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越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忙吧,我過來隨便看看。”
“是,公子。”藥童說着,重新走回連似月的房間裏。
而鳳千越目光四處看了看,然後走到藥材櫃子後面,打開箱子,伸手將裏面的一些藥材拿了出來。
他一樣一樣的看着,其實他並不懂藥材,但是聞着這些藥材的味道,卻覺得有種踏實的感覺。
這時候,西邊那房間的門打開了,藥童走了出來,手裏端着一個藥罐子,他要去拿前面另外一個放着藥草的筐,用腳尖夠了幾次,都沒夠到。
也真是個懶鬼,想投機取巧,非要一次性全拿了,就不想走兩次。
鳳千越搖了搖頭,起身,走到藥童的身邊,彎腰將筐拿了起來,遞到他手裏。
藥童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多謝公子。”
正在這時候,冷眉將房門推了開來,對藥童說道,“小哥,可否給我一杯水……”
鳳千越正要轉身離去,但是,門打開的時候,他目光不經意間往房間的地上看了過去,房間裏有個女人躺在席子上,閉着眼睛睡着了——
頓時,他渾身猛地一顫,彷彿突然遭遇重擊,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雙眼睛緊緊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連似月!
這房間裏的病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難以忘記,像在他的心上紮了根,拔都拔不掉的連似月……
鳳千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呢?
他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來,沒錯和連似月一模一樣的。
是她媽?還是只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冷眉機警的發覺這個“公子”的目光一直緊緊看着王妃,有些不對勁,頓時不動聲色地移了過來,擋住了鳳千越的視線,手悄然放在腰間,隨時準備拿出暗器來。
鳳千越的視線落在了冷眉的身上,那雙緊握着的拳頭慢慢地放了開來。
如果說他剛纔還對地上的人是不是連似月有一絲絲疑慮的話,當他看到冷眉的時候,已經沒了任何疑慮。
這是連似月身邊的女暗衛,那躺在地上的人百分百是連似月了!
這個白天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晚上就到夢裏去折磨他,折磨地徹夜徹夜睡不着覺的可惡的女人。
原來,吳庸說的在黑風暴中受了重傷的女人就是她們主僕兩個。
這算不算冥冥之中的註定?
冥冥之中,老天爺把連似月送到了他的身邊;
冥冥之中,他們偏偏在蘄州這種偏遠的地方碰到了。
他收回視線,淡漠的目光看了冷眉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去,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冷眉的手這才慢慢放了下來,無論如何,她要保護好王妃,不受到傷害。
鳳千越若無其事地走回藥櫃前面坐了下來,他目光冷靜,腦海中卻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來:
連似月爲什麼好好的京都不呆着,跑到這種地方來了?最重要的是,鳳雲崢人呢?
他們兩個不是好到像一個人一樣嗎?鳳雲崢不是將她奉若珍寶,被嘲笑懼內還毫不在意嗎?
爲什麼現在連似月受傷躺在這裏,而他卻不見蹤影?他去了哪裏?
鳳千越眼底閃過一抹思緒,難道因爲黑風暴他們夫妻走失了?
連似月到了這裏,而鳳雲崢不知所蹤?
又或者,鳳雲崢死於黑風暴?
想到鳳雲崢死了這個可能性,鳳千越渾身一個激靈,眼底隱隱流露出一抹期盼,如果鳳雲崢就此死於黑風暴中……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那麼……他冷峻的目光再次看向那邊的房間。
慢慢地,他從突然碰到連似月的驚駭中冷靜下來,什麼摸了摸這張已經全然不一樣的臉,腦海中已經慢慢有了計劃,脣角微微浮起一抹笑意,伸手將那核桃掰了開來。
“姐姐,水來了……”藥童將水端了過去,冷眉伸手將水拿過去後,便將門關上了。
鳳千越的目光落在那門框上,緊緊握着的手慢慢鬆了開來。
連似月,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
客棧。
吳庸站在鳳千越的面前,聽到他說的話,頓時一愣,“您說這女子是當今九殿下王妃連似月?”
吳庸雖不與權貴攀附,全因與先帝有一些過往的來往,來被託付了四皇子,但是對恆親王和恆親王妃的事蹟有所耳聞d.
聽說九皇子和王妃伉儷情深,恆親王府只有王妃一個女主子,九皇子當初立下大功,前去先帝面前領賞,但是,他不要功名,不要利祿,不要富貴,只求一個婚約自由,但求此生只求一女。
當時,此刻震動京都,古往今來,男子多愛美人,莫說一個位高權重的皇子,就是普通的富庶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他一個皇子居然只要一個女人。
這不久的後來,他就迎娶了現在的恆親王妃連似月。
聽說,迎娶之事,還未及笄之年,喫不得,碰不得,但是也沒有要過通房丫頭,硬生生撐着,等她長大,等她及笄。
這在京都一時之間被傳爲美談,女子莫不是羨慕恆親王妃的好命,而這恆親王妃自己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在她的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傳說。
這樣的人,怎麼會流落到蘄州?而那九皇子也不知蹤跡。
“是啊,就是她,我的老熟人,我的老朋友,我的……仇人。”鳳千越眼底折射出一抹淡淡的涼意。
“不過,殿下的模樣大變,穿上特質的鞋子,走路的時候也只見輕微的不適,她定認不出您來的。”吳庸說道。
“所以,我決定改個名字,從此以後,倘若有人問起,便說我乃懷邪公子。”(懷邪,huaiye,都是第二聲,不要讀成鞋。)
“懷邪公子?”吳庸嘴裏喃喃念着這個名字,道,“是,公子,我記住了,藥童也一直不知道您的名字,現在可以告訴他了。”
“我乃醫藥世家之子孫,從南邊來此地開醫館,是家中的閒散兒子,明白了?”鳳千越向吳庸交代着自己篡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