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文嬤嬤嘆了口氣,不得不告訴謝錦然現在的形式,“二小姐,大勢已去,不要再對太后娘娘抱期待了。”
什麼?
謝錦然渾身一顫,腿腳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木然的眼睛裏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來。
大勢已去?
昨天還形式一片大好?爲何一場春雨之後,就變作大勢已去了?
謝錦然爬到文嬤嬤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裳。
“二小姐,二小姐,奴婢扶您起來說話!”音兒連忙彎腰將謝錦然扶了起來。
“文嬤嬤,你告訴我吧,爲什麼太后娘娘對我會突然之間性情大變,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我改,我改!我使勁改!”謝錦然連忙說道,一向淡定的她在聽到大勢已去之後,心裏頭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文嬤嬤搖了搖頭,說道,“二小姐,您要是還想好好回去,就什麼都別問了,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說,您不要再問了。”
謝錦然手緩緩地張開,鬆開了對文嬤嬤的鉗制,蒼白的臉上一片苦笑,眼底一片迷茫,眼淚嘩的從臉龐滑落。
“……”文嬤嬤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走了出去,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了回來,彎腰,扯過謝錦然的鳳尾花領子,扯開釦子,取了下來,丟在地上,說道,“這種東西,二小姐就不要戴了。”
鳳尾花領子?
謝錦然看到文嬤嬤這個動作,心頭頓時猛地一跳,鳳尾花領子?
文嬤嬤匆匆走了出去,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她對這個二小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謝錦然伸手,將這鳳尾花領子抓在手中,瑟瑟發抖。
“二小姐,文嬤嬤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特意提到鳳尾花領子。”音兒心頭一顫,說道。
“昨天,我臨走時,寧雪叫我不要拿鳳尾花領子,我認爲這是她和連似月之間的計謀,想引佑我拿梅花領子,所以我最終要了鳳尾花領子,我中了連似月的計中計了!”謝錦然一臉懊惱,狠狠抓緊這鳳尾花領子,“她想我戴着鳳尾花領子,所以故意讓寧雪引佑我拿鳳尾花領子,因爲她算準我謹慎的性格,知道我會要拿了這鳳尾花領子,還故意在梅花領子裏放了藥!”
“這鳳尾花領子有什麼問題嗎?爲什麼她引佑二小姐要這個領子呢?”音兒百般不解,說道。
“太后娘娘肯定不想看到鳳尾花,剛剛文嬤嬤讓我把鳳尾花丟了,就是在暗示我這點!”謝錦然緊緊握着拳頭,說道。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恆親王妃的心思未免縝密的可怕!”音兒現在終於開始領教到那個不怎麼說話的王妃的厲害之處了,連這麼厲害的二小姐都上了她的當。
“……”謝錦然只覺得眼前一黑,同時心裏充滿了深深的憤恨,“本小姐與她並無仇怨,平時對她諸多尊敬,從來不去惹他,她竟然在我身上下了一盤這麼大的棋!實在可恨!”
“八殿下!”正在這時候,音兒一擡頭,看到一臉冷然的八殿下鳳燁站在門口,她連忙跪了下去。
謝錦然一聽鳳燁來了,也一愣,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時此刻這張不像話的臉,連忙低頭,別過臉去,不敢看鳳燁。
但鳳燁卻走了進來,說道,“現在不看看臉的時候,我來是要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謝錦然心頭一顫,緩緩地拿下來手,咬了咬下脣,顫抖着,看了鳳燁一眼。
音兒扶着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坐在椅子上,她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包括鳳尾花領子和梅花領子以及寧雪那些事。
鳳燁聽完,半天沒有說話,始終抿着一張脣,眉頭輕輕皺着,是連似月行動了沒錯,而且,一行動就把謝錦然打到毫無招架之力。
這是她的風格!
“八殿下,看來,是恆親王妃不肯放過二小姐了。”音兒憤憤不平地說道。
鳳燁眼中一道冰冷的眼神看了過來,說道,“你是什麼身份,何時輪到你提恆親王妃四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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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兒一聽,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八殿下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她說着,便開始一個巴掌一個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鳳燁卻沒有心軟,始終冷着一張臉。
謝錦然見了,心中不免一陣一陣抽痛,她爲他,想盡了辦法爲他剷除眼前的障礙,甚至不惜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而現在正是她的危機時刻,也有可能會波及到他們的婚事,而他在意的卻是音兒這個奴婢提了連似月一句,碰觸了他心口的硃砂痣!讓他感到心口的人受到了親犯。
她緊緊地攥着拳頭,嘴裏卻呵斥道,“音兒,你無禮!下去!再打自己十個巴掌!”
“是,二小姐!”音兒紅着眼圈,說道。
謝錦然對鳳燁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意來,說道,“殿下,對不起,我會好好教訓音兒的,她這樣沒大沒小,實在該打!”
鳳燁看到她臉上的傷,抿了抿脣,將剛剛心中突然出現的不快壓了下去,說道,“我聽說了你受傷的事,替你拿了好的藥膏來,我替你敷上,事已至此,先保命要緊。”
“是,多謝殿下。”謝錦然眼底隱隱浮動着一層淚意,說道。
鳳燁讓音兒打來一盆水,將帕子打溼擰乾,走到謝錦然的面前,一點一點替她擦去額頭上,臉上的血跡。
謝錦然心頭一顫,微微擡起眼睛來,看着鳳燁那緊抿着的脣,她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說道,“殿下,我沒用,反而得罪了太后娘娘。”
其實,她的心中非常忐忑,她一直在增強自己的實力,並且以此作爲籌碼來換取鳳燁的信任和重視,現在,她的籌碼卻在一夜之間完全沒有了。
那麼,他還會信任她重視她嗎?
擦完了臉上的血跡,鳳燁再將看了眼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拿了其中一瓶透明地方膏體來,用手蘸取了一些,塗在了她的傷口上。
做着這些事的時候,他的脣始終緊抿着,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這樣謝錦然感到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