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若初一愣,擡頭,不解,道,“臣女下毒陷害連訣?皇上,此話怎講?臣女從未做過此事。”
“你還想狡辯?那這是什麼?”周成帝將已經打溼過了的香包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這……”潘若初定睛一看,“這是臣女送給明安郡王的香包,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香包,是義雲公主你自己的,還是有什麼人給你的?”站在一旁的連似月望着潘若初,問道。
她想,若潘若初肯爽快地說,那她便不與這人計較了,若她吞吞吐吐不肯說,那就要她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
潘若初看了看連似月,只見她和九殿下兩人並排而戰,九殿下站在她稍後的位置,從這個位置看來,九殿下顯然是將自己隨時隨地地放在了連似月的保護者的位置上,她皺了皺眉,心裏涌起一陣不悅的情愫來。
“義雲公主?”連似月再問道。
連似月這是在審問她?她有這個資格嗎?哼,她潘若初在慶南的時候,上天入地,無人管的了,這連似月真是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斤兩。
等等,剛纔皇上說她下毒陷害連訣,現在連似月又在問香包出自誰手,看來是急着找下毒人那解藥救那連訣吧。
據說,這連訣是連似月最爲看重的弟弟,既然是她看中的,那她就不說,故意拖延拖延時間,氣氣這連似月也好,哼!
於是,她眼珠子一轉,抿了抿脣,擺出慶南人的烈性,道,“容和縣主,這是榮元殿,你要審問本公主,也該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說着,她還捎帶着看了鳳雲崢一眼,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鳳雲崢冷冷地道,“義雲公主,資格都是本王的父皇給的,父皇可以給你公主的資格,也可以收回這個資格,本王勸你,月兒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故意拖延時間,害了連訣,到時候遭殃的就不止你一個人了,你父親潘西林,你的兩位哥哥,以及整個慶南,都難逃其罪,所以,此刻你說的每句話,想清楚了再說。這裏不是慶南,這是京都,沒人捧着你,也沒人哄着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鳳雲崢的聲音又冷酷又強硬,一點餘地也不留,潘若初聽罷,心頭一驚,再一涼,一雙憤怒而失落的眼神看向他——
身份?她不過說了句連似月沒資格審問她,他便丟出身份兩個字來訓斥她,他意思是她雖然是公主的分位,可是在京都,也不如連似月有身份嗎?
他未免也太偏幫連似月了一些!
“九殿下,你怎如此冷漠,你明知道我……”
“潘若初,不要浪費時間了,回皇上話吧。”鳳雲崢打斷了她的話。
“朕問你話,你卻顧左右而言他浪費時間,看來,你心中確實有鬼,來人,將潘若初……”
“是賢妃娘娘!”潘若初自知在慶南的一套在這皇帝面前是不奏效的,自己又身份特殊,若在這宮裏出了事,只怕要連累了父親和慶南,便只好收起要與連似月較勁的想法——
“相府宴會,但連相放話說,不收超過三兩銀子的賀禮,臣女從慶南帶來的寶貝件件價值連城,實在找不出能送的,賢妃娘娘便給了我兩個香包,說是照着我們慶南的風俗來繡的,臣女本不肯贈送這等私物,但賢妃娘娘說這算不得私物,臣女覺得她說的有理,便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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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賢妃娘娘給臣女準備了兩個,一個送給明安郡王,另一個則是送給容和縣主,不過容和縣主的,臣女沒送出去,當時就丟了。”
潘若初當時是嫌棄這香包小家子氣,送出去在連似月面前有失身份纔沒有相送的,現在卻暗暗有些後悔,早知就送出去了,反正不是她送的,連似月和連訣一樣中了毒,可怪不到她的頭上來。
不過,徐賢妃這個老踐婦着實可惡,居然想借刀殺人,把她拖下水,也不是個好東西!
“呵,果然是賢妃娘娘。”連似月眼中流露出一抹冰冷,當她知道這蠱毒香包是潘若初所贈,又聯想到潘若初在宮裏是賢妃在照顧的時候,便想到潘若初也是受了徐賢妃的指使來害連訣。
徐賢妃啊徐賢妃,我兩次與你盟約,但你兩次毀約,還想用蠱毒這般厲害的毒物殺我與連訣,今日,就怪不得我連似月心狠手辣了!
“賢妃?”周成帝一愣,眼中流露出差異,“賢妃爲何要害連訣,潘若初,你在撒謊?”
潘若初忙道,“皇上,我沒有撒謊,就是徐賢妃給我的,不信,皇上將她叫過來,我們可以當面對峙!”潘若初顯得坦坦蕩蕩,並不懼怕什麼。
“皇上,臣女判斷,應該賢妃娘娘下的毒,因爲她害連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連似月說道。
周成帝微蹙眉,他從連似月的話中覺察出了一些其他的訊息,他立即道:
“馮德貴,速傳賢妃!”
“是。”
片刻之後——
“賢妃娘娘到……”
衆人往殿門口看去,只見賢妃娘娘一身,雍容華貴,品貌端莊,臉上不見絲毫慌張。
連似月冷冷地,靜靜地看着她——
如此情勢之下,還能精心裝扮,這般淡定,不愧是將皇后打敗了的女人,相比她來,訣兒的生母端文皇后的道行還是淺了。
只見她走到殿內,跪下,道,“臣妾見過皇上。”說着,便微微擡起頭來,坦然地看着周成帝。
這邊,潘若初爲了儘快擺脫嫌疑,忙跳了出來,直指賢妃,道,“賢妃娘娘,虧我潘若初信任你,你竟然借刀殺人,將毒害明安郡王的罪名扣到我的頭上來,你也太不厚道了些!”
潘若初說完,賢妃臉上便露出了迷茫又驚訝的神情,道,“毒害明安郡王?義雲公主,此話……從何說起啊。”
“你!”潘若初沒想到,這徐賢妃面對她的指證,竟然這般平靜,那模樣無辜的就像是從不知情似的。
眼見潘若初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連似月搖了搖頭,不禁對這公主充滿了同情,潘若初還是年輕了一些,小看了徐賢妃。
徐賢妃手段非凡,既然打定了讓她背黑鍋的主意,又怎麼會輕易讓她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