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仙荷院,冷眉速速前來彙報蕭姨娘這邊的情況。
連似月聽完了,手握緊了椅背,緊聲問道,“這次蕭姨娘竟沒有上當?”
冷眉搖頭,道,“回大小姐,已經兩天了,第一天是五小姐的畫像,第二天是我易容成五小姐死時的樣子,蕭姨娘雖然也被五小姐的畫像和我易容後的樣子嚇到了,但是卻始終沒有露陷,沒有說過任何有關五小姐的事。”
連似月眼睛微微眯起,沉聲道,“看來,這次,她是真學乖了。”
“從鬼門關走回來的人,警惕性必然會強很多。”冷眉以自身的經驗說道。
“那怎麼辦啊,大小姐,都已經過去兩天了,大夫人雖以死明志,可,可姑奶奶說,老爺對夫人冷淡了很多,今日傍晚的時候,還找連總護院去了書房談了很久,也許正在準備讓他前往山海關召少爺回來。”青黛在一旁急的快要掉眼淚了。
這還是她隨同大小姐從堯城來相府後,第一次遇到令人感到棘手的事,也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一整天都皺着眉頭的樣子。
“去西院。”連似月突然站了起來,吩咐道。
“這會去西院做什麼?”青黛問道。
“我親自去求蕭姨娘,求她改口,放我母親和連訣一祠。”連似月抿脣,緊繃着臉,擡腳走了出去。
什麼?冷眉和青黛兩人同時一愣,大小姐要去求蕭姨娘?
這……這蕭姨娘的尾巴還不得翹上天了。
“大小姐求蕭姨娘,蕭姨娘還不知道會怎麼爲難她呢,可怎麼辦纔好?”青黛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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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眉凝神,道,“先去,大小姐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無論如何,不能讓大小姐有事。”
“嗯!”青黛和冷眉一道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
蕭姨娘雖人在西院,但是一雙耳光和一雙眼睛卻時時刻刻地注意着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
這西院是個是非之地,她就算不出門,也能聽到一些事。
她知道,這兩日裏容雪上吊了一回,還寫了血書以死明志,暈了兩個時辰,但是,連延慶似乎並未完全相信她。因爲,連似月在他的書房門口跪了一上午,連延慶都沒有見她,而是用些敷衍的理由打發了。
接着,她又在院子裏跪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時候,蕭姨娘還聽到西院的人在議論,說是大小姐跪的太久也暈倒了一回。
呵呵,容雪啊容雪,這回,就連你這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女兒都拯救不了你們母子了。
聽到這些事,蕭姨娘真真覺着爽透了,她多麼希望看到容雪和連似月落魄的樣子啊。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雖然身體不適,也還要趁夜偷偷出去親自打探打探,看看仙荷院,福安院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如今,她身邊還沒有奴婢,凡是必須要親力親爲。
這樣雖然勞苦,但是也好,事情直接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她一邊爬窗子,一邊自我安慰道。
“蕭姨娘……”蕭姨娘剛從窗口爬下來穿過一道走廊,走到一處僻靜之處,便聽到前面傳來一個聲音——
她擡頭一看,原來是連似月帶着丫鬟正站在她的面前,她立刻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身上,冷着臉,問道——
“這麼晚了,大小姐來這裏幹什麼?”
她看連似月,一臉疲憊,那眼角的下方居然出現了一層厚厚的黑色,全然不似往日耀武揚威,盛氣凌人的模樣——
“呵呵,呵呵呵呵……”蕭姨娘笑了起來。
她看到連似月這幅模樣,就知道她這兩日爲了連訣不是連家血脈的事操足了心。
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連似月這種衰敗無能的樣子,她的心裏頭感到十分的痛快,解氣。
“看來,大小姐這兩天的日子,不好過啊。”
“蕭姨娘,你要得到什麼,這次才肯放過我母親和連訣?”連似月問道,語氣聽來有些軟,不似往日那般疾言厲色。
“呵呵……”蕭姨娘臉上露出冰冷而得意的神情,道,“我要得到什麼?大小姐你說呢?”
連似月抿脣,不說話。
“哈哈哈哈哈……”蕭姨娘突然仰天大笑,青黛見狀,緊緊握住了拳頭,她又看了看連似月——
她從未見過大小姐這般委曲求全模樣,心裏不由地爲她感到心疼,大小姐步步爲營,一次又一次地從刀尖火海里走過來,雖有危險,可最終都化險爲夷,打的那些惡人落花流水。
偏這次,在大夫人這件事上踢到了釘子。
連似月閉了閉眼,道,“你想要連家當家主母的位置,想三妹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
蕭姨娘聽了,臉色變得冰冷,繼而恨意滿滿地道,“想,我當然想,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是連家當家主母,你母親那種蠢貨根本就沒有資格坐這個位置!
可是,可是如今已經不可能了!我和雅兒已是這般模樣。”
她說着,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這些確實是不可能了,就算我答應,父親和祖母也絕不會答應,所以,蕭姨娘就不要往這方面想了,你想和我們同歸於盡,同歸於盡又有什麼好?倘若你死了,三妹便也徹底沒了倚仗和依靠,倒不如求仁得仁,你說呢?”連似月看着蕭姨娘,腦海中思索着,說道。
“呵呵……”蕭姨娘臉上露出冰冷的笑,繼而臉色一寒,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幾分,道,“連似月啊連似月,這麼低三下四與我談條件的感覺,不好受吧。”
“沒什麼好手不好受的,只要你我各自達成自己的目的便好。”連似月靜靜地站着,語氣平淡地說道。
“不愧是連似月,明明是來求我饒過容雪和連訣的,卻仍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呵呵,可是怎麼辦呢,我蕭仙敏最見不得的,就是你這般清高,目中無人的模樣。”蕭姨娘自覺大夫人有把柄在自己手中,又豈能容忍連似月這般孤傲的模樣。
“所以,蕭姨娘希望我怎麼做呢?”連似月隱隱含笑的目光中跳動着一絲寒意,道。
“我要你跪下哀求於我,我纔要考慮要不要與你求仁得仁!”蕭姨娘冷漠而得意地看着面前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