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郡府。
“啪!啪!啪!”還未進門,便聽到一聲又一聲的鞭子聲,以及奴才們隱忍着的痛呼聲。
“公主饒命,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只見,三個侍女跪在地上,承受着這匈奴公主葳蕤的鞭子,瑟瑟發抖地求饒。
此次匈奴使者前來求親,由九殿下鳳雲崢負責款待,安排住在香郡府內,今天幾個奴才犯了錯,惹惱了這個公主,因此得到了一頓鞭子。
匈奴是個尚武的民族,喜歡食肉,歷來,他們就是破壞者和野蠻人的代名詞,曾經給歷史留下過恐怖的記憶。
近些年,匈奴連年遭受嚴重天災,又受到烏桓、鮮卑的攻擊,退居漠北後社會經濟極度萎縮,力量大大削弱,因此這些年多次派遣使者前來請求和親,這次更是派出了王子和公主。
葳蕤終於打累了,將鞭子丟在地上,道,“再有下次,本公主將你們綁起來,讓野狗生生咬死!”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侍女們連連磕頭,道。
“小妹,又怎麼了?”這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這便是匈奴王子葳朗,三十二歲,。
“幾個奴才弄壞了我的心情,現在沒事了。”葳蕤將鞭子放下,對幾個侍女說道,“快滾出去!”
“是,是!”奴才們連忙連爬帶滾的走了出去。
“你不是嚷着說無聊嗎?今天晚上在宮裏有一個專門歡迎我們的宴會,你好好準備一下吧。”葳朗說道。
“好極了!我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中原的男子和女子了,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值得讓父王這般誇讚的。”葳蕤說道。
“葳蕤,這裏不是咱們漠北,你不要任性妄爲,要小心些,這裏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葳朗叮囑自己小妹妹道。
“哥哥你放心吧,我知道,我這次來是奉了閼氏(yanzhi都是第一聲,皇后的意思)的命令,來替你選王子妃的,我肯定鼓起大眼睛,替你好好看看。”葳蕤不喜歡中原男子,她覺得中原男子缺乏野性,嬌嬌滴滴地,弱雞一般,看見帶血的牛肉也不敢喫。
*
御花園中。
幾位皇妃正坐在一塊,飲着茶點,欣賞着怡人的景色,初夏百花繁茂,草長鶯飛,令人心曠神怡。
與幾位皇妃在一起的,還有恆親王妃連似月,茂親王妃以及連令月等人。
今晚上將在宮中舉辦一場宴會,旨在歡迎匈奴王子和公主的到來,以展現大周海納百川的誠意,宴會又九殿下鳳雲崢負責。
“都說契丹人野蠻,當我聽說,這匈奴人身上的獸性未除,纔是真正的野蠻,如果有人不幸成爲他們的俘虜,他們將會把俘虜的頭像割菜一樣割下來,將頭骨沿着眉弓切開,把頭上的皮毛啊,肉啊全部剔乾淨,然後裹上獸皮當做飲酒的器具。”欣嬪說道。
頓時除了連似月,其餘人臉上都露出一抹害怕驚慌的表情來,她聽着匈奴兩個字,心裏頭就會想到樂顏兒,也因爲此,她原本不必來這宴會的,但還是來了。
“據說,被獵殺者的身份越高所製成的酒杯檔次就越高,如果是有身份的人往往要鑲上金邊,甚至綴以寶石。”
衆人聽了,有的人還一陣一陣地反胃噁心。
“還有更加恐怖的呢,以前有個漢族公主嫁給了匈奴單于(皇帝,chanyu,第二聲),後來這個單于死了,她又要嫁給下一任單于,而下一任單于就是她丈夫的親兒子或者親孫子。”
“天,這匈奴人竟和牲畜差不多,可以父子爺孫共享一個女子,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這次那個王子葳朗前來求親,不知道誰會這麼不幸,被皇上選中了送過去啊。”李妃說着,渾身打了個哆嗦。
連似月聽着這些議論,放在身前的手,緊緊地握着。
“姐姐……”連令月發現連似月臉色有點不對勁,忙小聲喚道。
姐姐素來喜怒不形於色,今天這是怎麼了?
連似月搖了搖頭,道,“無礙,別煩心。”
正在這時候,遠遠地便見兩個身着奇裝異服的人走了過來。
“呀,這就是那匈奴的的王子和公主吧。”有人說道。
衆人不禁看了過去,只見那走在前面的,應該就是王子葳朗了,他的身材矮而粗壯,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鬍鬚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長長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環。
他的眉毛很厚,目光炯炯有神,透着一絲兇惡的。
身穿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腰上繫有腰帶,腰帶兩端都垂在前面,由一條短毛皮圍在肩上,頭戴皮帽。
而走在他身後的女子,則是公主葳蕤了。
這匈奴公主葳蕤的臉五官棱角分明,鼻子很高,眼睛深邃,不像中原女子這般柔和,更加的凌厲,卻也別有一番異域之美,但是皮膚卻比中原女子的白,她頭上戴着匈奴人的毛氈毛,帽檐左右垂下數條白色的玉珠子,動作間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這兩兄妹長得不像啊,公主是美的,當美的和我們不一樣,這王子卻……”茂親王妃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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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所不知,其實匈奴的男子都是長着這個樣子,這個葳朗算是周正的了,聽說匈奴男子因爲從小騎射的原因,大部分人的腿都往外擴呢。
而葳蕤這一張美豔的臉已經算是上天的厚待了。
連似月一言不發,目光落在這兩兄妹的臉上,靜靜地看着。
兩兄妹越走越近了,想着剛剛說過的關於匈奴的可怕的那些事,有幾位娘娘竟嚇得瑟瑟發抖。
“哐啷”欣嬪是最緊張的,手裏喝水的銀盃都掉了,一直滾到了令月兒的腳邊。
令月兒順手去撿,這杯子卻往前溜了去,她加快走了幾步,纔將杯子撿了起來。
她一擡頭,恰好葳朗從正面經過,令月兒的臉映入了他的眼中,他頓時微微一愣,不禁多看了令月兒一眼,才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青黛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攙住了她,小聲道,“小姐,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