,望他能想明白,最好能夠回心轉意,倘若不能,也不讓他留下什麼遺憾。”連似月說道。
“王妃對八殿下,還是念了舊情的。”冷眉說道,她發現,自從漠北迴來後,王妃變得更加淡然,平和了,和九殿下在一起的時候,常常一副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模樣。
連似月沒有說話,與冷眉一塊走了出去。
而身穿袈裟的鳳燁緩步走到門口,望着連似月遠去的背影,雙手合十,嘴裏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願女施主此生平安順遂,得償所願。”
此刻,正是太陽下山的時候,夕陽的餘暉籠罩在連似月的身上,鳳燁看着,覺得似乎所有的恩恩怨怨都隨着迎面而來的清風消散了。
“師父……“這時候,靈慧走了過來,道,“您吩咐的西紅柿,已經交給王妃的侍衛了,請他轉交給王妃。”
鳳燁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還有,飯菜已經做好了。”靈慧說道。
“走吧。”鳳燁轉身,那袈裟隨風飄起。
“師父,徒兒有一事不明。”靈慧說道。
“何事不明?”鳳燁問道。
“那女子是王妃,師父莫非曾是皇子?”靈慧直言不諱問道。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這裏沒有皇子,只有方丈和師父。”鳳燁說道。
“哦,徒兒明白了。”靈慧雙手合十。
……
三個月後。
連似月和鳳雲崢正在和承君挽君一塊玩兒,挽君和哥哥捉迷藏,只抱住鳳雲崢的腿,將臉埋進他的袖子裏,身子都在外面,卻以爲沒人看見她,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這時候,冷眉進來,說道,“殿下,王妃,董神醫回來了。”
“讓他進來吧。”鳳雲崢說道,便示意乳孃將兩個孩子抱了進去。
不一會董慎走了過來,跪於地上,道,“殿下,王妃。”
“八殿下如何?”鳳雲崢問道。
“回殿下,王妃那日走後,第三天八殿下便將卑職叫了過去,讓卑職替他診治,如今經過三個月的治療,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董慎說道。
連似月點了點頭,道,“不失爲一個好消息了。”
“不僅如此,依據卑職觀察,八殿下似乎已經徹底放下心中芥蒂,要一心一意歸一佛門了,如今那寺廟的香火旺了,遠遠近近的香客不斷,還有鄉紳將山上的路修好了。”董慎說道,“而且,卑職還聽到八殿下爲皇上唸經祈福,說的好像是願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云云。”
“看來,他是真的放下了。”鳳雲崢點頭,道。
“這樣皇上也可安心了。”連似月脣角露出笑意,道。
董慎又細細地說了鳳燁最近起身體狀況後,才跪安了。
連似月輕輕地吁了口氣,鳳雲崢走了過去,執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地吻了一下,說道,“月兒累了吧,剛剛一直被兩個小傢伙纏着。”
連似月搖了搖頭,手捂上腹部,說道,“倒是不累,只是……“
“只是什麼?“鳳雲崢見她手捂着身子,頓時一幅緊張的樣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我馬上讓董慎回來。”
“噓。”連似月手捂住了他的脣,“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