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若初被激怒了,“賢妃娘娘,你身爲後宮娘娘,居然在皇上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連似月再輕輕地嘆了口氣,潘若初忙着生氣,憤怒,指責,可是,這對徐賢妃又有什麼作用?
只聽徐賢妃道,“義雲公主年輕氣盛,本宮不怪你,不過你若將自己所犯的過錯推到本宮的頭上了,本宮可不會輕易饒了你。”她話說的柔聲柔氣,可卻散發着一陣寒意和壓迫,讓潘若初有片刻的失神,她原本以爲幾句話就能對峙清楚的事,到了賢妃這裏,她倒成了理虧的那一方了。
“這香包是你讓宮女春柳給我的,一共給了我兩個,一個給明安郡王,一個給容和縣主,我原本不想要,你讓春柳說服我,說這是我慶南的吉祥物而已,算不得什麼男女護送的定情物,若不是她說你說了這番話,我怎會送一個恕不相識的人香包!皇上明鑑,可以叫宮女春柳和我的侍女銀子前來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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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若初說着,卻發覺自己氣勢漸弱,而徐賢妃的氣勢已經緊緊地壓過了她。
“公主這麼說?可你的侍女銀子卻分明說,這香包是你讓她繡的。”徐賢妃淡淡地道。
“什麼,你,銀子……”潘若初氣的臉都紅了。
徐賢妃向周成帝說道,“皇上,請容許臣妾傳那侍女銀子進殿。”
“準。”周成帝臉色越發冰冷。
在這間隙,徐賢妃目光緩緩看向連似月,脣角微微揚起,連似月則靜靜看着她。
不一會,銀子在侍衛的羈押下,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銀子!”潘若初喊了一聲!
銀子擡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馬上閃避開了,跪下,朝周成帝道,“奴,奴婢,奴婢拜見皇上。”
“賢妃說這香包是你替義雲公主繡的,可有其事?”周成帝問道。
“銀子,你快說!”潘若初大聲命令道。
“皇上,是,是我家公主讓奴婢繡的。”銀子低下頭去,不敢正視潘若初,渾身戰戰兢兢的。
“什麼!”潘若初一聽,跟了自己多年的奴才居然說謊來誣陷自己,便幾步走到銀子的面前,狠狠一耳光打在她的臉上,罵道,“銀子,你跟在本公主身邊多年,本公主算對你不薄,沒想到你今日竟和徐賢妃串通一氣來陷害本公主,你說,賢妃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做這背主的事!”
潘若初本也是習武之人,一巴掌將銀子打的頭昏眼花,銀子猛地在地上磕頭,道,“公,公主贖罪,皇上跟前,奴婢不敢撒謊啊。”
“你還敢撒謊!”潘若初說着就要擡腳去踹銀子,她素來心高氣傲,在慶南的時候更是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裏過,就連她的兩個哥哥,也要對她禮讓三分,現在卻被一個奴才作對,她心裏自是咽不下這口氣。
“義雲公主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徐賢妃冷聲道。
潘若初生生將腳收了回來,猛地回頭,狠狠地看着賢妃,“你這心如蛇蠍的女人,明明是你讓我拿了香包送人,卻早在送香包之前就已經買通了我的奴才,對吧!
呵,好!你說這香包是本公主的,衆所周知,我跟明安郡王素未平生,他也從未的罪過我,我有什麼理由去害他,賢妃,你這栽贓栽的有些明顯了吧!”
連似月看到潘若初靜靜冷靜下來,便知道這公主大約是慢慢察覺到憤怒對賢妃毫無作用了,只可惜,她碰上的是賢妃,賢妃給她準備的絕不止一個背主的奴才。
果真,賢妃將目光看向鳳雲崢,道,“明安郡王與你無冤無仇,可你對容和縣主卻是滿腔恨意。
只因你心中愛慕着九皇子云崢,可雲崢卻……卻意屬容和縣主,你多次求愛而不得,憤憤難平,你還問過本宮,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容和縣主難受,本宮當時還勸你,強扭的瓜不甜,你當與人爲善,宮裏不比慶南,不要魯莽行事。這一點,你的婢女也能作證。”
銀子點了點頭,道,“是,是的,公主確實說過這樣的話,當得知明安郡王和容和縣主姐弟情深,便讓奴婢做了蠱毒香包,公主在慶南的時候就喜歡練蠱。”
“你……”潘若初一向自詡不凡,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竟生生被賢妃將白的扭成了黑的,而且,她確確實實在皇上面前表達過要做九殿下的王妃,那麼賢妃的說辭,在皇上聽來可信度就更高了,“我沒有,都是你教我的,教我給九殿下下藥,生米煮成熟飯,我沒有聽!”
鳳雲崢聽到“生米煮成熟飯”幾個字,頓時便感到不悅,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冷漠的厭惡。
“你說我想害死容和縣主,那麼香包我爲什麼給了明安郡王,卻不給容和縣主?”
“那本宮就不知道了,或者,當時情況不允許?”徐賢妃眨了眨眼睛,做猜測的模樣。
“你,你們……皇上,賢妃娘娘撒謊,我潘若初……”比起賢妃的步步爲營,潘若初這邊已經是潰不成軍。
“還有,皇上,臣妾剛剛派人去義雲公主的宮殿裏搜查了,在公主殿發現了大量的紅花。”徐賢妃話落,於公公便將一大包紅包拿了出來,放在殿中,“銀子,你說說看,這些紅花是用來幹什麼的?”
“回,回娘娘,這些紅花是公主讓奴婢找來的,她說紅花極涼,能致人不孕,她要將紅花熬成湯藥,找機會給容和縣主喝下去,這樣,縣主就會大出血,失去生育能力,往後,九殿下就不會要她了。”銀子哆哆嗦嗦地說道。
而鳳雲崢聽到這裏,渾身已散發着森冷的寒意,若不是在榮元殿內,就憑這幾個女人在這裏拿着月兒說事,他會立刻將這幾人除掉!
“你放屁!銀子!”潘若初恨不得立刻殺了銀子,“本公主根本不知道紅花的效用,也從未見過紅花,本公主何來的這種歹計!”
連似月看去,徐賢妃彷彿勝券在握,而潘若初顯然已經敗下陣來,今日,若非中毒的人是連訣,這潘若初是要死在賢妃的手裏,連苟延殘喘都不得。
只不過,今日中毒的人是連訣,那……就不一樣了。
“賢妃娘娘,適可而止吧,現在石頭搬的越多,到時候也是砸了您自己的腳。”連似月定了定神,覺得潘若初也受到教訓了,時候也到了,便開口說道。
潘若初一愣,憤怒的目光一怔,看向連似月——
“容和縣主,你……”連似月要幫她?
“連似月,你在胡說什麼,皇上面前,你竟敢對本宮無理!”徐賢妃原本義正言辭地迎上連似月的目光,但在看到連似月那如寒刃般的目光時,身體卻有種被剖開了兩半的感覺。
“娘娘,您當年把十一皇子從皇后娘娘身邊抱走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不是一個義雲公主就能爲您掩蓋這個殘害皇上龍脈的罪惡的。”連似月望着徐賢妃,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你現在拖延時間,是因爲你知道蠱毒從發作到讓人死亡不過兩天的時間,而明安王現在只剩六個時辰的時間了,賢妃還是趕快將解藥交出來,可別讓八殿下這一仗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