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
“駙馬爺,那一次,在金家,原本與你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如此有誠意,金某人這些日子以來心裏頭真是過意不去。今天,總算鼓起勇氣,前來向駙馬爺請罪了。”金兀雙手抱拳,躬身說道。
今日父親特意到他的房中與他分析了當下的局勢,眼看着契丹不久就要與大周開戰了,蕭河又一副對太后和小王爺忠誠的態度,因此不宜再明面上和蕭家人衝突了。
但是,這仇日後有機會還是要報的,暫時擱下罷了,他覺得父親說的在理,便答應了,才願意前來公主府送禮表誠意。
蕭河爽快地道,“金兀少爺嚴重了,當初我們也是有些誤會纔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如今誤會總算解釋清楚了。”
“我今日帶了些禮品過來,聊表心意,還望笑納。”金兀說道。
蕭河看了外頭一眼,對蕭湖說道,“三弟,金少爺如此客氣,我也有禮相贈,你去我書房中,將我近日剛剛得到的那把劍拿過來,那劍頗爲珍貴,一般下人碰不得,你要親自拿過來。”
“是,二哥。”蕭湖沒想其他,起身,離開前往蕭河的書房去取劍了。
“把本少爺準備的禮品呈上來。”金兀對外面的奴才說道。
“是。”只見,外面兩個奴才雙手捧着禮品走了進來。
蕭河的眼睛裝作不經意間看向外面,其實,袖中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臉上神情緊繃着。
而走進來的人裏面並沒有令月兒的身影,看來,她也是怕遇到蕭湖,所以暫時躲了起來了,定是在等他想法子讓她和蕭湖避開。
而爲今之計,只有讓蕭湖先離開了。
“駙馬爺,請笑納。”金兀的話將蕭河的思緒喚了回來。
“金少爺客氣了。”蕭河命管家收下金兀的禮品。
“那個丫鬟呢?”金兀沒看到連令月,便問那護院。
“少爺,阿月走開了一會,馬上就會來了。”護院回答道。
“這踐婢,本少爺還想要她再去給顏公主請個罪,她倒是跑開了,回去要重重地責罰,太沒規矩了!”金兀不悅地斥責道。
蕭河的手一緊,心不由得狂跳着,這金兀下三濫,喜怒無常,令月兒做他的丫鬟,實在太危險了!
他緩緩地張開握着的手,道,“金兀少爺,那件事公主不是很想再提起,你莫要讓那丫鬟再去賠罪了,反而惹得公主不高興。”
“原來公主是這樣的想法,好在你提醒我,我還以爲公主不高興那踐婢那日魯莽呢。”金兀笑着說道。
踐婢,踐婢!
一口一個踐婢!
蕭河看到金兀下三濫笑嘻嘻的樣子,便恨不得拔劍將他立刻就地刺死,他手緊緊抓着椅子邊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大哥!”正在這時候,蕭湖已經從書房拿了劍過來。
將劍一拔出劍橋,便閃着一股寒光,金兀見了這劍,頓時眼底放光,拿了過來,愛不釋手,道,“好劍,好劍!果真是一把好劍啊!”
“好劍要贈給識劍之人,金兀少爺喜歡,又實貨,這件便送給你了。”蕭河慷慨將寶劍相贈。
金兀拿了過來,愛不釋手,道,“駙馬爺大氣,如此好劍竟願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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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幾句話之後,蕭河向蕭湖使了個眼色後,說道,“蕭湖,我先去那邊一趟,你先陪陪金少爺。”
蕭湖壓根沒明白蕭河這突如其來的眼神示意是什麼意思,因爲之前他們沒有過任何溝通。
但是蕭湖見他使了這眼色,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心想可能二哥的意思是讓他放着金兀吧。
於是他點頭,道,“二哥,你去吧,金兀少爺由我來陪同。”
蕭河點了點頭,腳微跛着,走了出去。
他順着走廊,一直走到了院子裏,數名奴才見了他,即刻躬身,道,“參見駙馬爺。”
“嗯,起來吧。”蕭河一臉冷淡,看向剛纔給金兀擡着禮品進去的人,問道,“金少爺行動不便,需細心之人照顧,就你們幾個粗漢子嗎?”
“不是的,還有個丫鬟阿月,她,她如廁去了。”那護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如此纔好,你們要格外注意召看好金兀少爺。”蕭河吩咐道。
“是,駙馬爺。”
蕭河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往另一邊走去。
“咚!”當他經過一座假山的時候,一顆石子突然滾到了他的腳邊,他一愣,左右看看,迅速閃身到了假山後。
果然,連令月站在裏面,臉色有些蒼白,緊張的手腳發涼,“怎麼辦?我沒想到金兀今天突然會來公主府,也沒機會先通知你。”
蕭河見她這樣害怕慌張的樣子,感到十分心疼心酸,柔聲的安慰道,“令月兒,你別害怕,我會馬上打發蕭湖走的,也會想辦法拖住金兀,你再在這裏稍等一下。”
蕭河來找她,是爲給她交個底,讓她感到安心的。
“好!”蕭河的話讓她安下心來。
蕭河點頭,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她露出一個笑容,道,“我在呢,別怕,令月兒。”
“好。”連令月點頭,蕭河轉身離去。
回到正廳,蕭河的臉上恢復瞭如常的神情,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坐回了椅子上,道,“金兀少爺如此珍愛寶劍,倒讓我想起,我原先在中原,也蒐羅了許多寶劍,只是當時走的倉促,沒來得及帶走一些,如今恐怕,不知被什麼人撿去了。”他說着,臉上有一絲遺憾。
“那真是可惜了,可惜了!駙馬收藏的寶劍,一定都是人間極品。”金兀惋惜地道。
又說了幾句話後,蕭河對蕭湖說道,“對了,三弟,最近太后賞賜了公主一些好東西,她說要送給母親,你今日來的正好,一併拿回去吧。”
“……是,二哥。”蕭湖坐着沒有動。
“怎麼不拿回去嗎?”蕭河問道。
蕭湖一愣,“現在?”他是來看望二哥的傷勢的,凳子都還沒有坐熱呢。
“你還有特別的事嗎?”蕭河問道。
蕭湖一愣,頓時還以爲蕭河看穿了他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忙道,“不,沒,沒有了,那我這就先回去了。”
“和母親說,我的腳已經好了,省的她掛心。”蕭河鄭重地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