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和舅舅說的是,就從五皇姐那邊調查起。
時間緊急,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想要母妃的命的人不止一個,也許母妃明天就會被判五馬分屍,這次,成敗只在一舉了。”
“是,殿下!”兩個舅舅躬身道。
徐國公神情莊嚴肅穆,道,“殿下,爲了你有朝一日登上至高之位,我們一直在圖謀部署,若這次就這麼輸了,那多年的心血便毀於一旦。此次,萬不能掉以輕心。”
鳳燁的臉色越發凝重冰冷——母妃,是不能不救的。
因爲,皇位也不能不奪!
他用他孩子的命,換來了現在,不能連兒子的命也白白的犧牲了。
*
兩日後。
地牢裏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徐賢妃瘋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居然用牙齒去咬牢門,獄卒拉都拉扯不開,整整咬了一個多時辰,牙齒都鬆動了,許多血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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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把自己的頭髮一縷一縷地剪下來,掉在地上後,又撿起來,拋到半空中吹。
獄卒送來的飯菜,她全部餵給老鼠喫,自己則在牢房的地上撿餿臭的東西喫,喫完後病了,在牢裏痛的直打滾。
太醫送來了藥,卻不肯喫,又哭又叫着。
她連鳳燁的名字都不喊了,好像這個世界上,她一個人也不認得了似的。
此事傳到夢華宮。
良貴妃道,“真能折騰,一出又一出的,看她這次還能折騰出什麼來。她陷害三個妃子的證據確鑿,想害你小產的證據也確鑿,皇上還答應過我,此回一定不會放過賢妃。
如果,也不過是在等刑部將所有證據整理還公佈於衆罷了。”
連似月微微冷笑,道,“母妃所言極是,況且,我此回絕不會放賢妃生路,誰讓她害我孩兒。
無論是誰,若妄圖搭救,便是與我連似月爲敵!”
兩人說了一會後。
連似月決定前去地牢一趟。
坐着轎攆到了地牢門口,連似月還沒下轎攆,便聽到裏面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尖叫。
叫着叫着,一會又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青黛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不禁有些擔憂,這些聲音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悄聲對連似月說道,“王妃,實在不知道這徐賢妃有何用意,是不是故意裝瘋賣傻。
她若是故意設下陷阱要引您上鉤,奴婢擔心會衝撞了您。”
“無需擔憂,吳喬和泰嬤嬤兩人伴我左右即可,你站在這外面等候着。”連似月吩咐道,然後下了轎攆。
獄卒打開了牢門,吳喬和泰嬤嬤兩個人伴在她左右兩側保護。
那牢門一共有三道,一道一道地跨過去,連似月有種在逐漸踏入地獄一般。
地牢裏面陰暗潮溼,偶爾有老鼠和蟑螂從她的腳面上溜過去,但是她面不改色,就算那老鼠竄到她腳邊不肯走,她也沒有怪叫一聲。
吳喬默默地看着恆親王妃,心想——她早從冷眉姐那裏聽說了這王妃娘娘很不一般,值得以命呵護。
如今,看到她鬥倒魏家,鬥倒徐賢妃,真真才覺得她真是個足智多謀,勇敢果決的主兒。
絕對是沒有跟錯人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
越走越近了,徐賢妃的傻笑聲也越來越近了,連似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最後一道牢門口。
連似月在牢門口站定,冷峻無情的目光看着裏面——
只見,那徐賢妃已經判若兩人!往日的光鮮亮麗全都不見了,那頭髮像是狗啃過似的,參差不齊,地上一縷一縷的短髮。
她目光呆滯,笑容呆板,手裏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時放在嘴裏啃咬着,
嘴裏則是不是發出呵呵呵呵地笑聲。
連似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她整個人也毫無反應,偶爾擡起頭來,看到連似月她們也是呵呵呆笑。
一旁的獄卒對連似月說道,“王妃,她這個樣子已經兩天了,而且這兩天沒喫過任何東西,看來是真的瘋了。”
連似月臉上閃過一抹深思,後脣角露出一絲微笑,她望着徐賢妃藏在凌亂頭髮後的眼神,妄圖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
但是,徐賢妃根本沒有與讓對視過,彷彿當她不村子似的。
連似月像泰嬤嬤使了個眼色。
泰嬤嬤會意,伸手,拍打着牢門,喚道,“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賢妃起先像是不知道有人在叫她一樣,仍舊癡癡傻傻地笑着。
泰嬤嬤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來,一把丟到了她的面前。
徐賢妃低頭一看,看到這大大的滿頭,頓時呵呵呵呵地哂笑了起來,將饅頭撿了起來,放在手裏打量着。
然後,張開嘴,猛地咬了一口。
但是,才咀嚼兩下,她就突突突地全部吐了出來,將原本香噴噴的饅頭丟在地上,用腳用力地踩着,嘴裏說道:
“有毒,有毒,這饅頭有毒,不喫不喫!”
然後,她突然眼睛猩紅,看向了連似月。
“你是誰,你是誰?”她突然猛地朝連似月這邊跑了過來。
吳喬見狀,眼底閃過一抹精明,立即上前,將連似月攔在伸手,一腳從牢門的縫隙裏踢了出去。
這一腳,便將賢妃踢出好遠,身體撞在了牆壁上,疼的她像個似的嗷嗚嗷嗚地哭起來。
連似月冷臉看着她,她這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徐賢妃的影子。
分明就是外面大街上一個神志不清,又哭又笑的瘋子!
連似月站了一會後,轉身離開了牢門,泰嬤嬤和吳喬連忙跟上,吳喬還回頭看了徐賢妃一眼,只見她還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着,不知道在胡說些什麼。
出了牢門,連似月咳嗽了兩聲,因爲裏面的氣味有些難聞。
“王妃,您沒事吧。”青黛連忙上前問道。
連似月搖了搖頭,道,“沒事,吳喬,泰嬤嬤,你們怎麼看徐賢妃。”
泰嬤嬤道,“看樣子是真瘋了,那麼髒的東西也喫,奴婢聽說,瘋子一般味覺很遲鈍,她應該是不知道那些東西又髒又難喫吧,不然怎麼喫得下?”
“吳喬,你覺得呢?”連似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