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管家來仙荷院稟告:
“殿下,大小姐,三小姐已經沒氣兒了,奴才們已經用草蓆裹了,屍體丟到亂葬崗了,回來的奴才說,剛扔下不久,就來了幾條野狗,把屍體搶着分了,滿山亂跑,到處都是血,最後連骨頭都不剩了。”
連似月聽着的時候,手正要去拿碟子裏的蜂露馬蹄糕,聽到管家的彙報,她的手頓了一下。
鳳雲崢看了她一眼後,朝管家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退下後,鳳雲崢道,“若不是不想與這樣的人糾纏,敗壞了我們的興致,斷不會讓她去的這麼容易。”
連似月輕輕地喟嘆了口氣,道,“剛剛重生的時候,心裏頭吊着一口血,隨時會吐出來的感覺,曾經無數次地想過,把連詩雅折磨地和我上班子差不多的時候再讓她死掉會是什麼感覺,現在看來,只覺得心中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別的感覺,倒也沒有了。”
鳳雲崢走到她的面前,執起她的手,道,“月兒,她的這一生已經結束了,而屬於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連似月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會好好過我的人生。”
“不。”鳳雲崢大掌托起她的下巴,道,“是我們的人生。”
月光照耀在這兩人的身上,留下一片銀色的光輝,靜謐而美好。
*
院子外面。
夜風和冷眉嚮往常一樣站在院子外面守着,剛剛完成了一個任何,這兩人顯得還挺清閒。
冷眉的目光始終心無旁騖地看着前方,直到那目光一直看着她,讓她有些受不了了,她才終於轉過頭來,望着面前的夜風,道,“你爲何一直看着我,我要殺人了!”
“好看,你管我。”夜風說話,有些氣呼呼的。
這“無賴”一樣的回答,居然讓一向冷情冷語的冷眉有些從無反駁了——
“和殿下去了一趟外面,倒是學會油腔滑調了。”
“你不也變得心猿意馬了?”夜風越說越氣人,乾脆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一把帶到一旁的黑暗角落裏,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將她困在了牆壁上,身體逼近,雙眼由上而下,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蹙起了一團火焰。
“你……”她伸手要去抵他。
但是,這一回,夜風卻沒有任何避讓,握住了她的手,身子再上前,兩具身體幾乎貼到了一起,冷眉臉色騰的紅了。
“你走開!”
“我不許你再逃避!”夜風忽然低頭,那脣幾乎就要貼上冷眉的脣了。
“你!”
“小眉,我喜歡你,我一直就喜歡你,從師父把你從山下的小河裏撿回來的那天,我就喜歡你了,除了你,我心裏從來沒有過別人!”
冷眉忽然聽到夜風這樣強勢的表白,頓時愣住了,怔怔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喜歡你,不准你喜歡別人,離那個連天遠一些。”夜風說着,閉上眼睛,一把吻住了冷眉的脣。
冷眉驀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僵在了原處,身體的血液上涌,猛地用力一把將他推開。
但夜風卻紋絲不動,任她掐打,也不肯松嘴,反而越靠越近,越來越近。
一種陌生的感覺令冷眉感到慌張,她張嘴一口咬住了夜風的嘴巴——
“啊……”疼的夜風頓時放開了嘴,手抹了把嘴巴,臉都紅了,他怨念地道,“小眉,你咬人啊。”
冷眉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咬你怎麼了,再,再……我殺了你!”
夜風放下手,一笑,彎腰,很不要臉的把嘴巴湊了上去,擠了擠眼睛,道,“要不,再咬一口,我保證不喊疼了。”
“不要臉!”冷眉懶得理她,一把推開他就走。
夜風笑了,忙跟了上去,說,“別生氣,你遲早是我的嘛。”
“誰說的?”
“我啊!”
“你說了可不算,要殿下說了纔算,你別太得意了!”冷眉說道。
“我去向殿下要你,跟他說娶你,殿下肯定會同意的。”夜風緊跟在她的身後,說道。
“殿下自己都還沒有成親,可不會讓你先成親!”
夜風一聽,怔了怔,道,“是啊,這倒是個問題,殿下要是一直不成親,你我都成不了親。
你說殿下那麼喜歡大小姐,大小姐也算到了可以提親的年紀了,你看那梁國府的梁書墨,大張旗鼓地就來了,宣稱非大小姐不娶,被大小姐拒絕,回去還病了個七七八八,殿下他就不害怕大小姐被人搶走啊。”
“主子的事,輪不到我們來管。”冷眉始終顯得比較冷淡,看不出她內心的波瀾。
“說是這麼說,但你不知道,我們在慶南的時候,那個若初郡主,也就是如今皇上封的義雲公主,對殿下追的多緊,先是女扮男裝接近殿下,還成了殿下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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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以救命之恩爲要求,要請殿下喝酒。
咱們殿下是什麼人,肯定不肯欠一個女人的恩情嘛,就去了唄。
那潘若初還把喝酒的地點安排在一個山莊裏,把所有的人都支走了,就剩下她和殿下兩個人,聽說她還將衣裳脫了,她……”
夜風說着說着,嘴巴像是被點了穴一眼不動了——
因爲九殿下和大小姐剛好走了出來,從他們的表情看,他們定是聽到了他說的這些話。
“殿,殿,殿,大,大,大……”他呢喃半天,喊不出一個稱呼來。
連似月下巴微微昂起,將手伸給泰嬤嬤,道,“泰嬤嬤,我們走吧,去十一皇子那兒看看情況。”
“是……大小姐……”泰嬤嬤看了看鳳雲崢,躬身走了過去。
“月,月兒,你……”鳳雲崢伸手要去抓連似月的手,但是,連似月卻不着痕跡地掠過了,道,“九殿下,義雲公主今兒才離開相府,這會應該在徐賢妃的宮裏說今天在相府的事,去看看吧,人家遠道而來,沒有朋友,很孤單的。”
鳳雲崢聽了她這番話,只覺得害怕,冷汗直流,急忙解釋道,“月兒,夜風亂說,你別信他的。”
“對對對,大小姐,卑職還沒說完呢,那義雲公主雖然脫了點衣裳,但殿下絕沒有看到心裏去,真的,您信殿下吧!”夜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是在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