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鳳雲崢轉身之後,清風摸了摸那假的肚子,這裏面藏着一包砒霜,這是要下給鳳雲崢喫的。
砒霜的劑量已經掌握好了,這些分量喫下去不會馬上將他置於死地,因爲如果馬上就死的話,她會逃不出去。
這個劑量會讓他在三四個時辰之後七孔流血死亡,而這個時間,她剛好能夠回到公子身邊去。
如今,已經知道小少爺的下落了,只等這一兩日拿到軍事佈陣圖,一旦拿到手,她就馬上對鳳雲崢下藥,然後帶着小少爺逃走。
想到這裏,清風心裏一陣發熱,充滿了對完滿結局的期待:
公子,你等着吧,清風一定會回去和你過下半生的。
想到這裏,她掀開軍帳簾子,對一旁的侍衛說道,“那照顧孩子的婆子,你替本王妃叫過來,本王妃有要事交代。”
“是,王妃。”
侍衛去了,過了好一會,那粗使婆子便來了,聽說王妃娘娘召見,她有些戰戰兢兢的,跪在清風的面前,道,“老奴參見王妃娘娘。”
清風睥睨了這婆子一眼,道,“那孩子好照顧嗎?”
“回王妃,這孩子很聽話,很少哭,老奴照顧過好些個孩子,這孩子是最好照顧的。”婆子點了點頭,道。
“是,王妃,老奴記在心裏了,不敢有任何倏忽。”婆子盡心盡力道。
“這孩子是九殿下十分重視的,你好好生照顧着,不要出什麼問題,否則殿下追究起來,你負不起責任。”清風叮囑道。
“是,老奴謹記在心。”婆子忙說道。
“我這一兩日看你,你總是把孩子悶在軍帳裏面,都沒有出來透透氣,這樣整天悶着,怕會悶出病來。你每日午時,抱這孩子出來透透氣。”清風說道,到時候,她要將孩子抱走,也方便一些。
“是,王妃,老奴記住了。”婆子彎下腰去,畢恭畢敬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清風揮手,讓婆子離開了,目光中若有所思。
*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臨近午膳之時,鳳雲崢才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軍帳之中,“連似月”這時候正好在牀榻上閉眼假寐,手放在腹部上,像是在隨時保護着腹中的孩子似的。
鳳雲崢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停頓了片刻,脣角露出了一抹深邃的笑意。
這時候,“連似月”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看到鳳雲崢,她微微一怔,然後臉上露出笑容,道,“雲崢,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睡着了。”
“才進來一會,讓你等久了。”鳳雲崢在她的牀邊坐了下來,眼底有一絲歉意,道,“你千里迢迢趕來,我卻沒時間陪你,總讓你一個人呆着,我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
“雲崢,你我夫妻一場,怎麼還說這些呢?我知道你忙於戰事,還苦於沒有幫助你的機會呢。”“連似月”大度又體貼地說道。
“月兒,今天會有個人來見你。”鳳雲崢突然說道。
“連似月”一愣,問道,“誰?”
“是你最想見的人,等你見到了就知道了。”鳳雲崢說道。
“我最想見的……”“連似月”眼底露出一點疑惑,然後突然恍然大悟般,道,“噢,我想起來了,雲崢,我看我是餓暈了,一下子糊塗了。”
“餓了?瞧我,怎麼也糊塗了,我馬上去吩咐人將午膳拿過來。”鳳雲崢起身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清風閉上眼睛,鬆了口氣,好在她轉移話題說肚子餓,鳳雲崢纔沒有繼續說下去!
好危險!
再多說恐怕就要露陷了。
最想見的人?鳳雲崢說的最想見的人,會是什麼人?
公子並沒有和她提起過這個,那個連似月最想見的人,她能不能認出來?要是認不出,對對方一無所知該怎麼辦?
清風不由地着急起來,開始有些坐立不安,手心裏冒出微微的汗來。
不行!
她猛地站了起來。
太危險了,她突然之間發現,她自以爲身處暗處,已經掌握了鳳雲崢這個人,當實際上,她對他知之甚少,他下一步要做什麼,說什麼,她根本一無所知,他似乎並沒有按着公子所設想的那樣來走。
回想起來,兩人在一起雖很“恩愛”的樣子,當實際上,他根本深不可測。
會不會……他其實已經識破了她?只是默不作聲地看着她在這裏“演戲”?
這個想法讓清風狠狠地打了個冷顫,背脊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她必須要趕快拿到軍事佈陣圖,完成任務,離開這裏回去和公子匯合纔行,否則,一旦被識破,他們便會採取行動,到時候,就功虧一簣了,這樣公子就白白地圖謀了。
想到這,清風暗暗地下了決定,今天晚上,無論如何要拿到軍事佈陣圖。
鳳雲崢和鳳訣他們已經討論過作戰方針了,那麼軍事佈陣圖也就有了。
她握了握拳頭。
不一會,侍衛將午餐送了過來,但是鳳雲崢沒有來。
“九殿下去哪裏了?”她問道,她現在已經步入初時那麼淡定了,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了。
“殿下和大元帥有要事商討,便讓卑職將飯菜先送過來,殿下說了,讓王妃您先喫,他稍後便來。”侍衛說道。
“原來是這樣。”清風點了點頭,讓侍衛離開了。
她一邊喫着午膳,一邊想着,要事“最想見”的那個人來了,她該作何表情?
鳳訣軍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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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皇弟,你去一趟吧。”鳳雲崢目光中掠過一抹深沉,道。
“九王兄,你是不是已經有底了?”鳳訣問道。
鳳雲崢臉上掠過一抹不明的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還不好說,你快去吧,沒準,令月兒見到自己最想念的姐姐,能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來。”
“好,我這就去。”鳳訣起身,走出軍帳,取了一匹馬。
自從上次,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去見過十一了,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因爲十一看他時那種陌生又疏離的目光,讓他每一次都覺得在受刑一般,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