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喜愛詩詞,貫通音律的鳳羽卻搖了搖頭。
“人人都讚不絕口,皇姑姑都誇了,你爲何搖頭?”鳳燁問道。
“這琴音堪稱完美,但卻少了一分意外的驚喜,給人一種她經過千萬次的練習後,終於達到了完美無瑕的地步,彈奏的時候只在彈給別人聽,卻不見得自己有多享受,至於皇姑姑誇讚,又未必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鳳羽說道。
“沒想到,你也不完全是個不思進取的人。”鳳燁恥笑道。
謝錦然一曲《春光好》獲得了滿堂彩,再加上,她是準裕親王妃的關係,衆人更是不吝誇讚,只有鳳羽這種格外挑剔的耳朵才挑出瑕疵來。
謝錦然躬身,道,“多謝公主,多謝王妃,錦然獻醜了。”
她退下去之後,不由地多看了鳳燁一眼,只是有點意外,鳳燁並沒有看她,而是在低頭飲酒,似乎並沒有向別人那樣陶醉,她的心,不禁微微沉了沉。
她還以爲,他也會和別人一樣,被她的琵琶曲吸引了,但這樣看起來,他對這個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
謝錦然想了想,或許,他對着歡快的曲子不感興趣,下次試試其他的,也許他也能感同身受了。
對,定是這樣的,想到這裏,謝錦然有些不踏實的心慢慢落了下來。
“公主殿下,既然,我二姐表演完了,我雖然不能與她相比較,但是,也想獻醜。”謝芙蓉看上了六殿下鳳羽,自是不想錯過這般機會,想在鳳羽面前展現自己。
她那充滿情態的目光,情意綿綿地落在了鳳羽的身上。
鳳羽一愣,頓時覺得背脊升起了一股涼意。
連似月將這兩人的神態眼神看在眼裏,心中忍不住發笑——
看來,這謝芙蓉是真的看上鳳羽了,只是鳳羽,恐怕是能哭笑不得,有苦難言了。她突然覺得心情舒暢,不禁端起旁邊的茶水,好好地喝了幾口,今天本來覺得沒什麼驚喜,煩悶的很,現在倒有一出好戲看了。
謝芙蓉換了一身輕紗般的白色長袖舞衣,飄然上場,隨着躍升響起,她舞動腰肢,舞到高潮迭起之處,她拋袖投足,將手中的白色長紗突然往前揮灑,那紗直接飄向了鳳羽的方向,白紗輕輕滑過他的臉際。
鳳羽一愣,正放到嘴邊的酒杯,啪的一聲落在了桌面上,整個人成呆滯之態。
鳳燁在一旁,漫不經心地飲了口酒,小聲地取笑道,“看來,我們要成爲連襟了,六王兄。”
而謝芙蓉沒有絲毫察覺,還以爲鳳羽之所以呆愣,是被她的舞姿所吸引了,於是舞動對越發賣力。
鳳羽這邊,瞬間有種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的感覺。
其餘有心的人,也漸漸明白了謝芙蓉對鳳羽的想法,平心而論,她的表演雖然及不上二姐謝錦然,但舞姿也是可圈可點的。
可安國公主看在眼裏,卻不高興了,那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不再說什麼了。
連似月敏銳地察覺到了安國公主的神情——安國公主最是不喜歡女子過於奔放,更不喜有人把她的宴會當成相親的場所,妹眼亂拋,各懷心思。
這謝芙蓉急着展示自己給鳳羽看,夢想着和自己的姐姐成爲妯娌,卻違背了安國公主的原則了。
那謝錦然必然也是察覺到了安國公主的那份心思,心裏開始着急,幾次向謝芙蓉示意,速速下場,但謝芙蓉渾然不覺,越舞越盡興。
謝錦然偷偷暗查着安國公主的神情,背脊開始冒出微微的涼意。
終於,一舞終了!謝錦然終於暗暗地鬆了口氣。
“公主殿下,我素聞恆親王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好不容易見了,不知道可否請恆親王妃也爲我們展示展示呢。”然而,謝芙蓉一舞完畢之後,卻提了這樣一個請求。
當她話音一落,場上個人反應不同——
衆人心想,這謝芙蓉大約仗着自己的姐夫八殿下在場,竟然敢叫懷有身孕的恆親王妃來表演,膽子真是大!
謝錦然愣了!她也沒想到謝芙蓉會突然說出這樣的懇求。
鳳燁的眉頭則微微皺了起來,她懷着身孕,卻叫她表演,這不是故意爲難嗎?這謝家的三小姐,似乎很不討人喜歡了!
鳳羽本來只是覺得這女子突然對他表情達意的,讓他感到困擾,現在她竟要一個堂堂的恆親王妃來與一衆未婚的貴女們比試,他對鳳燁說道,“這是你給她的膽子吧。”
鳳燁眉頭緊緊皺起,他要娶謝錦然沒錯,但是沒有給她家中其他姐妹肆意妄爲的權利,尤其,她竟敢……
安國公主的眉頭更是皺了起來,好端端的一個宴會,這謝家的人怎麼就惹她不痛快了!
唯有連似月,微微笑着,問道,“謝三小姐,是讓本王妃懷着身孕,上場表演給你看嗎?”她臉上帶着笑意,可眼底已經有了寒意。
“王妃,你……”
“三妹,不得無禮,快快跪下!”這時候,謝錦然趕快站起身,走到中央,一手拉着謝芙蓉,讓她跪下,磕頭,道,“王妃,是我三妹狂妄不懂禮,也是錦然沒有管好三妹,請公主和王妃責罰。”
謝芙蓉一臉詫異,“二姐……”
“啪!”謝錦然二話不說,扇了謝芙蓉一個耳光,道,“還不快向王妃賠罪!”
“二姐,我,你打我?”謝芙蓉不敢置信地看着謝錦然,捂着臉,委屈地道。
“罷了!”連似月這時候開口了,淡淡地看向這兩姐妹,道,“謝三小姐,本王有孕在身,實在是要讓你失望了。”
“大膽!”這時候,已經忍耐了片刻的安國公主,終於發怒了,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謝家的三女兒,算是什麼東西?憑你也敢叫懷着身孕的王妃上場表演?你見了恆親王妃,要跪下磕頭的!如此沒上沒下,沒大沒小,你把我安國公主府當成什麼地方了,你把我安國公主當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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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主,已是勃然大怒,謝芙蓉沒想到會這樣,頓時整個人都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