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疑惑之處，我想，毒蠍子的計劃是失敗了，很有可能十一殿下和恆親……和九殿下那邊不動聲色，是在進行什麼計劃來揭露和調查此事。”謝錦然原本要說恆親王妃的，但話到嘴邊，換成了九殿下，只是不想在鳳燁面前提到連似月而已，“還有，寧雪也因爲不小心破壞了小郡王和小郡主的雲錦被打了二十大板，我總覺得此事發生的過於巧合，會不會是他們正在謀劃什麼。”
“若鳳訣真因爲蠍毒而不能繼任儲君之位，倒是好的，如今這麼一來，就麻煩了。”鳳燁雙手背在身後，眼神凝起，說道，“似月嫉惡如仇，人若犯她，她必犯人，她這個性子啊，連我都怕。”他說着，臉上浮現一抹知道是苦笑還是寵溺的表情。
謝錦然看到他還是會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對連似月留戀的表情，心頭微微一顫，看來，無論她怎麼小心翼翼，怎麼努力，要將連似月這顆硃砂痣從他的心口拔下來還是這麼難。
這種表情，只有面對自己喜歡着的女人，纔會有啊。
“可是，我們對付的人的十一殿下，從未動恆親王府半分，爲何恆親王妃會不依不饒呢？換句話說，我們與十一殿下鬥，恆親王府也是獲利者。”謝錦然不解這點，問道。
“那是你不知道，她這個人若恨一個人便要痛打那人，直至沒有翻身之地，看看鳳千越吧，昔日雄心，數年經營，被她毀於一旦，再一無所有；但是，她若愛一個人便會百般維護，說到底，鳳訣是她昔日的弟弟，十多年姐弟之情，曾經鳳訣還是連訣時，被人綁走傷害，她一未出閣女子，便顧不上禮法，率領府中護院，將他從刀口下救了回來，這種感覺，不會隨着身份的改變而改變的。”鳳燁說道，心裏不由地涌起一股濃濃的失落。
原以爲，隨着她生兒育女，隨着他決定迎娶謝家女兒，隨着這一切變遷，他對她的愛意已經隨風消逝了。
現在這般喃喃說起，才知，有的感覺還埋在心裏，未曾走的太遠。
鳳雲崢得到了她的愛，鳳訣得到了她的情，鳳千越得到了她的恨，而唯獨他，什麼都沒得到，不過如一縷風，一滴雨，悄然經過，再無蹤跡。
他微微嘆了口氣。
“那殿下你呢……”謝錦然問道，“對於恆親王妃來說，殿下是所恨之人還是所愛之人？”
鳳燁臉上浮現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道，“她從不曾愛我，亦不曾恨我，然愛抑或恨就在一瞬間，若我令她恨，想必，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對我痛下殺手吧，就像對待鳳千越那樣，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成爲踐民。”
謝錦然心頭微微發顫，她上前，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閉上眼睛，說道，“殿下，求你答應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恆親王妃準備對付你了，請你不要退縮，也打起精神來，好嗎？因爲殿下不僅的殿下自己的人，殿下還是衆多擁護您的殿下，是六殿下的弟弟，是賢妃娘娘的兒子，是徐國公的外孫……還是我……未來的夫君吶。所以，請殿下務必不要兒女情長。”
鳳燁低頭，手覆在謝錦然的手背上，說道，“本王不僅僅是鳳燁，還是八殿下，哪兒有兒女情長的資格，若能兒女情長，此刻，我便也不會站在此處了。”
謝錦然閉上眼睛，眼淚悄然滑落。
“事已至此，你多加小心，她若出擊，恐防不勝防，鳳訣那邊我一直派人監視着，你不要擔心，太后這邊全交給你了。”鳳燁說道，聲音沉靜如水，早已沒有當年的激情和衝動。
“是，錦然牢記在心，倘若將來真的出了什麼事，錦然也會一力承擔，絕不會連累八殿下，你是我仰慕的男人，我只願你平步青雲，絕不讓你江河日下。我渴望做你玉冠上的寶石，亦可做你腳底的石頭，一切，只要你好。”謝錦然決然地說道。
鳳燁轉過身，俯首，擡起袖子，擦去她臉龐上的眼淚，說道，“有的東西本王無法給你，能給的，本王會給，你不要想太多。”
謝錦然看着他轉身離去，他去時的步伐比來時要沉重許多，那抹素來桀驁不馴的背影隱見幾許落寞。
不能給的？是愛嗎？縱然她飛蛾撲火，也強求不來吧。
“二小姐，太后娘娘請您過去。”不一會，一個宮女走了過來，對謝錦然說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謝錦然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走進了太后的寢殿內。
只見太后一臉喜色，她上前，躬身道，“太后娘娘有什麼開心的事，您看着氣色也好了許多呢。”
太后笑眯眯地道，“不是哀家的好事，是你的，哀家爲你開心。”
“錦然的？”她一臉不解，“錦然能有什麼好事？”
“二小姐，剛剛八殿下進來給太后娘娘，懇請太后娘娘爲他想個由頭，提早和二小姐您舉辦大婚呢。”文嬤嬤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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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然聽了，心頭猛地一顫，一臉驚喜，道，“太后娘娘，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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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高興了吧，哀家看的出來，你是真心喜歡燁兒。”太后娘娘慈祥地說道。
謝錦然臉頰泛紅，道，“剛剛殿下和錦然說了一會話，都沒提這件事呢，現在太后娘娘突然說起，錦然有些不敢不知所措了。”
“他不說，是想給你個驚喜吧。”太后笑道。
“……”謝錦然低頭，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心裏一種甜蜜蔓延開去。
太好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鳳燁會主動提請舉行大婚的事，她還以爲要她想辦法哄太后開口呢。
“好了，你這些日子，在哀家身邊盡心盡力，凡是都讓哀家舒舒坦坦的，哀家都記在心裏了，你大婚的時候，哀家定會給足你派頭，你再住幾日，便回府去好好準備吧。”太后說道。
“錦然雖高興，可是……”她走到太后的面前，跪在她腳邊，擡起頭來，說道，“這些日子在太后您的身邊伺候，已經習慣了，突然要走，心裏便覺得萬般不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