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的眉頭漸漸蹙起,捏着手中帕子,道,“你是個踐人沒錯,但連似月纔是最踐的那個,我自然沒有忘記過她,時時想着要好好修理她。”
“……”連詩雅手指緊了緊,心中罵道,蕭柔,你纔是踐人!等着罷,我絕不會放過你。
“新仇舊恨,也是該好好跟她算一算了。”蕭柔目光中閃過一抹思緒,道。
*
兩天後,連似月正在大夫人房中看榮太醫給榮氏把脈。
“夫人,大小姐……”這時候,泰嬤嬤快步走了進來,道,“三小姐坐了轎子從越王府來了,說是來探望自己的親孃,現在正在老婦人那兒呢。”
大夫人蹙眉,道,“如今,蕭氏也到了臨產的日子了,連詩雅以越王府人的身份,打着探望的名義前來,倒也說得過去。”
連似月問泰嬤嬤道,“越王妃一同前來的吧。”
“大小姐神機妙算,奴婢還來不及說您就猜到了,沒錯,是和越王妃一塊來的,越王妃還帶了很多的貴禮,各房的夫人和小姐都有份,大夫人這邊的也準備好了差人送過來。”泰嬤嬤說道。
連似月輕笑一聲,淡淡地道,“她當然不會自己一個人來,她倘若自己一個人來,怕是連門都進不着,祖母隨意就打發了,可越王妃若來了則不一樣了,祖母總不能拂了越王府的面子。”
大夫人點頭,道,“怕是這越王妃也是她花言巧語騙來的。”
“母親,莫要爲這些事操心了,您好好靜養吧,女兒去看看。”連似月起身,扶着大夫人上了榻後,才離開了福安院。
剛到傾安院門口,她便聽到蕭柔在裏面響亮的聲音,掀開簾子進去,果然看到祖母的屋子裏擺滿了箱子,每個箱子都打開了,蕭柔正在介紹着箱子裏的珠寶和絲綢,曰這是外邦進貢的珠寶,這是蘇州的雲錦,十分珍貴等等,都是送給連家的夫人和小姐們的。
祖母的臉色顯得有幾分生硬,其餘夫人和小姐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這蕭柔也不過是個郡王妃,今日前來相府做客,卻這般陣仗,送禮跟打賞似的,姿態高人一等,連母和衆人心裏自然不會舒服,但是,表面上也不好直言。
而連詩雅則站在蕭柔的身旁,從前的三小姐,如今成了越王府的妾,回來了也沒有位子坐,姿態實在淒涼。
一見到連似月,連詩雅的臉色便變了變。
連似月眼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蕭柔連到了相府也不給連詩雅半分面子,足見她的日子確實是不好過啊。
她起脣,道,“三妹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是隨王妃一塊來的。”連詩雅咬了咬下脣,道,她在蕭柔的面前,是不敢說太多話的。
“噢,原來如此。”連似月走到連母的身旁,坐了下去。
蕭柔見到連似月,忙臉上堆起笑意,道,“喲,容和縣主,你可算是來了,本王妃今日前來拜見老夫人,特意拿來一些禮品,縣主也挑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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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似月只淺淺地笑道,“越王妃,來了就來了,還這麼客氣,那我相府也要準備些東西回贈纔是呢。”
連母一笑,眉頭舒展了開來,道,“月兒說的對,該回贈的,黃岑,宋嬤嬤,你們且去庫房一趟,依照越王妃的禮數回贈一遍,咱們相府雖比不得蕭國府氣派,但禮數是不能少的。”
“老夫人太客氣了。”蕭柔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道。
閒聊了一番之後,蕭柔突然說道,“老夫人,其實,本王妃前來是有求於您的。”
“哦?不知王妃所求的是什麼?”連母問道。
蕭柔回眸看了眼連詩雅,道,“你來說吧。”
“祖母……”連詩雅猛地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算着日子,我娘就快生了,求祖母讓我娘回到清泉院來待產吧,她有身孕,不能在西院住着啊。”
連母一聽這話,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西院生孩子的姨娘不止蕭氏一個,怎麼,其餘的姨娘莫非都是在西院受虐待生的孩子?”
“我……”
“老夫人,她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家的蕭姨娘,身份畢竟有所不同,一則,她是我們越王府一個妾室的親孃,二則,她還是我越王妃的姑母,所以,我才向老夫人提出這個不情之請,還望老夫人答應,不然傳了出去,我越王妃的面子上也不好過呢。”蕭柔接過連詩雅的話說到,但是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越王妃的面子,自然是要顧及的。”連似月道,“其實,原本,蕭氏被我父親休回了孃家,後來不知何故,在孃家不過一月的光景,就被孃家趕了出來,另置了一間別院安置,想來是蕭家也不願留一個有孕的在家吧。
若越王妃如此疼愛自己的姑母,怕我連家的奴婢伺候不好,不如越王妃將其帶回自己的王府,好好地孝順,沒準還能得一個感天動地的孝名呢,您說,我的建議如何?”
“你!”蕭柔沒想到連似月真真一點面子也不給。這時候,三房的劉氏發話了,他道,“越王妃不是不知道吧,這蕭氏早就被丞相一紙休書休了,此事還因爲你三個哥哥非要將蕭氏送回來而鬧得滿城風雨,丞相因此十分不快。
按說,這已經被休了的是絕對不能再回來的。
如今,是我家老祖宗不忍連家子孫留落在外,才悄悄將蕭氏接回,對外,這西院的蕭氏早不是昔日的蕭氏,只是丞相新納的一個妾而已,換言之,我們連家根本就沒有過去的蕭氏這號人,如今,越王妃卻要我們將人帶回清泉院,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世人這蕭氏就是被休了的蕭氏嗎?
如此一來,我連家豈不成了衆人的笑柄,這是萬萬使不得的。
不過,我們似月的建議,越王妃您倒可以考慮考慮,如此擔憂姑母,便接到自己身邊去照看吧。”
“這個……倒不用了。”蕭柔訕訕地道。
她怎麼可能把蕭氏接回越王府,這不是往越王府的臉上抹黑嗎?她纔不會做這種事。
況且,她答應連詩雅前來給連家提這麼一個要求,也是爲了讓連似月難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