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求求您了,替奴婢想想辦法吧。”寧馨在一旁說道。
謝錦然將這袍子拿了起來,細細地看了一會,道,“我倒是可以想到辦法可以幫幫你。”
寧馨一聽,大喜,道,“如此,奴婢日後做牛做馬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謝錦然走到這衣裳面前,突然,拿起一把剪刀,將這一塊滴了血跡的地方,剪了下來,頓時,出現了一個洞。
寧馨嚇的臉色都白了,“姑娘!”
“把針線拿來給我。”謝錦然顯得很鎮定,吩咐道。
“是。”寧馨連忙把針線盒拿了過來,手哆嗦着。
謝錦然去了紫紅藍三色彩線,在這破洞的地方開始繡了起來,一會之後,那原本的洞口處,倒變成了一個別致精美的扣眼兒。
寧馨見了,高興地道,“姑娘膽大心細,手好巧啊。”
“其餘釦眼兒,你照着這個方式縫即可,此事莫要伸張。”謝錦然道。
“那是自然,姑娘放心。”寧馨舒了一口氣,道。
謝錦然準備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還有一款寶藍色披風正在那兒縫製,也是指剩下釦眼兒這些最後的工序了。
“這是誰的?”謝錦然問道。
“這是皇后娘娘要送給十一殿下的,皇后娘娘自己個選的料子和花樣子,內務府的繡娘們依着樣子做的,奴婢給襟扣兒納好,便可以送去長春宮了。”寧馨回答道。
“哦。”謝錦然上前,伸手翻了翻,眼底閃過一抹思緒,問道,“什麼時候會送過去。”
寧馨回答道,“日落之前,皇后娘娘在小郡王和小郡主的滿月宴後,要送給給十一殿下,李嬤嬤昨兒是這麼和奴婢說的。”
“日落之前……那還有時間……”謝錦然脣角流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手從這披風上面緩緩地滑過,問道,“寧馨,這前來內務府與你打交道的人不少吧。”
“是,各宮各處的嬤嬤和宮女們經常過來。”寧馨道。
內務府涉及宮裏衆人的喫穿用度,這既是稀鬆平常之事,但又是最繁瑣的事。
“那敢情你也知道不少各宮娘娘的事吧。”謝錦然微微笑着,問道。
寧馨一愣,頓時明白了謝錦然的意思,她忙跪下道,“今日承蒙姑娘相救,姑娘有什麼想知道的,奴婢定知無不言。”
片刻後,她離開了內務府,心裏思索着:如今的局勢,九殿下和十一殿下兩人感情甚好,聯合起來的勢力顯然已經超過了八殿下。
她低頭,輕輕撫摸着腕上的鐲子,若有所思。
“淑顏,你和這個寧雪走近些,我要她成爲我的人。”謝錦然吩咐自己的丫鬟,道,過去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判斷,現在是時候該出擊了,不能讓八殿下單打獨鬥,她身爲他的未來王妃,定要處處與他着想。
“是,小姐。”淑顏點頭。
到了僻靜無人處,謝錦然在淑顏耳邊說了兩句話。
淑顏一聽,頓時臉色變白,“小姐,這麼做的話,會不會……”
“不要擔心,我剛纔已經想好了,你按照我的交代去做便可萬無一失,首先我會向太后娘娘說讓你出宮是要替我回謝家拿些東西。但是,你回家之後,喬裝成一個嬤嬤,從後面出去,去找城西的藥農,要一只最大的蠍子,有毒,但咬了人不會立刻致死。若有人問你是誰,你便說自己是長春宮李嬤嬤的人。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了。”淑顏道。
“日落之前一定要趕回來。”謝錦然叮囑道。
“是,奴婢這就去。”淑顏不敢有片刻怠慢,趕緊拿了腰牌就匆匆出宮了。
謝錦然握着帕子的手慢慢地握緊了,眼底如那冬日的湖面上凝結的一層冰。
*
此時此刻的御清宮,前來參加滿月宴的人也來的差不多了,衆人都在等着一睹兩個小郡王小郡主的風采。
殿外飄着紅燈籠,門口擺放着各色鮮花,熱熱鬧鬧,花團錦簇。
殿中央,樂師正在演奏,宮廷舞師們翩翩起舞,宮女太監們手中端着託銀盤玉碗,在席間穿梭,伺候,一片熱鬧喜氣的景象。
鳳燁與鳳羽坐在一處,鳳羽看到鳳燁一聲不吭地喝酒,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意味深長地道,“今兒是大喜事,你可不要喝醉了,若失了態,要被人說笑了。”
“這點酒還喝不醉我。”鳳燁道。
“恆親王,恆親王妃到……”正在這時候,殿外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
鳳燁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顫,回眸看去,只見在那邊——
鳳雲崢和連似月兩個人並肩走來,兩旁的乳孃則各抱一個孩子,鳳雲崢低頭看着連似月,連似月則會心一笑,兩人默契十足,恩愛有加。
而他們的兩個孩子彷彿兩顆閃耀的明星,一家四口,羨煞旁人。
他回過頭來,繼續喝酒,脣角一絲苦澀,道,“這酒哪裏喝的醉,根本就像喝水似的。”
兩個孩子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令人連聲嘖嘖稱讚,長得好看,富貴,還忙着向恆親王和恆親王妃道喜,連似月臉上始終噙着笑意,她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出現在這種場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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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對她也感到有些好奇,聽說她產後身子虛弱,還在調理中,但這樣看起來,並沒有虛弱之狀。
仍舊明豔照人,臉色潤紅,肌膚嬌嫩,如嬰兒肌膚,身形也沒有任何改變,仍舊纖瘦婀娜,只是那清冷的氣質中增添了一些嫵妹,但整個人更美了。
而九殿下鳳雲崢,一襲銀色錦袍,金絲滾邊,袖口盤着銀蟒,尊貴優雅,站在連似月的身旁,風華無邊。
衆人圍着兩個孩子看,鳳雲崢朝連似月點了點頭,前去和其他皇子以及王公大臣打招呼。
“契丹耶律公主到。”這時候,殿外一個聲音響起。
只見,耶律顏走了進來,身旁有個嬤嬤陪同着,連似月的目光淡淡地掠過嬤嬤的身上。
主僕二人一同走到了連似月的身旁,拂禮,道,“恆親王妃,這是我對小郡王和小郡主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耶律顏的臉色有點蒼白,偶爾還咳嗽兩聲。
連似月關切地問道,“公主身子不好嗎?”
耶律顏露出一抹略顯虛弱的笑意,道,“那日在長春宮,聽皇后娘娘說了,京都有好些好喫的食物,便迫不及待去嚐了,豈料沒有節制,昨日起便身子不適。”
“如此還難爲公主特意跑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