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賢妃也不愧是徐賢妃,面對此情此景,竟無半點慌亂,依舊義正言辭,甚至直指是夢華宮在作祟。
她用這態度一說,確實容易讓人聯想是不是夢華宮在作祟。
可惜,她今日碰上的是不怕軟,不怕硬,不怕死,不怕鬼的連似月。
“娘娘這麼說,似乎沒有考慮實際情況,夢華宮和冬熙宮距離不算遠但也不算近,除非有宮中侍衛出手,不然這一路上將一個裝着活人的缸搬過來,還是搬進您的內殿這樣隱私的地方,誰能做得到呢?”
連似月說道。
太后點了點頭,道,“恆親王妃說的有理,若說此人是在夢華宮被傷成這樣,然後搬到你的冬熙宮來,不被人發現,實爲不合理。”
“太后娘娘,一般人也許不行,但是,這泰嬤嬤,可是力大無窮,她一個人一只手足以抱起這個缸了。”徐賢妃的目光落在泰嬤嬤的身上,說道。
“哎呀,賢妃娘娘冤枉啊。”泰嬤嬤一聽,急忙跪下,道,“奴婢力氣大沒錯,但是奴婢不會飛,也不會隱身,這裏是賢妃娘娘您住得內殿,奴婢,奴婢實在是沒有這個本事從您眼皮子底下經過,再搬着這麼大一個缸啊。”
“萬事……萬事皆有可能!何況,你們預謀已久,這種問題自會找給解決的辦法。”
徐賢妃堅持說道。
“娘娘,這樣爭論沒有用,還是聽聽這宮女蓮蕪是怎麼說的吧。”連似月說道。
“是啊,賢妃娘娘,恆親王妃,都先別爭吵了,看着宮女怎麼說,姜統領,請你將她蓮蕪的缸搬過來。”
五公主鳳翎對姜克己說道。
“是,公主。”
姜克己示意兩個侍衛將蓮蕪移到了太后面前,爲免太后不適,連似月示意姜克己搬了一塊屏風過來,將蓮蕪至於屏風後面,而進行審問。
而爲使得蓮蕪維持氣力,太醫趕來替她用了一些藥。
“蓮蕪,你說說看,你在夢華宮好好的,我母妃待你不薄,本王妃還記得,賞賜過你銀子,你爲何突然不見了?”連似月正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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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奴婢……”蓮蕪張嘴,目光卻看向徐賢妃,道,“奴婢是奉賢妃娘娘的命令,前去夢華宮給,給貴妃娘娘點香的。”
徐賢妃聽了,立刻上前,怒斥道,“大膽踐婢,竟敢在太后娘娘和本宮面前信口雌黃,各宮宮女由何處分配,乃內務府說了算,你去夢華宮,與本宮有何干系?”
她緊攥着拳頭,怒視着蓮蕪,內心卻有猛火在燃燒。她信任的一個暗衛,居然會被弄成這個樣子,身爲暗衛,最起碼的逃脫的本事呢?
“蓮蕪,你說你是賢妃派去貴妃宮裏的,她爲何要派你去,派你去有何用意?”太后問道。
蓮蕪緩緩地擡起頭來,她透過半透明的屏風,目光落在恆親王妃的身上,她正一片平靜冷漠地坐在那裏,渾身散發着一絲巋然不動的氣勢。
她腦海中回想起在她寢殿前發生的事情來,以及那神出鬼沒的吳喬,心頭掠過一陣深沉的寒意。
以及,王妃已經爲她完成了另外一個心願。
“蓮蕪,太后問你話,你照實說便是,無需害怕,無需遮掩,待事情真相大白,太后娘娘會免除你的死罪,讓太醫爲你醫治。”
文嬤嬤傳達着太后的意思。
“是,娘娘她,她讓奴婢往貴妃娘娘的香裏面放一些藥粉,貴妃娘娘聞了這些藥粉,身體會出現不適,但是,但是太醫一時之間查不出病因的。”
蓮蕪將吳喬教她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徐賢妃聽了,心頭一顫,“踐婢,你說什麼?這樣大的罪名,竟然敢推到本宮的頭上來,是誰指使你的,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說!”
她一掌拍在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氣的頭上得步搖都歪了。
“徐賢妃娘娘莫急,不如聽這宮女說完再說不遲,若娘娘是清白的,太后娘娘也在此,縱使她千言萬語,也污衊不了您,您說是嗎?”連似月在一旁柔聲地安撫着徐賢妃似的,說道。
鳳翎也說道,“是啊,賢妃娘娘,這不管如何,搜宮在您的宮裏搜出一個無耳人來,總要聽聽情況嘛。”
徐賢妃狠狠冷笑一聲,說道,“今兒倒是奇了,五公主怎麼和恆親王妃一唱一和的,似乎抱着什麼目的啊,是打算聯合栽贓本宮嗎?”
“賢妃娘娘,這您說到哪兒去了,我和五公主一唱一和做什麼,若您非要這麼說,那不如請姜統領來直接審問蓮蕪,其餘人等,先莫要說話,以免影響審問得公正性。”
連似月說道。
太后點了點頭,道,“恆親王妃說的有理,賢妃,哀家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要理解哀家和衆人的心情,這人畢竟是在你這裏發現的。姜克己,你是皇帝那邊的人,你對皇帝的衷心人人皆知,由你來審問,最客觀公正不過了。”
“是。”
“太后娘娘。”這時候,太監總管馮德貴走了進來,雙手拿着一個物件,跪在地上,說道,“皇上聽說了無耳人的事,特意送來手持如意一枚,讓姜統領握着這如意來審問,姜統領的話便代表了皇上的話。”
“來的正好,哀家也正有此意,姜克己,你將玉如意拿去。”太后吩咐道。
“是。”
姜克己鄭重地接過玉如意。
有了皇帝的玉如意加持,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連似月心頭浮現一抹奇怪的感覺,她目光落在馮德貴的身上——皇上爲什麼也會如此重視此事?
馮德貴意識到連似月注視的目光,連忙彎下腰去。
姜克己手持玉如意,鐵面無私地站在那兒,開始審問。
“宮女蓮蕪,本統領問你的話,你一一如實回答,否則,便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是,奴婢,奴婢不敢虛言。”蓮蕪點頭,說道。
“你是被何人,何物所傷?”姜克己的審問,不同於剛纔幾個後宮女子扯皮式的有目的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