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竟敢御前大呼小叫驚擾聖駕,來人吶,將這女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堂堂的蕭國公蕭振海被這魯莽的黃毛丫頭當衆罵了一句,頓時覺得顏面掃地。
“哼!你算什麼東西?皇上都沒說要打我板子,你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的,你把皇上放在眼裏了嗎?”潘若初卻不屑地瞪了蕭振海一眼。
她在慶南長大,她的父親安慶王就是那一方的霸主,她從小被父兄捧在手心裏,素來心高氣傲,並不知道眼前這看似威風凜凜的人就是國公爺蕭振海。
“你……”蕭振海沒想到竟有人敢當衆對他如此無禮,氣的鬍子都吹了起來。
“你是何人,竟敢不把朝中重臣放在眼裏?”周成帝問道。
潘若初這才跪下,道,“臣女乃安慶王潘西林幺女潘若初,若初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潘若初?
這是安慶王的女兒?
衆人看着她,心想,潘家的女兒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是與九殿下一同進來的,她有什麼目的?
鳳千越凝着一雙冰寒的眸子,緊緊地看着這個潘若初,心頭掠起和其他人一樣的疑惑,只是,他更加敏銳,他心頭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這個潘若初,是他計劃之外的。
鳳雲崢也走上前,單膝跪地,道,“父皇,兒臣回來了,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們兩個的膽子,還真是大,雲崢你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潘若初,你父親暗中寫信勾結契丹,你們就不怕朕要治你們死罪嗎?”
潘若初聽罷,一臉驚訝,“我父親和契丹勾結?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皇上的消息從何而來。”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本王已經下令捉拿安慶王,押解進京。”周成帝道。
“皇上明察,我父親是冤枉的,事實上,臣女這次前來,是奉了我父親的命令,給皇上您獻上一批寶物,並且懇請皇上撤銷我父親的藩王稱號,以向皇上表達忠誠之心,他怎麼會聯合契丹來對付朝廷呢?皇上,您定是弄錯了。”
主動懇求撤藩?
潘若初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周成帝,其餘的人也都愣住了——
藩國的制度是獨立的,這藩王之稱意味着權勢,意味着領地,意味着財富——
潘西林居然會主動提出撤銷藩王的尊位?
鳳千越和蕭振海對視了一眼,這是怎麼一回事?安慶王要求撤銷藩王,這個消息他們怎麼會一無所知。
一時之間,關於潘西林,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說法——
一個是詭計多端,反周之心不死;另一個則是忠心耿耿,擁護皇帝。
“潘若初,你父親請求朕撤藩?”周成帝緊緊擰着眉,問道。
“是的,皇上,我已經帶來了我父親藩王印章,交回給皇上。”說着,潘若初朝身後的侍衛示意,那人雙手捧着一個布包裹着走了過來。
潘若初將綢布揭開,衆人一看,這包着的竟然真的是安慶王的印章。
“請皇上收回印章,宣佈撤銷安慶王藩王之位。”潘若初將印章高高舉起,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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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印章都上交了,不可能會有假了。
“安慶王爲何突然請求撤藩?”周成帝問道。
“回皇上,因爲我父親一直以來便察覺到安平王和安廣王兩位野心勃勃,他擔心有朝一日,那兩位藩王做出對朝廷和皇上不利的事,將他捲入其中,爲了不同流合污,爲了將來不被皇上和世人誤解,我父親遂做出了請求撤藩的決定,這是我父親的奏摺,請皇上您過目。”潘若初再呈上奏摺。
“快拿過來!”周成帝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馮德貴忙從潘若初手中接過奏摺獻上,周成帝急忙打開一看,這奏摺果然是安慶王要求撤翻的訴求,奏摺裏面,安慶王詳細地說明了爲何要撤藩,且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最後還表示,以做皇帝的臣子爲榮,願意主動上交領導着八萬大軍的帥印。
周成帝看着看着,臉上終於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這又是印章,又是奏摺,已經足以說明安慶王的一番心意了。
潘若初繼續說道,“皇上,其實,我父親之所以最終做出請求撤藩的決定,和九殿下密不可分。”
“哦?”周成帝的目光落在了鳳雲崢的身上,問道,“從何說起?”
“九殿下在慶南的時候,曾與我父親密談了三天三夜,勸說我父親放棄藩王的位置,向皇上表達衷心,我父親最終聽從了九殿下的建議,這才命令臣女帶着奏摺和印章上京都面見皇上。”潘若初詳細地解釋道。
周成帝聽了,十分的高興,方纔對鳳雲崢的怒氣已經煙消雲散了,他拊掌,道,“如此,雲崢便立下了大功,解除了朕心頭的大患!”
鳳雲崢臉上露出謙遜的神情來,道,“父皇,這是兒臣身爲皇子,應當做的。只是……”他頓了頓,看向這在座的一些人,道,“兒臣剛剛聽人在這裏說安慶王謀反,聯合契丹反周,怎麼會出現這種傳聞呢?這事若傳到安慶王的耳朵裏,兒臣的一番心意,恐怕要白費了。”
鳳雲崢最後一句話,蘊含着巨大的無形的力量,令宗人爲之一震,尤其是樊明,頻頻擡手抹去額頭的汗液。
“是啊,皇上,這關乎到我父親的名聲,還請皇上還給我父親這忠心耿耿之臣一個公道!”潘若初緊接着說道,眼睛落到了蕭振海的身上,問道,“皇上,是他說我父親壞話的嗎?”
蕭振海臉色一緊,粗聲道,“黃毛丫頭,不要得寸進尺!”這話裏,分明含着一絲警告的意味。
“樊明,你交給朕的這些安慶王和契丹的書信往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樊玉撲通一聲匍匐在地,道,“皇,皇上,微臣想這些書信,這些書信很有可能是安慶王在上書請求撤藩之前寫的。”
鳳雲崢聽了,望着滿頭大汗的樊明,說道,“樊將軍,你可要爲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任。”
樊明心頭猛地一顫,更多的汗從額頭上流下來,目光不禁看向蕭振海的方向,“微臣,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