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連昭儀是她的姑母,十三公主則是嫡親的表妹,這兩人與連家脣齒相依,她怎麼反而來幫令月兒?
她想做什麼?蕭河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慮。
“蕭河,你有何線索?”鳳雲崢問道。
蕭河稍頓,回過神來,道,“是,我有一些線索。”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和連似月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此事若是被父親知道,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會有。
“你有何線索?”鳳雲崢問,
“我剛剛調查發現,這次回宮後,給十三公主診治的是梁太醫,而且,這最近兩個月以來,儀秀宮都是梁太醫在看診,這個梁太醫很有問題,我懷疑此次十三公主藥膳裏的幹雪蛤和乾貝和他有關。”接着,蕭河將那日不小心看到鳳瑭瑤如何吩咐梁太醫陷害鳳令月的情形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這梁太醫確實大有問題,否則,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良貴妃若有所思,道。
“世間甚少無緣無故的巧合,更多是處心積慮的陰謀。”連似月道。
再等了一會,榮太醫將近兩個月內,太醫院出出進進的藥材清單抱了過來,厚厚地一沓。
“榮太醫,此番要你諸多配合了,此事還得務必暫時保密。”良貴妃吩咐道。
“娘娘,這是卑職的職責所在,倘若太醫院真出了什麼作間犯科之人,卑職一定嚴查到底,揪出害羣之馬。”榮太醫一臉正直,道。
“我們先將這兩個月內的清單過一遍,看看幹雪蛤和乾貝的清楚情況吧。”連似月站了起來,將所有的清單分成了幾分,各人看一份。
當她要伸手去拿其中一疊的時候,蕭河也恰好伸手過來拿這一疊,兩人同時擡手,最終蕭河將手縮了回去,拿起另外一疊,而連似月則臉色平靜地拿過摺疊開始翻閱。
在這些清單的記錄中,幹雪蛤和乾貝的使用頻率還算比較高,大多用來滋陰補虛。
他們將目標鎖定在梁太醫的藥材使用記錄上,果然發現他曾在四日前有使用幹雪蛤和乾貝的記錄,只不過標註顯示,他所取的這些是給李美人做藥方使用的,而儀秀宮方面,這個月內並沒有任何使用這兩味藥材的記錄。
“我發現這清單上有個可疑之處,連昭儀在這個月之前,每個月都會用乾貝熬滋補湯,一個月五回左右,而這個月卻一次都沒有,一直在喫的東西,卻突然不吃了,這是爲什麼?”連似月放下手中厚厚的清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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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雲崢點頭,道,“你的發現很有道理,沒有記錄顯示連昭儀不能繼續使用乾貝,現在卻一個月沒有喫過,這顯然是在刻意迴避嫌疑。”
“但是,這都只是猜測,並不能直接證明幹雪蛤和乾貝和十三公主自己有關。”蕭河提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頓時,衆人有些沉默。
片刻後,鳳雲崢問道,“榮太醫,還能否找到當初梁太醫給李美人寫的藥方,本王要看看,她的藥方上樑太醫開的乾貝份量是多少。”
連似月一聽鳳雲崢的話,也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我懂了,殿下的意思是,只要看看李美人的藥方上所寫的乾貝的份量,和當日梁太醫從太醫院支出的乾貝,是不是一致就可以了!如果藥方上寫着5克,而實際支出多餘5克的話,那就能說明問題了!”
“九殿下英明!”榮太醫頓時眼前一亮,他緊接着又去找李美人的藥單子,可偏巧的是,這藥單子找不到了,太醫院載有梁太醫弄丟藥單子的記錄,與李美人藥方一同丟失的,還有當日其他幾張由梁太醫丟失的單子。
“這一定是他故意弄丟了!”蕭河一圈悶砸在桌子上,“弄丟子藥單子,最多罰俸祿,卻掩蓋了害人的事實。”
因爲找不到藥單子,線索就突然間這麼斷了,衆人皺眉,沉默不語。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是他是一個人,就會有弱點,就會犯錯誤,再仔細想想,定能找到突破口的。”連似月握緊了手中的清單,說道。
“直接從梁太醫身上下手吧,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鳳雲崢下了決心,說道。
“我去找他!”蕭河握緊了拳頭,即刻說道,他迫不及待地想爲鳳令月找回清白,
*
太醫院。
快散職(下班)之時,梁太醫摸了摸沉甸甸的袖子,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這連昭儀和十三公主真真闊氣,回回賞他的都份量十足,給她們辦事,他這大半年得了不少好處,纔在郊區置了一座宅子。
“梁太醫,何故如此喜氣洋洋啊。”這時候,何太醫和李太醫從外面走了進來,恰好逮住了梁太醫喜不自勝的模樣。
梁太醫忙將銀子往袖口了塞了塞,道,“沒事,沒事。”
何李兩位太醫卻不放過他,走到他的桌前,湊近了,道,“瞧你這沉甸甸的袖子,定是得了不少賞銀了,恰好你置辦了新宅子,不如就今天請我們喝酒慶賀一番吧。”
梁太醫忙捂緊了袖口,道,“喝酒當然可以,不過,我這袖子,你們可別惦記了,哈哈哈。”他心情十足的好。
“那出宮後,聚賢樓走着。”李太醫揚聲道。
“可以,不過,兩位哥哥,可別再招呼其他人了,小弟怕是不夠銀兩了。”梁太醫連連求饒道。
京都,聚賢樓。
何李梁三人要了一個雅間,叫好了酒菜,何李二人一直對梁太醫說着奉承話,不停地給他敬酒。
剛開始的時候,梁太醫還怕喝多了酒說漏什麼話,於是再三推脫,可兩杯酒下肚後就停不下來了,而且,這酒的度數似乎特別高,兩三倍下肚,就酒酣耳熱的。
此刻,對面的雅間內,一個雙手環胸的黑色錦袍的男子,那雙分外冰冷的目光,正盯緊了梁太醫,脣角帶着一抹肅殺之意。
這時候,店小二躬身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弓着身站在他的面前,道,“小侯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
蕭河冷着臉,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丟到小二的手裏,道,“出去,就當什麼都不知道。”